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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根本不能阻止王老爷纳妾,当年这件事在整个山河镇闹得是风风雨雨。而令文夫子惋惜的却不是人家的正室的地位受到威胁,而是王老爷纳的这妾,是镇上一家卖酒夫妻俩的闺女。夫妻俩在镇上开了一间卖酒的小酒肆,闺女就总跟着在铺子里招呼来客。可想而知,来打酒的都是男子居多,其中也不乏三教九流之人,那小妾长得也是颇有几分姿色,一个大闺女总呆在铺子里抛头露面,一来二去,在这镇上也是有了名气。不管他和王老爷怎么勾搭上的,反正他觉得那女子作风不正派,且还听说市侩的很。王祺恺自从来了私塾读书,那小妾初始三番五次地阻挠,还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还不如回去学着做生意来得实在。文夫子认为王老爷要是纳了人家读书人的闺女,或是农家女,也比这整日抛头露面,还与男人调笑的女子好些吧?因这女子品行不端,还瞧不起读书人,他对王祺恺的到来本就不甚欢喜,以致后来见王祺恺对他布置的作业如此敷衍,对他就更不上心了。可是他见不惯有人如此糟践笔墨纸张,还几次三番地将他的话当成耳旁风,若不罚他,难以平息他心中的怒气。“夫子?”王祺恺听见夫子真的要罚他,真的害怕极了,昨儿个打了他,他可是疼了好久的。顾诚玉看在眼里,虽然有些不忍,不过还是忍住,别过了头不再看。王祺恺确实需要督促督促,其实他的处境并不好,他的嫡母可能不想王祺恺有多大的出息,日后他能不能继承家产,还是个未知数。本就是个庶子,再不刻苦努力靠自己,就怕日后会一无所有。文夫子看了顾诚玉一眼,就他坐在那拿着看了起来,并没有为王祺恺求情,这才点了点头。不错,还能分得清好赖,不盲目地出头。王祺恺泪眼汪汪地看了眼顾诚玉,见顾诚玉只顾埋头写字,并没有理睬这边的事,就有些失望,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了,夫子估计都忍了他很久,他也知道,他写的不好,可是丙班里谁都比不上顾诚玉的字吧?所以他比不上顾诚玉这个刚来的不是很正常吗?他写两遍也是要花不少时间的,他怕他写着写着又要睡着,就没重写,只希望能交上去就好。谁想,夫子这么生气呢?王祺恺迟疑地摊开手掌,文夫子可不管王祺恺内心的忐忑,戒尺挥舞,打了整整十五下,才停下。顾诚玉在前边听得是心惊胆战的,这戒尺打手掌,可是很疼的。“重新再抄过,交给我。”文夫子扔下一句话,就转到后面去了。剩下王祺恺哀怨地看着顾诚玉,觉得诚玉不管他了。文夫子转了一圈,将今日新教的内容都教过之后,最后一个才轮到顾诚玉。“你和我去书房一趟。”文夫子来到顾诚玉的书案前,却并没有教新的,而是将他叫去书房。顾诚玉有些淡定地站起,恭敬地应了一声,就随着夫子走了出去。王祺恺在后头看着有些担心,也不知道夫子叫诚玉去干什么,难道还想罚他不成?两人走后,丙班立时就沸腾了起来,有人猜疑顾诚玉要挨罚,还有人说夫子赏识顾诚玉,要单独教他。尤思远望着顾诚玉里去的背影,他爹说过,读书不出众不要紧,可是必须得交好同窗,这些人保不准以后就能入仕,只要有了人脉,自己努力上进些,害怕日后无人提携?当然,他爹的意思是交好也是要看人的,所以王祺恺从来不在他爹的名单内。第三十五章劝诫这厢顾诚玉跟着文夫子到了书房,文夫子抬眼看了一眼顾诚玉,只见顾诚玉恭敬地站立一旁,双眼含笑,直视着他。不管怎么说,这个学生的定力他还是很看好的,仿佛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他都能不慌不忙,且很少在脸上露出内心的想法,这样的人确实适合官场。文夫子想起当年他老师给他的批语:过刚易折。少年时志得意满,满心以为只要有雄心报复,凭着他的才华,日后朝堂上会有他的一席之地。谁想,之后的乡试就给了他沉重的打击,屡试屡败,如今,他已经没有信心再跨入考场。他今年已然四十多了,年少时的壮志凌云已被消磨殆尽,只能靠着教书度日。可是他不想这个少年人犯着同样的错,谁不曾年少轻狂过呢!他能够理解,如今却不能苟同。“你可知我找你来所为何事?”文夫子斟酌之后,才开始了他们的谈话。顾诚玉自进了书房,就见夫子似是陷入了回忆中,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得夫子的询问。“学生不知。还请夫子解惑。”顾诚玉猜到文夫子可能是要说昨日在饭堂与人争执之事。“听说,你昨日在饭堂顶撞了乙班的师兄?却是为何?”文夫子坐在圈椅中,放在双腿的手轻轻的打着拍子。顾诚玉发现,文先生思考或斟酌语句时,就会不由自主地做些小动作。“回夫子,倒也不算起了争执。只因误解了何师兄的意思,才发生了一些误会。后经解释,误会自是消除了。”顾诚玉没有详细地解说经过,想必这些文夫子已然了解了,若是说出起因,未免有告状的嫌疑,容易让人误会成背后说人坏话的小人。文夫子点了点头,对顾诚玉的表现还是满意的,并没有借机给别人上眼药。“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这句引用的还不错。可是顾诚玉,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句?过早成名,固然能令人对你另眼相看,可是却容易被声名所累。”文夫子语重心长地说着。“不如养精蓄锐,待日后再一鸣惊人,岂不是更好?”接着又提了他的建议。顾诚玉早就猜到文夫子会有此等想法,毕竟昨日他的风头是出多了些。“夫子的教导,学生感激不尽。学生斗胆问夫子,当年夫子才华横溢,如今却折戬与乡试,心中是否有遗憾?”顾诚玉这话问得就有些目无尊长了,无论如何,乡试是文夫子的痛处,如今却被顾诚玉这个他所教的学生给毫不留情地揭开。文夫子的面色微沉,脸上还有些挂不住。顾诚玉快速行了一礼,抬眼瞄了一眼文夫子。“夫子莫要生气,学生虽还未能拜读夫子的文章,可是,这附近有些家底的人家,却都想进夫子的私塾读书,可见夫子定是学富五车,且对学生尽职尽责。”顾诚玉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见文夫子的面色稍缓,这才接着往下说。“可是夫子却怀才不遇,未能遇见赏识夫子之人,此乃一件憾事。”这句话真是说到了文夫子的心坎儿里,文夫子的怒容此时都已经转换成了满脸的黯然。“夫子年少得志,当年的考官必也是知道夫子的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