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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税法给百姓带来负担。可茶税毕竟还是商贾出力多,能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又何乐而不为呢?“那你又如何得知日后这茶税不会越收越多?只要多了一种税收,就多了一种祸害百姓的手段。”其实梁致瑞还担心日后朝廷会违背初衷,倘若以后加重了赋税,商贾固然有损失,可倒霉的还是那些茶农。顾诚玉感动于老师是真心为百姓着想的,可那都是之后的事了,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谁也不能未卜先知不是?“之后的事谁又能说得清?就拿盐税来说吧!本朝就没有加重盐税,加不加税要看那些上位者是否贪婪。就算没有茶税,其他的税难道就不会加重了?”顾诚玉虽然也对这个有些忧心,可那只决定与君王是否无能、昏庸。再说,若是朝廷到了危难时刻,加重赋税那是必然。“老师,皇上每日为国库忧心,守卫边疆的将士已经有好几个月发不出边饷。若是长此以往,那必然会引发战乱。到时候,朝廷都岌岌可危,谁还来管百姓?”“朝廷已经这般艰难,我若是不提出茶税,日后加重赋税势在必行。本朝的税收只有那几种,还不是要算在那些穷苦百姓的头上?”这里只是损失了茶商和茶农的一部分利益,而另外的则是损失贫苦百姓的利益。孰轻孰重,相信老师自然知道该如何抉择。梁致瑞听了顾诚玉的话,不由得大吃一惊,又将顾诚玉从上到下审视一遍。“是老夫老糊涂了,还没你想得周到。”第四百四十八章告诫(修)“老夫久不在朝堂,已经失了对时政的敏锐。是啊!如今国库空虚,解决边饷一事已经迫在眉睫,这不仅是困扰皇上的一大难题,也是让满朝官员都头疼的一件大事。”梁致瑞对于顾诚玉能想得这般透彻,心中十分震惊。其实顾诚玉提出的茶税已经算是仁策了,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并无多大影响,总比加重百姓的赋税要强些吧?之前朝廷已经加重过一次赋税,后来那些朝臣旧事重提,还是皇上压了下去。若真到了无可奈何的时候,再加一次也不是不可能。顾诚玉承认自己是有私心,可那又如何?他不想做圣母,他也没能耐挑起一个国家的重担。只能说尽一份力,将损失降到最低。梁致瑞叹了一声,闭上双眼点了点头,“你的做法是对的。”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何要给夏清让位了,就因为他做事手段太仁和了。若大衍真是太平盛世,那他的手段的确适合。可是如今大衍朝内忧外患,他这样优柔寡断,又瞻前顾后,的确不适合坐在首辅的位子上。夏清确实不是个为百姓着想的好官,可是他手段狠厉,雷厉风行,还能屈能伸,这点确实比他强了不少。先前他一直不服气,认为皇上是因为炼丹一事恼了他。如今再想想,皇上答应他辞官,怕也是深思熟虑过的。之前无视夏清对他的争锋相对,也是早就有了这样的想法。只是为了照顾他的颜面,不好直接提罢了!想通了这些,梁致瑞的心情有些沮丧。顾诚玉见梁致瑞没了精气神,心中有些担心。老师嘴上应和了他,可他怕老师心里过不去那道坎。“老师,若您真的觉得不妥,那学生就给皇上另外找一个法子?”顾诚玉不想惹了老师不快,这是他们俩产生意见分歧最大的一次。他有些前世的思维,可老师是个正直的人,可能不太能接受。其实他认为已经说到了这份上,老师若还是不认同,他也只能另想他法,没得伤了师徒之间的缘分。“不!你没做错,是老夫着相了。茶税一事,那些茶商和茶农也不是没有好处,边饷更不能拖欠。边关还有大兴虎视眈眈,将士们守卫疆土,又怎能克扣他们的银钱?”梁致瑞将刚才心中所想抛开,往事如过往云烟。既然已经过去了,那就不能再耿耿于怀。梁致瑞看着眼前如青松般挺拔的少年,此子如此妖孽,对本朝来说也不知是福是祸。可随即他又摇了摇头,顾诚玉的品行他还不了解吗?这是个重情义之人,不然,他家二哥如此对他,他也不能容忍到今日。更何况,因为自己不赞同,他就要放弃这件事,这足以说明此子虽然圆滑,却是真心敬重他的。但该告诫的,他还是得说出来。这还是个少年郎,他不想顾诚玉被官场影响了心性。顾诚玉看了眼老师的脸色,见他已经恢复如常,说这话时,也不像是在勉强,才真正放下心来。“你既然已经在皇上那提了此事,哪可能半途而废?这不是犯了欺君之罪吗?放心吧!老夫还没顽固至此。”顾诚玉也算松了口气,他原本打算老师真不同意,他也只好将玻璃的方子拿出来,先稳住皇上再说。毕竟茶税是他提出的,又说不可行,那不是在耍皇上吗?“不过,你性子圆滑,脑子又灵光,老夫就怕你日后在官场上沉浮,会失了本心。”梁致瑞说到这里,脸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你要记住,不管到了何时都要坚守本心,莫做那违背良心之事。”他这个弟子的本事不小,若是起了坏心,可没谁能招架得住啊!顾诚玉连忙也正色道:“学生谨记老师的教诲!日后尽量做到无愧于心。”梁致瑞点了点头,随即才反应过来,什么叫尽量做到?顾诚玉连忙嬉皮笑脸地道:“老师还不信我?有老师时时刻刻地看着,学生哪里敢呐?”梁致瑞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个弟子惯会拿好话哄他,“老夫难道还会看着你一辈子不成?老夫老了,日后的路还要靠你自己走下去,你只记住老夫今日说的话就是。”顾诚玉一听这话,心情立时变得沉重起来。“老师年纪又不大,还年轻着呢!您看,您和我出门,别人肯定会以为你是我爹。”他自八岁起成了梁致瑞的弟子,梁致瑞就对他视如己出,已经是他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之一了。“你以为老夫是你师母呢?这些甜得发腻的话,也只有你师母这些女子会喜欢听。老夫这岁数,做你祖父都有剩余了。”顾诚玉不愿在谈这个话题,太沉重了,于是立即嚷嚷道:“哎呀!都这会儿了,还没去看师母呢!老师看看还有需要改正的地方吗?我还要去拜访师母。”知道顾诚玉不想再说这些,梁致瑞就着册子,指出了其中两个小细节,让做了修改。“好了,你写得已经很全面了,只是茶农减田税那事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