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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大吼道:“大人!这次长天府决堤十分严重,已经淹没将近十余个村庄,预计死伤人数在七八千左右。”“什么?”杨朝英无比震惊地转身看向那名差役,他不敢置信地睁大了双眼。“你说死了多少人?”杨朝英的双手都在颤抖着,雨水混入他的口中,他似乎尝到了铁锈斑的味道。“只能暂时估算,约为八千左右。就连长天府的知府衙门都被泡了水,长天府江下游那一块都被江水给淹没了。”杨朝英呆愣在当场,他没想到此事竟然会这么严重。“报信的人呢?本官要问问他,钱绘椿难道没将人转移到高地吗?为何还会有百姓伤亡?”杨朝英顿时有种兔死狐悲之感,他腿脚发软,险些立不住脚。那衙役见状,连忙上前搀扶。“快!你家大人怎么吩咐你的?那些百姓为何没有转移?钱绘椿到底在干什么?”一见来人,杨朝英立即气急败坏地吼道。“杨大人!非是钱大人不转移百姓,原本事情顺利,再过上一日,想必就能完成。可谁想这次江堤坍塌得太严重了,下游那片区域的江堤坍塌了大半,江水将村子淹没十余个,百姓和官差根本来不及跑,都被江水吞没了。这江水实在太快了,他们怎能跑得过江水?”来人抹了抹眼泪,他也有不少亲人死在了这次决堤之中。他能活着来报信,已经算是劫后余生了。“咱们本来已经往高地转移,谁想江水实在太快太猛,竟是连高地都没能幸免,那些人避无可避啊!”杨朝英倒吸一口凉气,此事这般严重,必须立即上报给朝廷。不但要拨银赈灾,还得请钦差来主持大局。“你家大人呢?他还活着吗?”来人点了点头,“大人逃过一劫!”杨朝英顿时冷笑出声,竟然还活着。要真的死在了江水之中,朝廷倒也不至于赶尽杀绝。钱绘椿的家人或许还能活命,谁想到这钱绘椿竟然如此命大。这会儿活下来有什么用?难道他不知道朝廷是必然不会放过他的吗?“替本官磨墨!”杨朝英定了定心神,打算立即上报。三日后,皇上正在上朝,德安刚取了两只竹筒拿到手中,赶到了太和殿。“朕已经派遣官员去江南等地巡查了,长天府的知府钱绘椿竟然到现在还没将受灾的人数报上来,此人着实可恶,此事过后,朕一定严惩不贷。”皇上再次提起长天府水灾一事,诸位官员皆噤如寒蝉,殿内鸦雀无声。德安瞧着盛怒中的皇上,到底还是壮着胆子上前,“皇上!江南飞鸽传书来了!”“快呈上来!”皇上原本被打断,心中十分不快。但此时江南来的消息,必然是关于水灾一事的。皇上瞧着两支红色的竹管,随意选了一支打开。这一打开,他原本还皱着的眉头一松,三百人?那还在可控范围之内,算不得太严重。皇上的怒气倒是稍稍降下了些,看来之前的估算太悲观了。不过,这钱绘椿的话也信不得。还是得等到他派去江南的官员核查过人数之后,才能确认。众臣知道这是江南来的信件,见皇上的神色缓和了几分,都纷纷舒了口气。看来江南的灾情已经得到了控制,百姓死伤人数不多。工部和户部的官员皆有种劫后余生之感,倘若江堤坍塌严重,那他们户部和工部都将吃不了兜着走。虽说当时不是由他们主事的,但他们多多少少都得了些好处。皇上将手中的纸放下,看到另一支红色竹管,他的心不免又提了起来。该不会是其他州府也发生了水灾吧?不然为何会有两封?他深吸一口气,该来的还是会来。将竹筒内的信件摊开,大略地瞄了一眼,皇上脸上的震惊之色难掩。他忽地坐直了身子,不敢置信地从头仔细看了两遍,最后神情激动地站了起身。“混账!岂有此理!钱绘椿无能啊!”皇上狠狠拍了拍龙椅上的扶手,此刻他的神情犹如暴风骤雨,将大殿内的众人压得喘不过气来。德安一看皇上的脸色,就知道皇上这是气急了。殿内众臣听得皇上说起钱绘椿无能,立即便明白,想是长天府又出事了。“德安!去宣翰林院侍讲学士顾诚玉觐见!”皇上此刻头疼欲裂,对钱绘椿更是厌恶至极!德安立即领命出去,他知道一定是发生了十万火急的大事。未免下头那些个蠢货耽误,德安便亲自朝着翰林院走去。“哼!朕要将钱绘椿抓来京城,亲眼看着他被五马分尸,才能解朕的心头之恨!”夏清见皇上如此大发雷霆,就知道长天府的事儿不小。钱绘椿此人必须死,但不是在京城被五马分尸,而是死在长天府。可皇上突然传召顾诚玉,夏清知道这是皇上要派顾诚玉去江南了。他的小弟子才刚去江南,日夜兼程,今儿倒也能到江南了。但顾诚玉要是去了,那还有闵峰立功的机会吗?顾诚玉去了,闵峰就显得多余了,这算什么?“皇上!不知这钱绘椿到底做了什么蠢事?”礼部尚书于正见无人敢提问,便率先开了口。虽然皇上此时正在暴怒,但他与江南堤坝一事毫无关联。若是殿内无一人敢问,皇上必然更为震怒。恼怒他们不问百姓疾苦,都明哲保身,不为朝廷和皇上分忧。“哼!做了什么蠢事?长天府又决堤了,且这次决堤十分严重,已经淹没十余个村。百姓伤亡暂且定在七八千人,如此惨事,朕难道不应该将其五马分尸?那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呐!”皇上扶着龙椅,勉强才能站立,此刻他心中不免有些悲怆。自他登基以来,还从未发生过如此规模的灾害。没想到他登基数十年,今年竟然遇见了百年难得一见的水灾。难道上天这是在惩罚他,惩罚他不应该有那长身不老的念头?第八百二十六章升迁“什么?皇上!钱绘椿为何不在发生水灾之后,将周围的百姓疏散呢?难道这点事儿他都办不好?”在场众人皆惊,他们不能理解钱绘椿为何这般愚蠢。“疏散?疏散到哪里去?江堤坍塌了一大半,江水如同离弦之箭,转瞬便奔至数十里,将他们栖息的高地都尽数淹没,他们退无可退,也根本来不及退!”在场的众人心中一凉,纵使他们没看到那样的情景,但只要想到无情的江水夺去这么多百姓的性命。但凡心里还有些良知的人,都不得不为此感到悲戚。“此人太过无能,不知怎会成为长天府知府的?为何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