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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他们走了之后,茶寮内的气氛顿时一松。顾诚玉感觉得出,那四人也比之前放松了些,连坐姿都有些松懈了。可这一松懈,倒是让顾诚玉看出了些许端倪,他发现这四人穿的竟然是官靴。大衍朝不似前朝,对庶民的服侍管控得那般严格。不管是什么身份皆可穿靴,但这靴子必然也会分个三六九等,否则就没了地位上的差别。庶民的靴子是直缝的,前后两块布匹缝制而成,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美观。而官靴却是六缝靴,做工十分精巧,而在材质上两者也有很大的区别。而这四人的靴子虽然不是官员平时穿的“粉底皂靴”,但这款式极其相像。顾诚玉目光微闪,这几人难道是官府之人?否则不会穿六缝靴,毕竟若是被人举报,那可是轻则打上几十大板,重则抄家流放的。这条官道是通往江南的必经之路,可朝廷在派他前往江南之后,应该不可能再派人了。他出发之前,皇上原本还说让陆琛与他同行。毕竟上一次河间府的藏宝图案,就是陆琛与他合作的。但顾诚玉坚定地拒绝了,上次的事儿陆琛现在肯定回过味儿来了。这次再叫上人家,对方防备更深不说,还得在背后拖后腿。现在可是非常时期,陆琛跟着绝对让会顾诚玉束手束脚。再说,这事儿如果顾诚玉办妥当了,那功劳基本就是他的。倘若再加一个陆琛,那岂不是又要将功劳分润?所以带上陆琛,只有弊没有利。皇上又给了顾诚玉两个人选,顾诚玉无奈,只好摊开了说。长天府会发生大面积坍塌,肯定和堤坝的质量有关系。倘若再塞个不知哪派的官员进来,那成事儿就难了。最后皇上在知道他有两位武功高强的随从后,这才同意了。第八百三十三章癫狂其实皇上心里哪里会没数?上次顾诚玉上交藏宝图一事,陆琛并不知晓,可见顾诚玉并不信任其他官员。既然顾诚玉再三保证不会有性命之忧,皇上也就随他去了。毕竟顾诚玉不是那等轻狂之人,而皇上平日里从顾诚玉的表现也能看得出来,此子惜命得很。既然顾诚玉已经有了打算,那他只管在京城等着好消息便是。小二见那边人已经走了,就连地上扬起的黄土灰都落了下来,这才敢嘀咕起来。“这两人可真够奇怪的,不是哑巴,竟然一句话也不说。”他摇了摇头,收拾起了桌上的碗筷。顾诚玉一听,不由来了兴趣,兴许可以打探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小哥,这二人来了之后,竟然不曾和你说过话?”顾诚玉装作好奇的模样,向小二询问道。“对啊!客官您可不知道,这两人来了两个时辰了。点菜的时候,还把我弄得迷迷糊糊的。我报了菜名,这两人半晌都没反应。最后还是我看着给两人端了四个菜,他们也没反对,你们说怪也不怪?”这小二也是个话痨,见顾诚玉想问,连忙谈兴大起,与顾诚玉搭上了话。“这么沉默寡言的倒真是少见!”顾诚玉也笑了笑,只有四个菜,其实并不多,这两人竟然吃了有两个时辰。这对赶路的人来说,时间实在太久了些。即便是想停下歇个脚,可也没这么久的吧?听起来倒像是在等人。“可不是吗?两人都不说话,就搁这儿坐着,那个老人家一个劲儿地喝水,这汉子也没怎么动筷子。喏?你们看,这菜都没怎么动。我自作主张给他将剩下的酱野兔给包起来了,不然就浪费了。”那小二想起刚才那汉子,也不得不感叹对方的大方。给了二两银子,付了饭钱,那还有一两三钱呢!也没说将桌上没吃完的熟食打包,只让剩下的银子再买点兔rou。这样奇怪的人,就是在这来来往往的官道上,也是十分少见的。听小二这么一说,顾诚玉倒是更确定对方是在等人了,说不得就是在等自己。茗墨他们也察觉出了不对,大人不会平白无故问这些,看来刚才那两人的确有问题。三人交换了个眼神,各自提高警惕。而一旁桌上的四人也相互对视一眼,领头人心里正在猜测,刚才那两人说不得就是在等人的。到底等谁呢?该不会是他们吧?可主子这次派他们来江南,乃是机密,难道他们之中有人泄露了消息?领头人看了一眼在场的另外三人,那三人顿时都将头摇成了拨浪鼓。他们跟着头儿那么多年了,头儿有什么想法,他们自然会猜到。领头人想了想,摇了摇头,不可能!这三人可是自己的心腹,大家用甘共苦这么多年,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背叛了?他将目光扫向了顾诚玉那边,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是在等他们?......钱绘椿茫然地看着前方滔滔的江水,他瘫坐在地上,丝毫没有劫后重生的喜悦。“大人!这可怎么办?这次江堤肯定都塌没了,你看,这到处都是水!”陈昭将周围扫视了一圈,他们为了躲避洪灾,不得已爬上了山。期间马儿不肯上山,他们无奈,只得弃马徒步攀爬,而之后那匹马早就不知被江水给冲到哪儿去了。陈昭想起了自己的家人,堤坝坍塌得如此突然,他家虽然是高地,但也抵不过这次的洪灾啊!他的幼子才只有五个月大,再加上他的爹娘、婆娘和长子,说不定都已经命丧江水之中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悲从中来。拿衣袖抹了抹眼泪,对突如其来的洪灾恨得咬牙切齿。钱绘椿此时已经神思恍惚了,怎么办?他根本不知该怎么办!他的爹娘和妻儿还在知府衙门后院,那地方自然也是被江水给淹了的。但毕竟离江堤远了些,说不得家人还能存活下来一两个。至于还小的幼儿和夫人,他不敢想,也不愿想。他安慰自己,死了也好!反正出了这样的事,朝廷是不会放过他的。不但他要被处死,他的家人也逃不过。钱绘椿突然想起之前给那位传的消息,如今长天府又再次决堤,纵使那人想保他,也无能为力了。现在还有谁能救自己?没了,没人能救。“大人!咱们跑的时候还有衙役跟着跑了,他们肯定还活着。咱们再等等,说不得他们就会来找咱们。”陈昭此刻急切地想知道家人的死活,可如今到处都是茫茫的水面,他们又如何能寻到人?没等到钱绘椿的回应,陈昭也无暇顾及,他又思忖了片刻。“不成,大人!咱们在这里已然有四日了,再等下去,不饿死也会冻死。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