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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对不对?”汪大夏把打得半死的书童往坟头一扔,“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别找我,要寻仇找他去啊!他是帮凶!“书童跪在坟头插烛似的磕头,“不是我干的,我一个家生子,全家性命都在主人手里攥着,小主人要我往东,我不敢往西啊。”“还想狡辩!“”汪大夏把铁锹往书童手里塞,“你做的孽,你来挖。”书童忙道不敢。陆英此时的脸色比天色还可怕,一鞭子抽过去,“挖不挖?”“我挖!”书童拖着伤躯,扛着铁锹,挥锹铲土。也是巧,恰好此时一道天雷降下,劈在了书童挥起的铁锹上,书童一声惨叫,全身衣服瞬间起火,随后倒下,一头撞到了禾小姐的墓碑上,气绝。书童脑袋磕破,白的红的流了一地,脊背上还有一道闪电般的烧伤。就这幅死状,都不知道他是被五雷轰顶而死,还是撞破脑壳死的。“哎呀妈呀,真的有鬼!”汪大夏提着羊角灯落荒而逃,再次缩回马车里。陆英顿时不知该取笑汪大夏还是该感激他。如果不是汪大夏怕鬼临时撤换挖坟的人手,恐怕被雷劈死的就是锦衣卫了。黄豆大的雨点落下,大雨加上雷击,陆英不敢让手下冒险用铁锹锄头等铁器挖坟,用手刨又不现实,只得说道:“我们先撤,把书童尸体抬走,明日雨停带着仵作过来起坟。”躲在马车里的汪大夏难得一次认同陆英的举动,说道:“陆统领英明啊!说太对了!今晚太邪门了,等明天到了午时,阳气最足的时候再来不迟。”西三里河是城郊,此时快半夜了,城门早就关闭,众人有家不能回,陆英就近选了一家驿站过夜。汪大夏怕鬼,坚决走远一些投宿附近的禅寺,天安寺,说道:“……客栈不干净,寺庙有菩萨镇着,百鬼退散。”仅仅一晚,锦衣卫就对汪大夏的印象急转直上,今晚多亏了他,否则那道雷不知会劈到谁头上。看到天不怕地不怕、敢和锦衣卫在大街上演猫捉老鼠的汪大夏首次露出怯意,恐惧迅速在队伍里传染开来,锦衣卫纷纷帮腔,说道:“陆统领,标下觉得汪大夏说的不无道理。今晚太邪门了。”“附议。”“标下也附议,还是去天安寺投宿,虽说路途远一些,但在寺庙有神佛保佑,能睡得着。”如果汪大夏一人要求,陆英肯定不会听,但是手下皆认同汪大夏,加上今晚发生的事情的确诡异,若一味坚持投宿客栈,恐怕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去天安寺。”陆英下令。众人冒雨前行。与此同时,北京北城,甜水巷,魏采薇正在做梦。她梦到了最无助无力的小时候,jiejie一尸两命,陈大郎和王婆子还要将她毒哑,她奋力逃命。她一路向北流浪,小包袱仅有的一点钱财被一群乞丐抢走了,甚至还抢走了她的鞋!她衣衫褴褛,也沦为了乞丐,讨饭度日,露宿街头,很快就病了。某天下了大雨,她躺在路边,连跑去找个避雨的地方的力气都没有。雨水洗濯她身上的污泥,显露出清秀白皙的容貌,也带走了她的体温,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不!我要活着,我要复仇!求生欲使得魏采薇猛地从噩梦中醒来,身上冰凉,原来睡觉时蹬被子,耳边传来啪啪的暴雨敲打窗户的声音,隐约还掺杂着滴滴的落雨之声,一股雨水独特有的土腥气传来。晚上闷热,魏采薇开着南北两扇窗户通风,没想到半夜下雨,雨水飘落进来。魏采薇拨开纱帐,点燃蜡烛,关上窗户,却还能听到落雨之声。魏采薇寻声而去,到了隔间书房,发现书房漏雨了,雨水砸在地板上,咚咚作响。魏采薇赶紧搬来几个铜盆接雨水。不仅仅是二楼书房,楼下也摆了两个——书房木地板渗入雨水,落在一楼。雨下到五更方停,铜盆里的雨水也接的满满当当。搬进来才三个晚上,第一晚住似家客栈,第二晚和汪衙内同居,第三晚遇暴雨房子漏水。每晚都不消停。这房子是汪大夏的,汪大夏被魏采薇亲自赶走了,目前不知所踪,但急需解决房子漏水的问题。魏采薇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一大早去马厂胡同寻陈经纪,一来他是这个房子的中介人,房子有问题,找不到房东,还可以找经纪。陈经纪连忙来到甜水巷,看到潮湿的地板和几乎可以养鱼的铜盆,这房子确实有问题。陈经纪很是抱歉,说道:“之前一个月都没有下雨,我实在不知这房子的瓦片破裂了,并非故意隐瞒。按照合同,房屋漏水不关租客的事,需房东出钱修缮。”魏采薇说道:“汪衙内是个没龙头的野马,不知他去了那里(定是投奔什么莺莺姑娘去了!),我不能干等他派人来换新瓦片,万一再下一场大雨,这房子就没法住了,陈经纪人脉广,可否先帮忙介绍几个工匠先换瓦片?钱我先垫着,等汪大夏回来,我再找他还钱。”陈经纪说道:“这事好办,我家邻居就是个瓦匠。”陈经纪热心给邻居招揽生意,还故意卖关子,“锦衣卫指挥使陆炳陆大人,魏大夫听过没有?”魏采薇点头,“京城仅次于皇上的大人物。”陈经纪笑道:“陆大人的宅邸在权贵云集的小时庸坊,和衍圣公府是邻居,当年修陆府的时候,李瓦匠在里面专门给房子挂瓦,瓦匠的手艺是没的说啊。”陈经纪没有说谎,李瓦匠从大明开国,世代都是瓦匠,祖宗修过应天府南京的皇宫,成祖将都城迁到北京,修建新的皇宫,李家也有参与。魏采薇说道:“既如此,烦请陈经纪帮忙请邻居过来修屋顶,这是大门钥匙还有一吊钱的定金,多退少补。我还要出门行医,不能一直在家里等,都要麻烦陈经纪了。”陈经纪忙说道:“不麻烦,房子出了问题,本就是我份内之事。”魏采薇如往常一样出门行医,虎撑铃声响彻街道。陈经纪为李家争取到了生意,很是得意,立刻回家对心上人、马厂胡同一枝花李九宝邀功,“……不过是换几片破碎的瓦片,再把那一片的瓦重新挂一遍,简单的很,赚一笔快钱。”李九宝说道:“多谢陈大哥相帮,可是我父兄在城外三里屯做事,最近都回不了家。”陈经纪说道:“没事,我这就赶着骡车把你父亲接回来,三里屯那边的事情不是还有你大哥么?房顶半天就修完了,我再把你父亲送过去,不会耽误事的,还能赚两份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