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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悬空,慵懒撑坐在巨石之顶,淡笑着朝她看过来。夜空里明亮的月光,斜斜照亮了他俊美白皙的脸庞。璀璨低悬的星河,仿佛在他身后铺开了一双翅膀。这,本该是极赏心悦目的画面。看在沈姝眼里,却几乎和见鬼无异!即便隔了这么远——沈姝清楚看见,男子眉心那道香灰印记,就只剩下最后一点点!这是阳寿将尽的意思啊!以她多年看话本子的经验,仙人飞升之际,多半都会“五雷轰顶”。她要是被男子飞升的劫雷,无辜劈死在这悬崖边,也太惨了吧!然而,下一瞬——沈姝眉心狠跳几下。难不成,这位罗汉大人,飞升之时,也要拖着她一起“走”吗?!!沈姝此刻恨不得能找面铜镜,瞧瞧自己的眉心,是不是和这位仙人一样。“罗汉大人,饶命……”她张口就要求饶——却发现,她的嘴巴虽然在动,喉咙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男子见状,朝沈姝展颜一笑,俊美无俦的面容,好似深夜里凌空绽放的昙花。“姑娘莫慌,稍待片刻,等沈大人将贵府那位‘佛爷’送上山来,我自会为姑娘解了哑xue,姑娘也能回府与家人团聚。”“佛爷”?“送上山”???沈姝愕然一怔,十脸懵逼。这位罗汉,怕是脑子不太好使吧!深更半夜,让阿爹去哪偷一尊药师佛啊?还得着人扛到崖顶来换她???沈姝瞄了眼月光下,悬崖另一侧曲折的山路——这得用多少人才能扛得上来!再说,阿爹是全云边城都知道的“从不参拜鬼神”之人,倘若阿爹真这么做了,不出明日,整个云边城的唾沫星子都要把阿爹给淹死!而她,也必会被阿爹送进横山老家的家庙里不可!沈姝心里一急,赶紧双手合十,恨不得当场给这罗汉大人跪下去。她指指自己的喉咙,作了作揖,示意男子解了她的哑xue。男子伸出如玉的手指,在唇畔“嘘”了一下。“良辰美景当前,姑娘不如安安静静欣赏月色,我这人最是守信,说会放了姑娘,便一定会放了姑娘。”沈姝瞪大眼睛,心里在狂吼——你放个鬼哦!我求你把我带走好吗?比起让阿爹把我扔进家庙,还不如你把我带去给佛爷试药呢!第29章寿终方式沈府,外院书房。沈晋明捏着手里的字条,对沈冲请求道:“阿爹,这字条之上既写了‘佛爷’二字,那人必是冲着儿子来的,现下只有儿子亲自去,才能救meimei回来,你就让儿子出府吧!”沈冲浓眉紧拧,一双眼睛紧锁着沈晋明:“这‘佛爷’二字,究竟是什么意思,怎会与你有关?”沈晋明犹豫几息,决定将事情掐头去尾,揽在自己身上。他咬牙禀道:“meimei前几日,不知碰上什么机缘,突然之间识得许多云疆毒草。她将此事告知儿子,儿子怕传出去被有心人利用,便教她说,若有人察觉此事,就谎称这些本事都是‘佛爷’教的。”沈冲闻言,脸色一变。他厉声问道:“这是何时之事,你怎地没告诉我?!”沈晋明没想到阿爹会这么大反应,赶忙拱手歉然回答:“那日meimei在佛堂晕倒以后,便发现自己突然识得毒草,儿子怕阿爹阿娘担忧,就没告诉您……”“糊涂!”沈冲怒声喝道:“这等事情你竟敢瞒着我,平日我真是太惯着你们了!”沈晋明见父亲动怒,赶忙跪下,急急认错:“未及时告知父亲,是儿子的错。今夜之人,应该在儿子院里潜伏多时,想必听见儿子与meimei在屋里的对话。meimei识毒之事,他定然已经知悉。如今他既留下字条,要用meimei来换‘佛爷’,想必是误会meimei的识毒之术是从叫‘佛爷’的人那里学来的,如今儿子只需戴个人皮面具,充当这个‘佛爷’,相信定能换meimei回来。”沈冲闻言,紧拧的浓眉微松。“那人出入沈府,如入无人之境,想必武功极高。你戴上人皮面具去换四丫头,也只瞒得了一时,倘若被对方发现破绽,只会让你和四丫头的处境更加危险。”沈晋明张口正欲分辩——沈冲大手一挥:“此事不许你再插手,你且回明月斋,为父自会想办法救四丫头。”说完这话,沈冲把书房外守着的兵卒叫进来,指着沈晋明,威严地命令道:“护送他回去,没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出入明月斋。”这是要将沈晋明禁足!“父亲!”沈晋明急忙道:“儿子与meimei在云边城闯荡这么多年,素来极有默契,儿子扮这个佛爷,一定不会被人轻易识破……”他话未说完,就被沈冲打断。沈冲看着他,语重心长地道:“此事远比你想象的复杂,此人在这种时候将你meimei掳走,定与那下毒之人有所牵连。等救回你meimei,为父再与你详说,在此之前,你安分呆在明月斋里,切莫添乱,以免节外生枝。”说完这话,沈冲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时间紧迫,我还要想法子去救四丫头,你快回去吧!”沈晋明见父亲脸上都是不容拒绝之色,心知再留下去也是无用。他紧了紧手,低头称是,转身大步走出了房间。待他离开书房,沈冲走到门口,低声吩咐两句,便重新回到书房,直接走到书案左侧那面墙前。他伸手扳动一旁博古架上的兽首。“咔哒。”墙上打开一道暗门。暗门之后,是一间小小的密室。沈冲走进密室里,点亮房里的油灯。这是一间陈旧的密室,因鲜少有人进出的缘故,有股浓重的霉味。密室的四面墙,放着四个高大的博古架。博古架之上,整整齐齐摆放着若干个黑沉沉的木箱。沈冲走到东侧那面墙的博古架,把最下面的木箱搬起来,放到桌子上。他拂去箱盖上的灰尘,将其打开。里头堆叠放着一摞做工精致的人皮面具,在烛火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沈冲在里面翻了翻,翻出一张颜色略深、皱皱巴巴的面具。他对着箱盖后的镜子,伸手撕掉自己遮盖了半张脸的络腮胡,熟练将面具扣在脸上。然后,他又翻出易容用的药水等物,对着镜子,捣鼓起来。不过两盏茶的功夫,沈冲停下手,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此刻的他,看上去是个肤色黝黑的老者,脸上的皱褶,深得几乎能夹死苍蝇。沈冲对着镜子做了几个表情,确认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