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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捕叛党,死于落子崖下,还是因她而死——他们沈家岂不是会被认为是叛党余孽?!幸好!幸好!沈姝想起男子昨夜曾两次要她去云边客栈找掌柜。而掌柜又是个宦官出身——她心有余悸道:“没想到,他还真是个太监,幸好昨夜我没得罪他,还救了他一命,阿爹也易了容,若非如此……”“是啊。”沈晋明也有些唏嘘:“那人临走时,还在询问‘佛爷’下落,他果然把你口中的‘佛爷’,当成了师父的代称。言语间似是怀疑那‘佛爷’便是他要抓的乱党。”沈姝惊了一跳。她记得男子昨夜在她房中,曾问过“佛爷”之事。正因如此,她才会误以为他是“罗汉”。没想到,这竟是个彻头彻尾的误会!“那我昨夜对他说,‘佛爷’是我师父,那他岂不是也要怀疑咱们是乱党?!我、我这就去跟他解释……”沈姝说着,焦急就往外走——却被沈晋明伸手拦下:“别慌,我还没说完呢。幸好阿爹易容做你‘师父’,冒充了‘佛爷’,他询问之时,阿爹谎称不知道‘佛爷’的来历,又道‘佛爷’是高人,来去无踪,救你以后不知去向,才勉强搪塞过去。”沈姝面上全是怀疑:“北衙的人,岂是能轻易搪塞的?”“多亏你救了男子性命,那人应是感激你的救命之恩,没有深究。他还嘱咐阿爹,莫将他的身份,告诉给其他人,话中的意思,倒是排除了咱们府的嫌疑,也算侥幸。”沈姝闻言,心下微松。无论是“罗汉”,还是“太监”,都是他们沈家得罪不起的人物。幸好她因为误会而救了他,否则……沈家还真是要大祸临头。如此,阿爹不追究男子擅闯官家私邸,掳走官眷之事,男子也放过‘佛爷’。也算能把这事勉强囫囵过去。然而,下一瞬——沈姝眉头微蹙:“既然那男子是北衙之人,又嘱咐阿爹莫将他的身份告诉别人……北衙行事向来只听命宫里,从不知会当地衙门,萧都护是如何得知此事的?他把阿爹叫去都护府做什么?”沈晋明闻言,沉吟道:“萧都护的小厮,只叫阿爹过府议事,倒没说为的什么事……那男子余毒未清,不论如何都不会这时与咱们沈府为难,或许萧都护叫阿爹过去,是得知阿爹昨夜带兵出城,例行闻讯吧。”“阿爹又不是第一次带兵出城,萧都护从来都不管的,怎么这次赶得这么巧……”沈姝总觉得萧都护行事有些怪怪的,却说不上哪里怪。沈晋明见状,摇头失笑道:“你怕是不知道昨夜阿爹调了多少人出去,这动静想不惊动都护大人都不行。莫担心,在云疆地界上,还没人敢动阿爹,等他回府,自然便知道萧都护找他何事了。”沈姝闻言,也知道此刻担心亦无用,便从袖袋里拿出使人去云边客栈捎信儿时,买回来的银针,对沈晋明道:“既如此,我先帮你解毒,咱们合力尽快找出敢在你水壶中下药的内应才是。”沈晋明神情一肃,点了点头。——与此同时,云边客栈,天字一号房。白狐皮铺就的床榻上,面容苍白的男子从昏睡中幽幽转醒。房间里点着特制的安神香,袅袅飘进他的鼻尖,让他想起了昨夜之事。“什么时辰了。”他哑声问道。“刚过午时。”小厮飞云恭谨走到榻前,关切地问:“您只睡了五个时辰,可是身子觉得不适?”第38章他是公公男子双目微阖,默默运气。除了心口仍有些溃疼、肌rou略有些无力以外,他感觉内力恢复了大半。看来,那姑娘已经彻底为他解了毒。男子想到沈姝那双纯净无垢的杏眸,眼皮微颤,睁开了双眼:“扶我起来。”飞云赶忙上前,轻手轻脚将男子扶起,服侍他靠坐在床头。一切妥当,飞云低声禀道:“您出沈府就昏睡过去,棋公公还没来得及给您请安,一直在门外候着。他还寻了医者来为您请脉。”“请脉就不必了,叫他进来吧。”男子吩咐道。飞云轻步退下,很快就把一个身材圆润,面白无须、穿着掌柜服饰的老者领了进来。房门刚被关上,老者立时跪倒在地,惶恐道:“不知殿下驾到,老奴招待不周,让殿下受累,请殿下降罪。”男子威严的视线,落在老者头顶。他淡淡道:“棋公公领皇命常年守在此处,定有重要差事,本王原本不该打搅,只是今晨情势所迫,不便让侍卫出面,才不得不向公公求助,本王该感谢公公才是,又岂会怪罪。”他的声音,不辨喜怒。而他落在棋公公头顶的目光,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令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棋公公,心底愈发忐忑了些。他已离京十年,虽不曾和这位殿下有过交集,却也深知他是大周朝赫赫有名的战神,手下能人无数。此番突然出现在云疆,又突兀“求助”于他这个宦官。这其中的深意,他委实猜不透。棋公公忖度着道:“殿下言重了,皇上让老奴守在此处,不过是为他老人家采些边关的风土人情回京,权以解闷而已。今晨……老奴也只是代云侍卫露个面,所有一切皆是云侍卫安排,老奴实在没出什么力,实在当不起殿下‘感谢’二字。请殿下放心,今晨之事,老奴定会守口如瓶,绝不向任何人透露半分。”男子闻言,眸光微闪。父皇在大周朝各处都布有北衙暗桩,只为方便收集各地情报。如今天下太平,边关安定,鲜有战事。去岁,父皇把北衙大部分权力,都交到了他的手里,当然也包括这些暗桩。然而,唯有云疆这一处客栈,仍由父皇贴身大太监周进喜掌管。棋公公名叫棋天顺,本是勤政殿里侍奉茶水的太监。被周进喜派来云边客栈以后,十年都不曾回京。据他所知,云边客栈每十日,都要送信去宫里,皆由周进喜亲自过目。此番他在云疆都护府里另有身份,飞云和飞羽不便在沈府露面。他本想借今晨之事,“求助”到此,待棋天顺将消息传回京城以后,借机看看这云边客栈和棋天顺,对父皇而言有何不同。却没想到,棋天顺倒干脆,竟直言不会将此事报到京里去。有意思。男子收回落在棋公公头顶的视线,阖上双眸,淡淡道:“既如此,就有劳公公为本王保守秘密,莫再让他人知道此事。”棋公公迭声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