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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院子,楚熠依照先前的允诺,顿住脚,允沈姝先进去。沈姝站在门口,紧了紧手,推开了房门。房间里面,弥漫着浓重的药味,都是治疗风寒的药。“咳……咳……咳……”有咳嗽声,从卧房里传出来。“水……水……给我倒水。”似听见外间沈姝的脚步声,那人躺在床上,虚弱地喊着。沈姝听见这话,掀开帘子走进房间,从桌子上倒了杯水,来到床前。她一双杏眸,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脸唇发白、双眼紧闭的番邦男子。把水递到他面前:“闫爷,请喝水。”此刻,她虽着一身男袍,嗓音却刻意未掩饰女声。番邦男子闻言,虚弱地睁开双眼。烛火映照下,当他看见沈姝的瞬间——湛蓝的眼珠,闪过一抹诧异。“你、你、你竟是个女子,而非男人?!”他惊讶地脱口而出!沈姝闻言,脸色倏然一沉。不止是他,就连站在卧房门帘之后的楚熠,眸色瞬间变得幽深。这是一下就认出沈姝了!清酒的易容之术,绝非泛泛。经他之手,易容过的人,只要不在行止上露出破绽,绝无可能会被认出来。沈姝如今——换了衣裳、换了发饰、换了声音。竟还能被他认出来。那就意味着……那夜在水榭,他调戏她的话:“你这双眼睛生得极美,我一看见,就觉得熟悉。让我想想,是在哪见过这双眼睛……大抵是在我们西匈的王城里见过?你可有什么亲眷在西匈,若是有,我带你去寻他们可好?”竟然是真的!第111章还有国师沈姝紧盯着番邦男子的双眼。“是我。”她爽快承认,沉声追问:“你可是当真在关外见过我……或是我这双眼睛?”番邦男子听见这话,湛蓝的瞳仁,微微闪烁。“咳……咳……咳……”他咳嗽几声:“水……我要喝水,你喂我喝水……”这般说着,他的眼睛像钩子似得,钩着沈姝的脸。一看就是得寸进尺在作妖。沈姝杏眸微眯。下一瞬,她唇角微勾。微微倾手,水杯里温热的水,瞬间流出来,落在了他的脸上。“咳……咳……咳……”那人猛地咳嗽着,在床上打了个滚,堪堪避开那些水,苍白的脸上尽是怒意。“你做什么!”“喂你喝水呀。”沈姝睨着他,淡淡道:“若这些不够,不若我唤人来,请你去湖里再喝一壶。总归这清风居里有神医,大不了,喝饱以后,你再多吃几副药,总是死不了的,如何?”番邦男子想起那夜的经历,浑身打了个寒颤,蔫了下来。他拥紧被子,咬住唇瓣,湛蓝的眼珠,幽怨看着沈姝。一个八尺有余,虎背熊腰的男人,做出这副模样,活像是被人凌辱似得。沈姝:……“你说在西匈王庭见过我这双眼睛,是真还是假?我这眼睛有何不同,为何你一下就能认出我来?”她蹙眉问道。这是沈姝最迫切想知道的问题。尽管清酒说,她的瞳色若非烛火映照,若非观察细致之人,几乎看不见。可是……上一次的赵宝全,和这一次的番邦男子,却一眼就认出来了。以往她身居沈家内宅,性格又跳脱,难得有安静下来的时候。就算她有机会与赵宝全面对面,他也未必有机会看出她的瞳色。然而,赵宝全是外人,大伯母赵氏,却是内宅里的人。从小到大,多的是机会,让她拿烛火照一照她和三哥的眼睛,辨上一辨。可沈姝从未被赵氏这么看过。就连那日在松暮斋、在祠堂,赵氏被逼到走投无路,也不曾说过“眼睛”的问题。这就意味着,赵氏根本就不知道“眼睛”这回事。沈姝自打知道问题在“眼睛”上,反复咀嚼那夜审讯赵宝全,被他发现端倪时,自己曾说过的话。唯一的破绽就是——她曾说了句“到头来却因为赵氏的假情报,‘尽忠’变成了‘尽仇’。”想必正因为这话,赵宝全才会留意观察她的眼睛,进而勘破了她的身份。由此便可推断,沈家内乱的起因,或许并非是赵氏为报复沈家人,先提供‘假’情报给赵宝全。而是赵宝全事先应该知道,他们兄妹之间有个人会有问题,才会接近一直怀恨在心的赵氏……假设赵宝全知道,便意味着他背后那个西匈叛徒也知道。那么,赵宝全所做的事,就皆是受那人指使,为那人“尽忠”所做。此刻,这个来自西匈王庭的番邦男子,一眼就认出沈姝是谁,更佐证了她的猜测。如今她身上的化毒之力,小心些尚能掩饰。可眼睛……就连易容都无法做到,她整日在脸上顶着个大破绽,岂不是长久为家人招祸?赵宝全背后的主子,知道这么多事,若是不除,怕是后患无穷!沈姝紧盯着番邦男子的眼睛,迫切想从他口中听到“眼睛”的秘密。而那男子,虽不再耍贱,嘴巴却闭得像个蚌壳。大有“你想知道,我就是不说”的架势。沈姝心里一怒,索性从袖中抽出短匕——番邦男子看着短匕,瑟了瑟肩膀,身体往床后壁退了退,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沈姝见状,杏眸闪过一道寒光。她二话不说,直直朝他身前的床板刺了下去!“说,还是不说!”她杀气腾腾地问。沈姝本意是要吓他一吓,谁想到——“有姑娘杀人啦!杀人啦!杀、人、啦!!!!”那番邦男子竟然毫无形象、极刺耳的尖叫出声!“闭嘴!”随着这声话落,一个高大身影,掀开帘子大步走进来。正是楚熠。楚熠冷着脸,在沈姝身边站定,随手拔出插在床板上的短匕,往番邦男子的头侧一掷。锋利的刀刃,堪堪擦过番邦男子的脸颊,没入他身后的墙里。尖叫声戛然而止。番邦男子睁大双眼,看着楚熠的脸。只是一瞬间——他湛蓝的眼珠,仿若从极度惊恐化作桃心状。就像发现了什么,绝世的珍品。他赞叹出声:“美……好美……真的好美……”沈姝:……她都差点忘了,这番邦男子,是个断袖。如今看来……还是个不知死活、什么人都敢调戏的断袖。楚熠凤眸微眯,如墨瞳仁,瞬间深不可测,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