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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十六了。”景仲的目光从她脸上扫到她春风堪折的细腰:“是吗?”“你叫什么名字?”他坐在凳子上,解下护腕,活动了下手腕。画溪瞧着他的动作,心想那宽大的手掌轻轻一掐,她的脑袋就能和脖子分家。她心里挣扎了片刻,终于起身,朝景仲走过去,轻轻福礼,她睫毛轻颤,抬眼望向景仲:“王上,我是大邯派来和亲的安阳公主,画溪。”景仲盯着画溪的脸看了一会儿,眼尾轻挑,带出几分莫测的笑意:“嗯,孤记住了。”“王上可要更衣?”迟疑了下,画溪低声问。景仲抬手。画溪的纤纤素手,朝他腰间伸去,指尖搭在腰带的玉扣上。她顿了顿,不过短暂的停留后,那双手,便为他解除玉带,将它搭上衣挂。画溪比景仲矮很多,站在他身前,方及他肩头。与他相对而立,被衬得娇小如孩童。景仲望向她,看着她明明胆战心惊却偏偏装出冷静自若的样子,十分有趣。他唇角微勾,笑了起来。画溪被他笑得头皮发麻,垂下眼睛,不敢看他。玉带、外袍渐次褪下,很快,景仲身上只余一件柔软蚕丝内衫。画溪抬眸望了他一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她心尖尖儿忽的颤了颤。“继续,怎么停下来了?”景仲觉得画溪就像他打猎时,在林间碰到的小鹿,惊慌,又活泼。画溪轻轻眨了眨眼睛,长长舒了口气,快速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脚尖,脸颊不由浮起一抹红霞。她解景仲的衣带,衣衫方退至肩头,画溪神色略僵,双眸视线僵硬地落在他的躯体上,面带惊惧。“怕了?”景仲侧眼瞧她。他身上伤痕遍布,新伤旧伤摞一起,纵横交错,一条条乌紫蜈蚣似的横在他的血rou之躯上,极其狰狞可怖。“不怕。”最近这几天,画溪想明白了,已经走到这一步,往后活得是人是狗,都只能仰仗眼前这个男人。她目光温柔,迎上景仲笑意灿烂的双眸,片刻后微微摇头:“我只是在想,王上受伤时该多疼。”“孤皮糙rou厚,不怕。”景仲慵懒一笑,眼尾轻挑,饶有兴味。不知为何,他虽笑着,画溪却忍不住心里发毛。她指尖在景仲蚕丝内衫上摩挲,慢腾腾的,半晌都褪不下去。景仲目光从她指尖掠过,唇角的笑意越发灿烂,又道:“如此良辰美景,还是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小事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重要的事情,什么啊?”画溪问。“圆房。”作者有话要说: 震惊!新婚之夜新郎竟如此对待美貌新娘,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下一章更新前评论的小可爱们有红包哈~~快来,用你们的热情淹没我吧~~感谢读者“恶兆”,灌溉营养液20;读者“九幽”,灌溉营养液1☆、第4章皓月当空,如水的月色从窗边渐渐移到画溪的脚边。见景仲抬眼看过来,画溪解衣的动作突然一顿。在他探究的视线下,她颔首低眉,手脚僵硬,声音也细若蚊呐,微不可查地嗯了声。内衫衣带纠缠,她越扯越紧,半晌方除去他的内衫。当他裸露出精壮上身时,画溪面庞微热,不敢多看,微微敛目,将干净的衣衫再度为他换上。儿臂般的喜烛发出暖融融的光,映照在景仲的脸上,使他的面容看上去十分温柔。画溪眼角的余光瞥到他的脸,顿生出些茫然,眼前的人和传言中那个心狠手辣的柔丹王,实在不同。传言说景仲生性残忍,生啖人rou渴饮人血,暴虐无度。传得神乎其神的是,当年景仲攻下邺城,邺城富绅为求自保,献美讨好。景仲未置一词,收下那名绝色美人。富绅原以为就此可以高枕无忧,谁知景仲竟下令将那女子生生剥皮,以女子的冰肌玉骨做了一面阿姐鼓。画溪怕,怕他把自己也做成鼓。带着对景仲成见极深的恐惧和对现实的茫然,画溪转过身,背对着他,慢慢也褪了外衣。红幔垂下,两人并头,卧于榻上。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画溪仰于枕,脚尖都因紧张而绷得直直的。生平头一回身侧躺了个男子,方才等待时袭来的nongnong睡意,消散得杳无踪影。景仲支起身,半坐半靠在枕上,视线逡巡过她僵硬的身躯,笑了笑,她这小模样真像要从容就义啊。他小指勾起画溪一缕长发,放在指间摩挲。她发质极好,绸缎似的,又滑又有光泽。他百无聊赖,把发丝在指间绕了几圈,用余下的发梢轻拂她微阖的眸子:“会伺候人吗?”画溪心尖儿颤了颤,轻轻抿了下唇,交握放在胸前的双手紧张地攥着。她知道景仲说的伺候是什么意思,来时有教引嬷嬷教过。但嬷嬷说,要她温婉一点,男子都喜欢柔情似水的。欲拒还迎,才能勾住男人的心。但显然,景仲不喜欢欲拒还迎。她翻身坐起,偏过头,凝睇着身畔眼神戏谑的男子。如若她有些经验,当分辨得出他眸中此刻半点情潮也无。她心一横,低头褪去薄如蝉翼的内衫,露出只着了酡红亵衣的身子。肤如凝脂,在红烛光下泛着动人的光泽。景仲长腿微屈,手就势搭在腿上,恣意风流,就那么看着他,活像一匹等待猎物入口的狼。画溪见他还是不动,又羞又恼。和他僵持对视,还是一咬牙,寸寸挪过去,小巧的身躯跪坐在他面前,伸出纤长白皙的玉颈。景仲唇边一凉,她冰凉的唇就覆了上来,慌乱、毫无章法。稚嫩地亲吻着他。景仲闻到一股好闻的香味儿。画溪睁着眼,仓皇生疏地寻他的唇,身子绷得极紧,一直在回忆下一步该做什么。她无暇思考这个亲吻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只被景仲的无动于衷弄得无措,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怎么她啃了这么久他还不动?嘴都要麻了。景仲忽然把她推开些许,目光越过她,望向黑漆漆的门口。随即,门口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叩门。男子说的是柔丹话,画溪听不懂,只知道他说得很急促。过了片刻,景仲说:“我马上来。”言毕,他翻身起来,一边拿起衣架上的衣袍套上,一边往外走:“汉城出了点事,孤要去一趟。”画溪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景仲走出房门,僵硬在床上的画溪这才重新活泛过来,她慢慢地抱起被子,拥被坐在床上。洞房花烛夜,就跟梦一样。没多久,桃青走了进来,苦着脸问道:“公主,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