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颌青茬浮起。看上疲惫又沧桑。柏之珩见她目光投过来,微点了下头:“是我。”*已经很晚了。酒席还未散,左琛他们聊着以前在信城的往事,兴致很浓。景克寒最近很少看到景仲,今日总算一直和王兄待在一起,还被他抱在膝上喂了两次果子。小家伙兴奋得不得了,睡意nongnong,头点了好几回,差点栽在桌子上,还是不肯去睡。画溪怕他磕着,手扶在桌子上,他在往下滑的时候,就栽进了她怀里。画溪顺势搂着他。景仲看了眼旁边依在女人怀里的小人,皱眉。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女人的侍女走了过来。他把手搭在轮椅扶手,转头望向来人。小丫头一看到他,眼神就乱了,微微福了福身,就仓皇别开眼,附在那女人耳畔,低语了几句。她脸色就跟着变了。甚好,这女人的小丫头和她一个性子。景仲忽然扯起嘴角笑了。画溪酡红的脸褪去血色,逐渐变得苍白。桃青说柏之珩来了。他果真还是来了。画溪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如坐针毡,就连怀里的景克寒都像团火一样窝心的热。旁边忽然探出一只手,抚上她额头。画溪下意识一缩,身侧的景仲缓缓问道:“是不是不舒服?”画溪心里一惊,脊背有些发凉,屈膝并着的双腿也微微发软。她扯了扯景克寒的衣领,低下头,声音细细的,透出几分不经意的心虚:“柔丹的酒,后劲儿好大,这么快酒劲儿就上来了。”“乌云珠。”景仲懒洋洋地喊道,乌云珠上前,他吩咐说:“把克寒抱回孤的寝殿。”乌云珠目光在画溪身上停了下,然后弯腰去画溪怀里抱过景克寒,往寝殿去了。“醉了就回去歇着。”景仲嘴角扯起一丝带着嘲弄的笑,说:“孤可不会伺候醉酒的人,你自去吧。”意思是让她自己另寻地方去睡,不必和他挤在一间屋里。“是……”画溪眼睫颤了颤,声音越来越低,在桃青的搀扶下,缓缓起身,朝他屈膝福了福,便去了。画溪搀着桃青,惊惧之下,指甲差点深深嵌进她rou里。走出老远,她才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桃青,漂亮的眼睛里藏着怒火:“这是什么地方?你就敢擅作主张把人放进来?若是教景仲知道,我们……谁都别想活。”桃青亦觉得委屈,苦着脸道:“是柏将军,说你若一日不见他,他就日日来找你;一月不见他,他月月来找你。你们……到底什么时候?为什么瞒我。”画溪收起厉色,头轻轻垂着,这事哪能怪桃青。怨她,没同柏之珩交代清楚。所有的故事,有开头,都该有结尾。她不该从中掐断,不明不白。了断也该清清楚楚。她舒了口气,提起裙摆,走进殿内。柏之珩从昏暗的屏风后走了出来,艰涩开口:“画溪。”画溪垂着眼睛,眼底有些许湿意,在过去那五天,她曾期待和身前这个人走,回到故土去。他性子柔软,待自己极好,嫁他定会很幸福的。不过旦夕之间,就物是人非。于她而言,他是绝无仅有的良人;于他,她却是会拖后腿的累赘。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心中已有了决断,再抬起头时,眸子内一片清明,笑意绽放:“柏大人。”*酒席散了,醉酒之臣纷纷离去。景仲遣散身侧的人,自己转动慢慢转动轮椅,往寝殿去。风过凭栏,吹下停在檐顶的雪。景仲停于栏侧,眺望国都夜景。千万家灯火璀璨,星罗棋布。这座国都是景仲一手建立。柔丹以游牧为主,百姓逐水草而居。以往并无固定都城,王帐牵于何处,何处便是都。景仲上位以后,以此为都,建王宫,通沟渠,开集市。百姓闻名而来,灯火渐盛。他居高临下俯瞰着自己的得意之作。身后忽然响起澹台简的咳嗽声,他道:“雪夜苦寒,王上还不回去歇息?”“孤虽凶名在外,但不想做那打鸳鸯的棒。”景仲慢条斯理地说。澹台简噎了一下,半晌才问:“王上打算事成之后,放她离开?”“不然呢?”景仲挑挑眉:“难不成真让个宫女当王后,做柔丹的女主人?”想起那个女人为了别的男人撒娇取悦自己,做戏做出娇滴滴的模样,他就恨得牙痒痒,又补了句:“呸!她想得美。”作者有话要说: 老景:大家划个重点——她想得美!!感谢大家的支持,红包明天晚上统一发。因为明天上夹子,所以延迟到晚上23:30更新,小可爱们不用等哦~感谢小可爱“千玺”,灌溉营养液15,小可爱“败北”,灌溉营养液1!我会继续努力的!!☆、第29章澹台简噎住,觑见他目光如常眺望远方的灯火,他垂手立于景仲身侧。“同安良建交,茶叶和糖,有了供应。王上若要大展宏图,当下最缺的是铁。”良久,澹台简方缓缓道。柔丹境内没有大型铁矿,生铁产量有限,全靠从其他地方买进。澹台简知道景仲的雄图大志,但施展宏图需要大量兵力,人不成问题。自景仲上位以来,柔丹人血泪中的战性被激发,男儿郎们随时可以振臂而呼,随景仲踏河山。这些年景仲休养生息,粮食也不成问题。唯一的短板是兵器。景仲静默片刻,忽然转身,看向澹台简:“都统有铁。”澹台简闻言,肃了一瞬,随即眉头微微蹙起。都统是柔丹西南的一个部落,都统人生性勇猛好战,人员虽少,但个个精悍善战,稚子三岁起便习武学剑,几乎到了人人皆兵的地步,多年来外族莫不敢犯。澹台简知景仲的意思,不由忧道:“多罗未必肯与咱们做交易。”都统领主多罗继位以来,很少与外界相交,未必会愿意淌这滩浑水。顿了顿,他又说:“多罗一向仰大兆国鼻息而存,咱们北上谈交易,他定会告知兆王。打草惊蛇,对咱们行事多有不利。”“孤自有主张,烦劳先生北上走一趟,与多罗详谈,尽力便是。”景仲丢下一句话,缓缓推动轮椅走了。澹台简望着他的背影,叉手微微一揖。景仲行在雪地中,车轮把雪地压出深深的辙。他扯了扯衣襟,抬头微微望向靛青的天,星芒繁盛,穹顶肃然。纠结那个女人的事情哪有搞事业重要。远处的宫殿,檐牙高啄,轮廓在夜色下若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