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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忐忑,深深吸了口气,说:“下午天又阴了,我怕又要下雪,就早睡了。”声音恹恹的,有些没精神。说着,她站起身:“我这就让桃青递热水来给你梳洗。”刚站到地上,就觉得头晕乎乎的。脚下也虚浮无力,脑子沉沉,弯腰勾了好几次鞋,都没捡到。忽的触及到一只冰冷的手,顺着手往上看,对上景仲的双眸。“怎么失魂落魄的?”景仲蹙眉:“有人欺负你?”画溪一怔,忙说:“没有,许是下午在园子里吹了风,头晕乎乎的。”景仲松开她的鞋,“哦”了声,伸手把人搂进怀里。画溪讶然,手支在身前,抵触景仲的触碰。“这么脆弱啊,风都能吹倒?”景仲语气淡淡地说道。画溪微怔,她慢慢地眨了下眼睛,缓缓垂下眼帘,盯着自己没穿鞋子的脚尖,温声说:“我小时候没调养好,身子一直不好。没、没什么大碍。我这就去给你打水。”她忙低下头捡起鞋子,胡乱套在脚上,小跑着跑了出去。很快,她就打了盆水进来,经过殿外走廊的时候,吹了一阵风。阴嗖嗖的。她忍不住抬头望了一眼,绘着仕女图的灯笼在风中摇啊摆啊。仿佛还能看到那些女子身前婀娜多姿的模样。她飞快地垂下头,不敢再看了。多看一眼,就觉得阴恻恻的。她在门口盘旋了片刻。再可怕,也要面对啊。她咬了咬牙,端着水走了进去。她拧了帕子,一点点擦拭他的脸。景仲的眼睛就定在她脸上。画溪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把头转了过去,眉角强挤出笑意:“王上,今晚上要涂花露吗?”景仲想起她柔软的小手,低头扫了一眼,淡淡问:“你手摸的什么?”“啊?”画溪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她问:“王上问这个做什么?”景仲伸出手:“我也要抹。”服侍了他这么久的五姑娘,也该善待善待啊。这个臭变态,怎么一出一出的?画溪不跟他背着来,她就点了点头,马上翻箱倒柜找她涂在手上的脂膏。给景仲涂这些东西也不是头一回了,画溪轻车熟路,抠了一小块,在他手背上化开,一点一点,仔细涂抹着。她涂得很仔细,轻柔的手儿慢慢摸着,在他手上一寸寸化开,低头认真瞅着的模样看上去柔和而又静美。景仲勾着唇,眼梢带着笑看着她。“好了。”画溪合上盖,把东西放回小匣子里。景仲对着灯光自顾自欣赏了片刻,问:“涂了这个就能跟你的手一样柔软吗?”画溪偏着脑袋,想了下,认真地回答:“应该不会吧。”她认真地跟她分析:“我的手上刺绣留下的茧,这么久都没化开呢。王上手上都是练武留的疤,不好去呢。”“孤没觉得你手上有茧。”景仲说道。画溪张开五指,一板一眼地说:“有啊,你看这儿……”话未说完,对上景仲坏笑着的脸。忽然想到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那大铁锤那么糙,能感觉到才有鬼呢。画溪鼓起雪白柔软的两腮,郁闷。景仲瞧着她发闷气的样子真可爱,故意逗她:“许是孤没认真感受,要不孤再仔细感受感受。”“不了、不了。”画溪忙藏起她可怜的酸软的小手手:“纵欲对身子不好。”“没事儿啊,孤现在可精神了。来来来,快给孤更衣。”画溪急忙向后退了两步,手背在后面,提防地看着景仲,小声乞饶:“王上,我手腕还疼着呢。”都快酸断了。景仲恍然,这蠢东西腰肢柔软,身子骨不好,手腕也柔弱不堪。恰似春风拂弱柳。呵。“阿嚏。”画溪嗓子眼一痒痒,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最近天气暖和了,殿里的地火龙没之前那么足。画溪去了两层衣衫,昨夜闹了大半夜没休息好,今天又被宫檐下的那几盏灯吓得不轻。本就柔弱的身子骨,一下子就不堪了,染了风寒。她抬起袖子捂了捂口鼻。景仲朝她招了招手。画溪犹豫不敢上前。景仲说:“不用你手。”画溪这才缓缓走了过去。景仲拉着她往腿上一坐,画溪如坐针毡,低下眸子看向他。景仲长得真好看,脸庞俊美无双,眉宇英气。往这儿一站,半边脸浴在灯光下,暖意融融,就是最勾人心魂的模样;另半张脸隐匿于昏暗之中,被阴影笼罩着,又平添几分神秘的阴鸷。他好的时候只让人觉得他是世上最好的人。可那只是蒙在猛兽面上的一层轻纱,轻纱终究只是轻纱,终有被掀开的那一刻。她不该被他偶然的良善欺骗,而忘了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景仲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掌心有些微热。他问:“发烧了?”“不会吧?”画溪也抬手,自己摸了下。掌心是凉的,摸不出来什么。景仲额头凑过去,抵在她额间,温热的呼吸就那么喷在她脸上。迫得她呼吸一窒,一下子屏住了呼吸。“是发烧了。”景仲肯定说:“喊虞碌来给你看看。”“不用。”画溪呆呆望着他:“已经这么晚了,突然传虞碌先生,宫里又得慌一阵了。我不严重,窝在被子里发发汗,明儿就好了。”景仲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弯腰打横抱起她,往床边走去。画溪勾着他的脖子,耳朵贴在他颈边,听到他有力的脉搏,她嘴一秃噜,没忍住,问:“王上以前对那五位姑娘也这么好吗?”“嗯?”景仲偏过头。画溪自觉失言,脸色白了下。景仲唇角缓缓勾起,慢悠悠地说:“好啊,它们可是孤的心肝宝贝,能不好么?”画溪一怔。景仲把人扔到床上,被子全堆在她身上。“可以了,太重了。”画溪被裹得只剩双眼睛在外面,圆溜溜地转着:“王上,我喘不过来气。”“喘不过来孤给你渡气。”景仲揉了揉她发顶。画溪吓得一下子闭紧了嘴巴。不敢再说什么了。闭着闭着,没多久就睡着了,景仲什么时候上床的她都不知道。景仲堆了好几床被子在她身上,画溪到半夜就热醒了。脚无意识地把被子踢开。景仲仰面躺在床上,手枕在头下。感受到身旁的人一动,侧头一看,蠢东西翻了个身,把被子踢开了一脚,宽大的裤管顺着腿滑下,堆到了膝盖上,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