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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联络,未必不能卷土重来。”陈嬷嬷道:“公主有那本领,我知道。只可惜,她心软,放不下她的父亲和母亲,还有兄长。”她回去了,景阳看中了她的美貌,要带她回柔丹。她答应了,条件是不屠城,不杀她家人。景阳答应不屠城,软禁了她的父母,却没有放过她哥哥——龟竹唯一的储君。年迈的老国君和老王后不足为患,没了正统血脉的储君,那些流亡在外的龟竹旧臣,翻不起风浪。景阳得到了公主,但没有得到她的心。像她这么聪明的人,若是有心,装也能装得他魂不守舍。但她不。她从不掩饰对景阳的厌恶。一回两回,男人的征服欲会觉得她很新鲜。一年两年,甚至于三四年过去,她都有了孩子,对他还是冷冰冰的。他的热情就真的凉了下去。美人那么多,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景仲母子就成了柔丹王宫最边缘的人物,景阳厌恶的人,谁都恨不得来踩一脚。“像公主这么聪明的人,不应该啊……”画溪喃喃。陈嬷嬷道:“起初我也觉得不应该,公主这么聪明,想获得景阳的宠爱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后来慢慢的,我看明白了。公主不承宠才是她的聪明所在。她是亡国公主,生下景阳的儿子,若过于受宠,不仅柔丹的臣民会起疑心,恐怕就连景阳都会怀疑她另有图谋。像景阳这种喜欢猜忌的人,若真的怀疑她有异心,反倒容易出事。她不受宠,宫里谁都可以欺负他们母子,看上去懦弱不堪。人天生容易对弱者放松警惕,不是吗?”对啊,谁能想到当初被他们踩到马圈里的小男孩有朝一日竟会指挥千军万马,在这片土地上呼啸而过,引起另一场风暴呢?“王上对公主感情极深,那年公主殁了,王上把自己和她的尸首关在屋里,紧紧抱着,不肯松开,冰天雪地冻了整整三天,宫人禀报景阳,他找人劈开房门,王上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了,直养了四五日才反应过来。”陈嬷嬷长长一声叹:“说句僭越的话,王上是我看着长大的,除了公主,他心里最看中的就是王后您了。”画溪本能地怔了一下。陈嬷嬷又道:“上次王后失踪,王上带人到河边找了很久,所有人都说您可能不在了。他闷不做声,在河边寻了你整整七天。”画溪安静倾听。“今年六月,王上征战途中回了趟国都,夜宿在东殿。突然半夜起来,让人摘了宫檐上挂着的一串风铃。那串风铃檐角子里已经挂了好多年了,不知怎的惹到了他。次日我端水给他盥洗时顺嘴问了一句,他说,您有失眠症,晚上吹风,风铃叮当作响,太吵。”六月,画溪离开柔丹已经好几个月。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感谢在2020-05-0623:58:02~2020-05-0723:32: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许臣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安啵Amber、蔚藍之歌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62章景仲到了奉永,事情办完已经不早。从奉永衙门里出来,看了眼天色。澹台简上前道:“王上,已酉末了,这会儿回去,到府上恐怕晚了。今夜不如就宿在奉永?”景仲想起早上离家前小姑娘扯着他袖子的模样,不经意露出一个清浅的淡笑:“不了,启程回吧。”澹台简道:“是,来人,赶紧去把马车牵来。”景仲摆手:“不用套车,孤骑马回。”坐马车慢悠悠摇回去,恐怕都夜半了。她睡眠浅,睡下了被吵起来就难得又睡着。澹台简皱眉道:“可是王上的伤?”骑马颠坏了怎么办?景仲下意识摸了摸胸口,也就自己受伤时,她有良心些。别的时候,她都没有心。“无妨。”景仲摇了下头。一行人催马急行,回到江丘时间却还是不早了。天彻底黑透,半拉月亮挂在空中,秀气又温柔。景仲在别院前下了马,径直往住的寝院走去。走进院子时,他以为画溪已经睡了。往日这个时辰她都歇下了。隐隐约约却看到屋子里有光照出来。越往里走,光亮越盛。进了门,才发现画溪趴在桌子上,头埋进双臂间。人已经睡着了,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背后,瘦削的身子竟让如瀑如绸的长发遮挡了大半。那一豆灯火下的小姑娘睡得很熟,清浅的呼吸夹杂着若有似无的睡憨气。温暖的灯光笼罩在她身上,柔和静匿的画面让他心中一暖。他放缓脚步走到她身边去,低下身子,正打算把她弯腰抱起。怀里的小姑娘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眼睫轻颤了两下,眼睛就睁开了。她转过头,对上景仲略带笑意的双眸,揉了揉眼睛,声音尤含了几分未睡醒的娇憨。“王上什么时候回来的?吃了没?”她懵懵懂懂站起来:“陈嬷嬷。”景仲摁着她,轻刮了下她的鼻子:“回来前在奉永用过了。”画溪打了个哈欠,喃喃:“我怎么睡着了?我这就去给你打水盥洗……”“不必忙了。”景仲压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回凳子上:“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画溪声音细细软软:“等你回来呀。”“以后孤去别的地方,你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不用等。”景仲心中一软,揉了揉她的发。桌案上烛光摇曳,映得她眸子特别清亮。她仰着头看景仲,想到白日陈嬷嬷的话,心底也是暗潮涌动。她摇摇头,声音又软又糯:“要等你啊。”“若我要去两日呢?”画溪想了想,还是仰起小脸:“那我边吃边喝边睡,边等。”景仲心下微动,“嗯”了声。心中却是无比诧异,走了不过才一日,这人怎么就转了性儿了?原本就像只猫,如今愈甚。*没几日,景仲一行人就启程回柔丹。他们离开江丘那日,天方才蒙蒙亮,景仲就把画溪推了起来。画溪没用多久,就梳洗妥当。临登车前,景仲却把她的斗篷毛披风找了出来,让她裹上。天凉了,越往北走,天气越冷。画溪裹得毛茸茸的,只露出了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迷茫地看着进进出出搬东西的护卫。“走了。”景仲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