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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族是信城周围最强大的一个部落,我到信城之后,筑墙收兵,惹得他们首领不满。他们在冬天就向信城开火。青黄不接的时候,城里既没有吃的,也没有暖具。战火烧到了城墙,我几乎以为自己会在那场战斗中丧命。”随即,他轻轻笑了下:“可惜,我没死成。”“有援军来了吗?”画溪偏过头问他。景仲漾起一丝笑:“李蛮蛮,说你蠢,你还真的不聪明。他们都恨不得我死在信城,又怎会派来援军?”“那……王上是如何打赢那场仗的?”画溪不解。景仲眸光一收,似是想到什么,噤口不言,不回答她的问题了。从城墙登高上鼓楼,是条笔直的阶梯。站在下面往上一望,鼓楼的檐角就跟飞耸入云端了一样。天上下起了雪,石阶上覆盖着雪渣,刚走了两级,画溪就滑了一下,幸亏景仲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路都走不稳了吗?”景仲嫌弃地扫了她一眼,却没有放开手。景仲看似瘦弱的,但到底是行伍出身的,这些石阶对他而言如履平地。画溪就不一样了,才走到三分之一不到,就觉得累了。“走不动了?”景仲回头看画溪。画溪摇摇头,有些喘:“还、还行。”“上来。”景仲向下退了两步,背朝着画溪。这是要背她的意思。画溪拍了下他的背,小声嘟囔:“王上……这是做什么?”景仲道:“上来,我背你。”画溪脸红了下,忙摇头:“不要,被人看到怪难为情的。”“你不上来,那孤只好抱着你上去了。”说着,当真弯腰要去抱她。画溪向后躲了下,忙道:“好好好,你背我。”比起被他抱着,她宁愿选择被他背着。景仲这才笑了笑,重新蹲在她面前。画溪四下看了一圈,许是今日下雪,周围没什么人。她慢悠悠地趴到景仲背上,任由他背着。画溪不重,景仲背着她都没什么感觉。画溪只觉得他走得又快又稳,轻盈得自己似乎没什么重量。“你平日只吃不动,所以身子才弱得走两步就不中用。等回到国都,我带你去军营里,像训练士兵那样练练,你就走得动了。”画溪想到平常见到的那些光着膀子的兵汉子们,脱了上衣,身上的腱子rou一块一块的,坚硬如铁。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成了那样子?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终于到了顶上。如今已经信城已经是一座再和平不过的城池,鼓楼最先的作用荡然无存。无需人再彻夜不眠地守在楼上,就为盯着四面八面,以免蛮子入侵。如今的鼓楼,仅作观赏之用。景仲放下画溪。他身上冒了汗,于是脱下披风,画溪接过,挽在臂弯间。景仲走到栏杆边上,朝远方眺望。画溪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万家灯火亮着,在夜色下亮成一片橘黄,看上去分外温暖。“以前从这里看过去,除了荒林还是荒林。”景仲道:“如今有了市井,还有了高楼,夜里灯火如星,比起大邯都城,如何?”画溪道:“我常年住在皇宫,眼睛望出去,除了宫墙,还是宫墙。不知大邯都城究竟如何。”“那不妨事。”景仲道:“柔丹乃至整个北方,还有很多信城这样的地方。终有一日,孤会让灯火在这片土地上蔓延开来。比大邯都城胜百倍,胜千倍。”画溪愕然,又朝远方的灯火望去。融融一派暖色。她毫不怀疑景仲有如此之能,天下人都知,景仲是列国近些年出的最了不起的君王。她早知,他的雄心,远不止柔丹。“王上。”画溪犹豫了下,问道:“王上是否有剑指南方之意。”近半年来,他征河兴,收江丘。柔丹附近的小国纷纷归入柔丹疆土。再往南……便是百越之地。“有何不可?”景仲转头看向画溪,眉宇间的豪气与豁朗一览无遗。“且看着吧,孤必让这天下再无蛮荒。”他挑了挑画溪的下巴,令她抬起头与他对视:“孤的王后。”正要开口答话,画溪一张嘴,“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景仲皱了皱眉,抬手抹了一把脸,道:“王后真会扫兴。”画溪窘得脖颈都是红的。“把披风穿上。”景仲看着她,淡淡道。画溪说:“我还有些热。”景仲却不由分说,从她手里拿过大氅,披在她身上,然后手臂向前一伸,将人搂入怀里,系着她胸前的绦带。温热的呼吸就喷洒在耳畔,画溪偏过头,看到另有几人登上鼓楼。“有人来了。”画溪轻轻推了下景仲,示意他松开自己。岂知这人非但没有松开她,反是将人搂得越紧:“怕什么,你我是夫妻。”他朝那几人扫了一眼,不以为然地说:“又不是出来偷晴的姘头。”这都说的什么话!画溪恼得脸都红了。景仲却什么也不管,慢悠悠地给她系好披风的绦带,又慢悠悠地牵着她下了鼓楼。车夫牵着马车停在城墙下,见他俩下来,忙撑着伞去接。景仲接过伞,举在画溪头顶,往车上去了。他们上了马车。车夫还没来得及催动马匹,忽然来了个人,压下声音在车外道:“王上。”景仲抬了抬眉,隔着车帘“嗯”了声。侍卫知道那是让他说的意思,他犹豫了下,道:“可否请王上借一步说话。”景仲抬头,看了眼画溪。画溪亦望着他,四目相对的刹那,画溪不知为何,心底竟有隐隐的不安。“等我一会儿。”景仲对画溪说了声,便躬身出了马车。画溪打起帘子,见景仲走到侍卫面前,那侍卫又往马车这边望了一眼,复又和景仲往前走了两步,然后才凑近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冬日的风甚是冷清,四周树叶扑簌簌地颤抖,晚风拂起了她鬓角的碎发。画溪心里突突直跳,只觉不好。没多久,景仲回来了。他掀起车帘的时候,凉气透了进来,画溪后背没来由一凉。不知怎么的,脑子里就闪过柏之珩的脸,她总觉得刚才侍卫禀报的事情和他有关。柏之珩。画溪一愣,想起了下午自己同他说的话,立马朝景仲望去。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神色,不能说明有事,也不能说明无事。毕竟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脸色说明不了什么。“王上?”画溪小声地喊他,声音都是带着些微颤抖。景仲微微掀起眼皮子,朝她投来一瞥。他瞥了画溪一眼,心脏骤跌,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