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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贵族,已逾百年,历经多朝,是当之无愧的贵胄之门。李家如今的当家人李元立当年拥护景仲有功,是以如今仍是满门荣宠。这等人家出身的女儿,无论是家世门楣,抑或是教养品格,都堪为王后。至于那李家的女儿原本姓什么叫什么,又有什么要紧?澹台简不禁暗笑。如今的景仲要想做什么事,只要一声令下,天下没什么力量能够阻止他。他若是一心想再立画溪为后,不必顾及任何人的反对,直接颁发旨意,绝无人敢多言两个字。只是那样,那些对大邯的怨怼,对她年初诈死的怀疑,都会落在她身上。兜兜转转这么大一个圈子,其实都是为了王后清扫流言蜚语。让她以最尊贵的身份,走到他的身边。*过了山海郡,便是一马平川的草场。景仲一行人的脚程逐渐加快,不过五日便到国都。进京的前夜,一行人暂宿在国都外三十多里的驿馆里。近国都的驿馆比一路上行来居住的驿馆都要豪华,只不过还是比不上王宫里的雕梁画栋。画溪让驿卒端来热水,一面服侍景仲洗脸,一边道:“距国都也就三十多里地,紧着时间走,几个时辰也就到了,何必委屈王上在这种乡野地方将就?”景仲轻捏她的脸,道:“你到时辰不睡,明天起来,眼底又是青痕。”画溪缩了缩脖子,朝他嬉笑了下。墙上的窗里透出一片昏黄的灯火之色,外面人影走动,门半开着,飘进一股食物的香气。“王上,吃食已经备好了。”人在窗外说道。景仲命人将吃的端了进来。画溪见都是她喜欢的菜色,提筷尝了几口,却不知为何,突然食欲不兴,草草扒拉了两筷子,就停筷给景仲布菜。景仲皱了下眉,掐着她的腰,道:“吃这么少,腰都细了。”画溪给他舀了一碗汤,脸上露出甜甜笑容,讨好地凑过去说:“也许是这几天行路太累了,我都没什么胃口。”景仲停筷,转身看着她。冷不丁眉头皱了下,抬手抚上她的眉梢:“你这里怎么了?”“怎么?”画溪抬手摸到他手指抚过的地方。景仲道:“长了个红点,被蚊子蛰了?”画溪笑着去够镜子:“大冬天哪来的蚊子?”镜子里倒映出她小小的脸,眉眼精致,唇鼻小巧。眉梢处不知何时生了一粒小红点,不大,也就小半个指甲盖大小,一部分隐藏在眉里,看上去并不明显。画溪心里“咯噔”一声,不知为何突然慌了一下。她想起喝药前虞碌跟她说的话,他说过女子服药之后可能会有后遗症,药性散发到肌肤上,可能会有毁容之险,重则会丢了性命。这红斑……是药性发散出来了吗?画溪慌乱地拿开镜子,声音细细软软地说:“不知道,应该是在哪儿碰到了吧,明天我让虞碌大夫看一看。”景仲“哦”了声,抬手抚了抚她的眉梢:“要不要我这会儿传虞碌过来?你皮肤白,糊这么一块儿,跟拍死了只蚊子在眉梢一样,怪难看的。”一切都像是做梦一般,让人犹如在轻飘飘的云朵上。“别。”画溪抓住他的手,道:“都这么晚了,兴师动众,他们指不定又以为你身体不好,惹人担心。”景仲一笑:“不叫就不叫,你这么紧张做什么?”画溪的心脏砰砰地快跳了出来,她脑子都是蒙的:“我没有。”他轻摸她的头:“也罢,今晚上还有更重要的人要见。”他凑在画溪面前,压低声音说:“李蛮蛮,我给你找了个爹,等下你看看满不满意。”作者有话要说: 失踪人口回来了!!!!感谢在2020-06-2423:58:49~2020-08-2322:56: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檀今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檀今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吗咿呀嘿、昨日有星10瓶;沉2瓶;什么时候能安定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86章画溪愣了下,看向景仲。景仲觑了一眼,拉她坐在围炉前取暖。刚刚坐定,门口就响起一阵脚步声,有人在门前驻足,随后传来赫连汝培的声音:“王上,李将军到了。”话音刚落,又响起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臣李元立拜见王上。”景仲眸色浅灰,扭头朝画溪笑了一下,便道:“进来吧。”赫连汝培推门而入,身后跟了一个身形高大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子。男子生得高大巍峨,看上去约摸四十来岁,身形极其健硕,宽阔的身子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小山。远远走来,就有一种不可言状的压迫感。“末将拜见王上。”李元立径直拜在景仲面前。景仲转头看向画溪,唇角带了几分笑,缓缓道:“他就是李元立,李家是百年世家,家底渊源深厚,你觉得如何?”画溪想着脸上的小红点,心里乱糟糟的,不解他的意,愣了下:“啊?”景仲唇角微微一勾,屈起食指从她的鼻梁上滑下来:“李家女性情温和、秉性纯良,堪为皇后,你觉得呢?”他嘴角的笑意灿烂。这个威仪冷酷的王上极少露出这般会心的笑意。画溪看着他微笑的弧度许久。这个人待她真好,怕她再入王室难堪,连法子都给她想好了。从今以后她可以以一个高贵的、无人可指摘的身份光明正大地陪在他身边。她凝视着景仲,忽的绽出一抹笑颜,眉眼弯弯如月:“我都听你的。”景仲昂起头,指了下李元立:“今夜你跟李元立回国都,暂居李府。过段时间我便下旨成婚,再接你入宫,你觉得如何?”画溪半天没说话,她想起前些日子景仲说的回到国都之后将有一场恶战。今日送她离开,既是为今后计,亦是想办法让她避难。画溪嘴唇微抖,许久,眼泪滑落脸颊。景仲朝李元立一瞥,他立马识相地一揖,道:“末将到外面等李姑娘。”李元立推门出去。景仲抹去她的眼泪,却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怎么抹都抹不干净。他倾身上去,亲吻她的眼睛:“别哭。”画溪的眼泪止不住:“世上没有人比你待我更好。”他道:“你是我的妻子,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