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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色已亮,青泠正想要画出她在歌舒那看过的地图,但是身上的伤和劳累袭来令她有点头晕。杜绍桓眼疾手快扶了扶她,道:“贤弟,你还有伤在身,我送你去医管看看吧。”太子正要令他们告退,他也要休息,这时听了杜绍桓这样说,不禁道:“林公子身上有伤?”“江湖恩怨,殿下见笑了。”“孤召太医过来,不如二位先在府中用膳歇息,现今孤有许多事倒要请教。”且不说杜绍桓是勋贵重臣家的公子,太子见这二人风采也有招揽之意,并且太子已经猜出之前汤铭献上出身这林姓少年之手,而这两人送上门来,他如何不礼贤下士一番?这林姓少年虽是江湖中人,但是杜家二公子却是有来历的,至于可信不可信,也要慢慢观察。青泠又怎么会让太医给她看伤?看出她是女子怎么办?青泠十分装B地一笑,说:“谢太子殿下,但是在下精通医理,不必劳烦太医了,但借纸笔一用,我开个药方,按方抓药就好。”太子甚为惊讶,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自称精通医理,不必召太医,他倒有心一观。令人备好纸笔,研好墨,脸色苍白的少年一派名士风流,提笔就写。但见她笔走婉转流利,落笔铿然有声,行书字迹跃然纸上,再瞧那书法,只觉雄健纵横、法度森严、遒劲潇洒,便是与当朝书法大家智云大师、大儒宋卓扬相比也不见拙。原见她丹青之术了得,画出她记得的突厥人的相貌,未想她书法如此了得。古代的士大夫读书人,十个有九个讲究或者喜好书法,太子见了更是心中增添几分好感。青泠和杜绍桓被安排在太子府客房的院子中暂住,杜绍桓一路与青泠并行,忽听他以传音入密之术问道:“林姑娘,你要为太子做事?”杜绍桓不是傻瓜,他身为杜家人牵涉这储君之事就十分麻烦了。但是,当时,他却做不出扔下她不管的事,可现在,就因为他心软,自己似乎一时也要摆脱不干净了。“是。”“为什么?你不是海外江湖中人吗?”“我总要有个地方安身立命。太子是好人,我投奔于他,有何不对?”“你明白朝堂险恶吗?”“明白。江湖也很险恶,我差点就死发,甚至女子内宅也很险恶,既然哪都险恶,干什么不都一样?”“可你终是女子……”“等我伤好了,你打不败我,你信不信?”“林姑娘武功确实高明。可这又如何?”“你是男子,我能力和你一样,那我为什么不能做男子能做的事?你道我学文习武用来干嘛?用来当作战胜什么才女、贵女、贤女嫁得如意郎君的利器?或者嫁人之后内宅争斗,丈夫有小妾的用我的文才武略打压小妾,我若是小妾就用我的文才武略打倒正妻,小妾上位?”杜绍桓无言以对。……青泠在太子府暂住,而杜绍桓却住了一天后回杜府了。三日后,青泠外伤好转,就在夜间调息化解体内歌舒那吸来的内力,全都转化为北冥真气后,整个人显的神采奕奕起来。太子政务繁忙,见到他的时间不多,青泠伤好得差不多,内力隐患也消除后就去求见太子。却见太子正厅守卫森严,青泠还进不去,青泠让人通传后才进去。步入正厅时,只见太子和他的心腹面有忧色。青泠参拜,太子上前一步,道:“林公子来的正好,如今,孤亦不相瞒,果如公子所料,北、西二粮仓被烧,损失惨重。”“什么?殿下不是令人严家防守了吗?”“孤已拿梁、刘二统领下狱,只是这对付突厥阿史那歌舒,孤却对他知之甚少……”由于皇帝年事已高且身体不好,太子处于半监国状态,有权调动部门府兵、城防军,但他缺少真正的嫡系,武艺不佳,也没有带过兵。太子原也想自己擒住声名赫赫的阿史那歌舒,好振一振士气,也彰显武略。朝朝士兵虽然有了防备,但是歌舒实在狡猾,利用流民掀起sao乱吸引了大部分人马,然后又有死士潜入四处点火,燃毁整个粮仓。粮仓本就修建成有几十年,又是草木材料,干旱已久,这点然后火势逼人,又无水可浇,如何能灭?青泠听那太子心腹道来经过,心中苦笑:古代没有其它灭火之法,而水能喝的都拿喝了,突厥人以付出死士性命的条件下拖延守卫灭火时机,待火大后,就再难灭了。青泠想了想,道:“殿下,如今还是上奏皇上要紧,未免被人把柄,其它的别管了,我们守好京城。”太子得到突厥来袭的事只要暂时不被皇帝知道而在守卫京城时有功,那么最后他能保平安。太子虽不舍得功劳,但是算计下来,他确实无武将人才心腹可用,只有同意。太子又忧道:“西、北二粮仓被烧,如今流民之多无法预料,之后粮食不济可如何是好?若是东、南二仓再不保……”他于内政民生还是懂得的,无粮可是最大的危机。青泠道:“东、南二仓……歌舒恐怕不会再真的去烧了。”“不烧?”“只能不烧,因为烧不了。我若是他,想来原来计划同烧四仓,然而,殿下四天前下令加强防备,他发现同袭四仓他人手不够用,只能集中烧毁西、北二仓。火烧粮草只胜在奇袭,如今他烧了两个粮仓,可他已牺牲达百人,人手更少,他决不会再去烧另两个粮仓。”他烧西、北二仓,不过是想要报复给南朝造成损失麻烦,而且他需要更多惊慌的流民掩护他的人向京城过来,然后再以两个粮仓被烧的事在城外的流民中制造无粮的恐慌。“那他下一步会如何做?”太子听她说的有道理,不禁问道。“多留南朝一天就多一分危险,少一分胜算。他应该会孤注一掷赌一把。只可惜,京城内也有数万流民,他会混进来制造动乱,殿下心善,之前那些进城的流民未被赶出京城。”“孤现在马上下令,所有流民都赶出京城。”“来不及了。”“来不及?”“兵贵神速。在火烧粮仓时,又死了上百人留下突厥人的尸体,他应该能猜到南朝人不久就会发现端倪。为免夜长梦多,只有快。现在殿下刚收到粮仓被烧的消息,那他也已经到京城开始行动。”“可是,城门严加防守,他们进不来呀。”一个太子心腹反驳道。“京城之大,人口上百万,之前的流民中,有部分人已经混进来,一直蓄势待发。只需歌舒一人能进城,就能调动这部分人。”青泠心想以他的武功,进城来不难。前天求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