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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病来的五人受不了。却说玉尧宠爱新“丫头”金凤玉凤“姐妹俩”也让原本身边的两个二等丫头绿莺、红鸾有些吃味。由于玉尧还小,生活上除了跟在母亲身边之外,主要还是一个奶娘和一个嬷嬷在照顾,身边还没有大丫头,红莺、红鸾就是往大丫头□□的。两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发现“空降”了两个劲敌,哪里还淡定得了?其中争宠、小丫头的宅斗之事加诸在凤姐凤妹身上,玉尧旁观倒也有趣。如此,过了两个月,玉尧内功也有小成,原本病弱的身子骨也健康起来。随着她身体的好转,黄氏考虑她进学的事,虽说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话,但是年家如此门第,家中嫡女又怎么会让她成为一个目不识丁的女子?玉尧听说要读书,虽然她没有必要再读古代的四书五经,但还是很高兴。她又提议,让她院中的少年丫头都一起读书,这样有伴。黄氏却第一次听到这样主仆不分的做法不同意,玉尧软求耍赖,黄氏还是没有松口,到是晚膳时年遐龄回来,小女儿抱着他的腿哀求,他微微一怔。“玉儿,你为什么想和下人丫头们一起读书?”“这个……”玉尧眼珠子滴溜溜转,她装成一个聪明又单纯的可爱萝莉样子,让年遐龄越发喜欢而抱她坐在膝上。“告诉爹爹,你要是能说服爹爹,爹爹就由着你。”“真的吗?”“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玉尧笑眯眯地说:“爹爹,我的原因多着呢!第一,府中给我请先生,先生教我一人和教多人,府中是给一样的月钱,从生意的角度看,当然是教多人我们年家才合算……”年遐龄听了哭笑不得,又问道:“那第二呢?”玉尧道:“我瞧大哥哥、二哥哥,有这个同窗、那个同窗的,就是爹爹这样的朝中大官也有同窗同年的好友,不但可以一起赏花赏月谈理想,困难时想必也可互相扶持。我也想要有这样的同窗。”年遐龄不由得多了几分深思,又说:“可是下人和你哥哥们的同窗可是不同的。你若不喜欢一个人,我也可以找官宦人家的小姐进府和你一起学。”年遐龄身为湖广巡抚,封疆大吏,又是旗人(汉军旗),手下想要巴节他的小官不知有多少,愿送家中的小姐来和玉尧一起读书的不知有多少。玉尧要的可不是那样,忙道:“爹爹,你是一方父母官,百姓都是你的子民,难道奴才丫头就不是你的子民了吗?何况又是府中的人?谁又想生下来就想当下人的?给予子民恩德不正是父母官的仁义吗?我院中的下人和丫头都听我的话,他们读了书成为一个有本事的人,将来还是听我的话,爹爹你不觉得将来有很多又听话又有本事的人比一帮只听话没本事的下人跟着我更好吗?”年遐龄不禁目中精光一闪,十分讶异地看着怀中的小女儿,这浅显的话其中又有令大人都要谋算的道理。几千年来,大家族就会培养家臣、族中有才华的人,这些人都是家族传承的基石。年遐龄忽又说:“下人丫头若是书读多了,心气就高了,将来恐怕不安生。”玉尧道:“爹爹,你好生迂腐。府中下人,若是男子书读得好,或为官,或为商,于我年氏这份情义总还是在的;若是女子,真出个才女,我给她许个才子又有何妨?难不成一日是下人,终身是下人?给别人希望,别人才更加的臣服于你,为你做更多的事,不是吗?”年遐龄难以置信这是一个不满四岁的孩子说得话,但是细想来这又是非常普通的道理,只有一点不普通——她要让下人一起读书,几乎没有人会这么干。但是,年遐龄还是宠着这个老来女,给她找来了先生,许了她院子中的下人们当伴读,由于她年龄还小,也就没有太多的男女之妨。在府中腾出了学堂,之后,玉尧天天去上学认字,进步神速,而阿三等人自然也是一个个可教的孺子,而正常人绿莺红鸾为了“金凤”“玉凤”争宠夺取将来的大丫头位置也拼命读书认字。这种氛围倒让先生教得比较舒心,好在年遐龄给玉尧找得不是那种自恃身份的人,没觉得教几个下人认字会是有失身份。年玉尧在身体好后一边向父母兄长厚脸皮卖萌,一边却越来越胡闹,却也越来越受宠爱。她显出了些神童的特质,刚开始读书,她十天就把‘三百千’倒背如流,三天时间会背。她院子中的人,人人都要读书,除了最初的那些下人之外,半年后她还买了些小孩收留了一些孤儿,把一个荒僻的院子收拾出来自己办起了学堂要当先生隐,把家中闹得天翻地覆。当时黄氏生气要把她禁足,还说要把那些孩子都卖了,那哭得惨呀,抱着年遐龄的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和他强调:他们不会吃家中很多米的,家里要是没钱,她会让他们想办法赚钱,不会白吃白喝的。年遐龄觉得有趣又心软,说留下就留下吧,将来长大送庄子里去当管事、仆役都可以。后来玉尧就带着那些孩子左捣鼓右捣鼓的,说是“半工半读”,那些孩子能有个“天堂般”的生活自然听她的话,女孩绣花、男孩砍柴做工都会赚点小钱,也没让府中给那些孩子月钱。年遐龄偶尔会去看看,发现几个孩子是真上进喜欢读书,又对女儿言听计从,他也就发了善心由着她。……时间匆匆而过,很快到了康熙三十八年春。湖广行省是除了两江、两广之外最重要的赋税重地,年遐龄身为湖广巡抚,每年的税收工作是重中之重。清朝延用明朝所创的“一条鞭法”,但是“丁银”并未取消,其工作量上还是相当繁重的。而其中村、里、乡、县、州、府、省等各级征收上来,少不上层层盘剥,湖广总督郭琇是个清官,而年遐龄也是个实干的能吏,自然是想把事情办好。这天,年遐龄与郭琇商议税收之事,谈及简化程序,把丁银折成银两平摊到土地当中之事,郭琇听了甚为奇怪。郭琇抚须叹道:“遐龄老弟,这摊丁入亩之法,前朝也试行过,但是其阻力之大,非比寻常,恐怕你我也未必比前朝张相高明。”(注:古人相熟者互称表字,但是实在查不出年遐龄的表字,这里我就直接以名代字了。)年遐龄道:“瑞甫兄,前朝与本朝此一时、彼一时,摊丁入亩其本义为‘派丁多者,必其田多者也,其派丁少者,亦必有田者也’。前朝‘田多丁少者’与本朝‘田多丁少者’却不能混为一谈。”年遐龄的意思却也明白,在明朝时地主阶级的地位比本朝要高,事实上,本朝在地主阶段之上的还有一个阶级就是“旗人”,而且,本朝的中央集权进一步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