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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断的树,很难点燃。她转过身,才发现脚下踩着是一块巨大的岩石,波光粼粼的海面倒影着月亮,大概是月色静美,她迎着月光向前走,岩石边缘是断裂的缝隙,朝下看是翻涌的海浪,黑乎乎的岩层一直延展,向地心,虞砂跪下,探出上半身去看缝隙最低端,有穿杂的海风迎面吹拂,虞砂几乎睁不开眼睛,但她还是固执更深弯下身。“虞砂老师,好危险哟,快离开——”跟拍快吓尿了,他没想到虞砂会这么虎,看她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要攀着岩壁向下滑,怕出事,他连忙搁置摄像机就向虞砂那边踱,岩石风吹雨打过,也不知道牢不牢固,他真的怕死了。“拿着。”虞砂用牙咬下左手的手套丢给跟拍,立起身,风吹过她披散的发,清澈见底的眼眸遥遥望着海岸线,“节目组不会安排藏宝洞了吧?”一脸懵逼的跟拍,“......”靠,她怎么发现的?!这可是第二期任务,探寻海贼王的宝藏。不应该呀......不会导演故意放水吧?“你们居然把锦囊袋吊在这里?”虞砂见摄像机还在拍摄,轻松迈开步子,岩缝宽阔,她走在边缘处,一点也看不出紧张,时不时低下头打量着什么,好像在计算方位,突然她停下走动,还戴着白手套的右手从裤兜夹出一团白色的东西。月光下,极细的丝线浸透光泽,虞砂的手异常灵巧,轻而易举捋顺鱼线,跟拍来不及阻止,虞砂也不知道从哪里搞出一个钩子,垂手一系,又轻轻一甩,轻轻松松就勾上来什么东西。“尼龙鱼线,你值得拥有。”拿到锦囊,虞砂心情挺好和一脸菜色的跟拍开玩笑,“是谁那么有品位,锦囊上串着亮片,我说什么东西一闪一闪,还以为是萤火虫呢,谁知道居然是被风吹着翻动的袋子。”岩层断裂处钉着固定用的铁钉,若无特殊用处,节目组不会费这劲,虞砂刚才一直在摸缝隙下的钉孔,月光不够明亮,一点闪动rou眼是观察不到的,只是虞砂不想解释。“虞砂老师......你有一手啊?”居然轻轻松松就把东西勾上来了,合着您上辈子是劫富济贫的侠盗啊,那么熟练?“很简单的一个计算公式。风速四级——7m/s、高度15米,假设g=9.8牛顿/千克,根据伯努利方程,得出一定的风压-风速关系,计算风的动压力为wp=......”“等会!”跟拍受不了,扬高声调问,“虞砂老师,您真的这样算出来?”虞砂笑眯眯,“当然、假的。”她掂掂手里的锦囊袋,“瞎说骗你的。”“......那您怎么那么轻松就钩出节目组、精心布置的?”虞砂竖起一根手指,对着跟拍摇,“我把钩子扔下去,然后摇啊摇、甩啊甩,东西就挂住了。”跟拍:......行吧。“都钩出来了,还用放回去吗?”跟拍:“......我去找导演组商量,等会。”为了更好照顾艺人,防备突发情况,跟拍都配备对讲机,以便及时与节目组联系。虞砂等了好一会,跟拍一脸无奈走过来,“导演说你破坏节目组道具,惩罚你们两个任务同时进行。”“......先别告诉哥。”虞砂回到原地时,谢玄苏已经恢复了精气神,正兴致勃勃挖着沙坑,他的外套系在腰间,白衬衣湿漉漉贴在身上,几乎透明,虞砂远远瞥了眼,他脊骨挺直,劲瘦的腰身找不出一点赘rou,感觉到虞砂的靠近,谢玄苏飞快解下腰间的外套披在身上,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虞砂见此,很假地叫了声,“啊——”“你叫什么?”谢玄苏用还算干净的小指撇额头散下的刘海,他的发质细软,衬得皮肤月光般莹润,虞砂见过不少男明星,从未找到能像谢玄苏这般同时兼备少年英气与纯真的。难怪纵横流量圈六年还没有被大众看腻,天生吃着这碗饭。“美色当前,微微惊呼以示尊敬。”谢玄苏狐疑看向她,“怎么突然耍起流氓?”虞砂坐到他身边,托着下巴对谢玄苏笑,劳保手套老土俗气,被她笑容一闪,也显得可爱起来,“因为我高兴。”是真的高兴,来到这片孤岛,她觉得自己很自由,天地仿佛只有她和星星。谢玄苏忙着整理她带回来的树枝,没空搭理她,虞砂抱着膝歪着脑袋看他,空洞的眼睛透出异样的光彩,她的视线飞过头顶的星空,越过无限的空间,最终归于一片坦荡的黑,她的瞳孔清楚倒影星空,心里却只有一片黑。“天!居然燃不了!”谢玄苏的低骂让虞砂坠下凡尘,她扭着脖子走向他,“哥,你的积木呢?贡献出来吧,咱们没有引火油,只能从干燥的物品下手了。”谢玄苏不乐意,“这是我珍藏的特别纪念款。”“那就用拼图,我看你包里有块完整的,咱们可以烧好久。”“......”最后两人达成协议,看着烧起来的树枝,还有没有烧完的拼图,虞砂打个哈欠钻进自己的睡袋,“哥,晚安。”谢玄苏早就躺在旁边,他无意识“嗯”了声,虞砂知道他快睡着了,她也很累,可现在还不能睡,她在算计什么时候自己偷偷把额外任务完成,这次是她自作主张,没有必要连累谢玄苏。想到什么,她叹口气。身边的谢玄苏翻了个身,探出一只手,将自己的外套扔给她,嘴里不清楚咕哝着,“嫌冷?把外套罩在脑袋上,就没有风吹了......”谢玄苏的外套上有虞砂第一次闻过的味道,明明是冷香却如此甜腻,虞砂突然间,很安心,她依言将外套罩在脸上,温暖干燥的衣料轻轻刮着她的脸颊,她蹭了蹭,安心陷入梦境中。她的梦境带她回到出道前的十五岁,孤儿院的阿姨将一个饭盒交到她手里,对她说,“虞砂,你别恨我。”梦中的虞砂摇头又点头,阿姨想去揉她的脑袋,却不敢,阿姨在愧疚,没有企业愿意资助民办孤儿院,他们只能逼着年纪大的孩子自谋生路,以期反哺其他更小的孩子,这是穷人特有的自救。虞砂那时有没有恨过阿姨,她自己也忘记了。十年时光磋磨,她忘了很多东西。娱乐圈的路并非一帆风顺,她也摔倒过,满身泥泞差点爬不起来,可她最后还是站起来,她学会了骗人,学会了算计,学会争自己能拿到的东西。有人笑她,有人骂她,有人看不起她,可她就站在那里,谁都别想推倒她。只要她一直站着,以她名义建造的孤儿院,就能一直一直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