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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点兵点将,挑挑选选着下一个幸运儿,接受他赐予的死亡。展危领了个太监进来,太监满脸谄媚的笑,小意恭谨地笑说:“叨扰国师大人,宫中贵妃娘娘的小公主不久便满百日,特让奴来,劳烦您赐个吉利点儿的好名号。”晏沉渊轻抬了下眉头,“白雪公主。”展危擦擦额头冷汗。太监有些不解,讨巧地笑问道:“不知此名号可有什么说法?”晏沉渊敲着手里的木牌,低头藏了一丝玩味之色,语气依旧漠漠:“想必公主一定肤白如雪吧?”太监想起宫中公主似乎有点肤黑?但他不敢说,只敢点头。“而且还蠢。”晏沉渊又道。太监懊悔自己多嘴,连声谢道:“谢国师大人赐公主雅号,奴这便去回话了,不敢多扰国师大人清闲。”展危送了太监出去后折返,很想问问自家大人为啥要开这么大个玩笑,但寻思着,还是不问为好,不然怕是要受好一顿奚落。给晏沉渊奉了盏茶,展危又道,“对了大人,池家的长女,池惜歌求见。”“哦?”“她以此物作为拜帖。”展危递上一封信。晏沉渊接过看了一眼就扔去了一边,脸上没什么表情:“让她进来。”池惜歌怀惴着忐忑和不安走进这座阴森冰冷的国师府,经过阴春池时,作似不经意般地别过头去,不看池中那些鱼儿。跟着展危往里走,她又巧妙地打听了一番池南音的情况。展危听出她的担心,笑道:“您不必担心,池四姑娘在此过得……还不错。”应该是不错的吧?好吃好喝好住的呢。就是胆子小了点,吓着而已了,问题不大吧?“我四妹生性胆小,展小公子若是方便,还请多多关照些。”池惜歌词句诚恳。展危笑了笑,这个,不是特别好答应呢,谁晓得哪天国师就会摘了池四姑娘那颗漂亮的脑袋呢?几句话间,池惜歌见到了晏沉渊。两世了,她看到这个人依然会不由自主的害怕恐惧。这实在是个喜怒无常的魔物。晏沉渊轻慢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在桌子上点兵点将,问:“你说你可以让镇国公声败名裂,被逐出朝堂?”“不错。”池惜歌说,“但我有一个条件。”“说。”“放了我四妹。”“滚。”池惜歌:……她深吸一口气,放低了姿态对晏沉渊道:“国师大人这么些年,看似言行无状,但其实一直有所图,不是么?”晏沉渊不搭腔,面上更是再看不出任何情绪,没人知道他下一秒是要杀人,还是会微笑。池惜歌紧了紧握在腰间的手,硬着头皮继续道:“我承认,镇国公府与国师府从来水火不容,家父也的确有取您性命的想法,但那只是您与我父亲之间的事。”“我四妹生性单纯,对国师您更是一无所知,不曾生过半分歹念。您堂堂一位国师,何苦要与一个小小的女子过不去呢?”“以镇国公府的覆灭,来换她的平安,我认为这是一笔很合算的交易。”晏沉渊头也不抬:“你不是池衡华的长女,池家之人吗?”池惜歌答:“我是池惜歌,是池南音的jiejie,除此之外,与池家任何人都无关。”晏沉渊听了这个回答,轻掀了一下眼皮,看了她一眼。“国师?”池惜歌试着喊了一声。“这样吧。”晏沉渊把桌上那堆写着名字的木牌往前推了推,“我没想好明天杀谁,你帮我挑一个,然后我告诉你,我为何让池南音来我这儿。”池惜歌走上去,没有半分迟疑地从中抽了一块木牌,递给晏沉渊。晏沉渊莫名就想到了池南音今天连鼠命和人命之间都做不出选择,要给自己讲故事求两全的蠢样。这真是两姐妹么?“请国师告之原由。”池惜歌面不改色。“因为,她特别蠢。”晏沉渊一脸诚恳。池惜歌蹙了下眉头,“国师此话何意?”“回去自己想,想得明白就去想,想不明白就去死。”晏沉渊靠回轮椅,捻着佛钏:“滚吧。”池惜歌走了两步,又回身说道:“国师,我知你权倾天下,无所不能,但我四妹若有事,我便是粉身碎骨,也会与你不死不休!”“你?”“您手上的佛钏,不会想多添一颗玉骨珠吧?”晏沉渊轻捻佛钏的动作稍有一滞,旋即恢复自然,抬眸冷戾,“看来瑞亲王告诉了你不少事?”池惜歌浑身一冷,连忙说道:“此事与瑞亲王何关?”晏沉渊眼中涌出极多的不耐烦,不够聪明,又喜欢装腔作势,蠢而不自知,是这沧京城中所有人的通病么?个个都如此!要么,就学池南音,笨也笨得明明白白,要么,就真的变得更聪明一些再来挑衅自己!这些碍眼又聒噪的苍蝇,什么时候才能死绝?!真是想给自己找个有意思的对手都找不到,无聊至极啊。所以他极其厌烦地挥了一下袖子,将池惜歌掀翻在地,眼神恹恹地看着她。展危知道,国师发脾气了。便走过来扶起池惜歌,恭声道:“池姑娘还是请先回去吧。”池惜歌心惊rou跳,看了晏沉渊一眼,转身离开。她的确去找了瑞亲王,但此事晏沉渊又是如何知道的?前夜她是去了一趟瑞亲王府,却不是问他佛钏之事,而是去告诉瑞亲王,京中乃是非之地,瑞亲王若真想做个富贵闲王,何不搬去江南?那里小桥流水景色怡人,文人sao客更是齐聚,比京中不知清雅多少。她本是做好了打算要替四妹进国师府,但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在晏沉渊手里活下来,所以,她才去找瑞亲王。前一世是她欠了瑞亲王顾鹤溪的,若非是自己,顾鹤溪不会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所以这一世,她想赎罪,想趁一切都还来得及之前,劝顾鹤溪离开此地,不必再被卷入朝堂之争。可不曾想这一次的相见,会被晏沉渊得知,以晏沉渊的为人,今日他点破此事,之后便必会有所动作!池惜歌思及此处,越发担忧,眸光渐沉,盘算着解危之法,打定主意后,她快步离开国师府!……晏沉渊坐在轮椅里许久,缓缓地捻动着掌间的佛钏,每一颗玉骨珠他都细细抚过,沁凉透骨。直到夜月挂枝头,晏沉渊才回神。然后他就来到了假山上的一处凉亭里,此处正好可以将雁芦阁尽收眼底。池南音正在用晚食,她吃得还挺香?晏沉渊不由得怀疑,这戏精其实根本不怕见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