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坷都是他理当承受的,但我总记得当时在镇国公府里的那个小孩儿,你说,那时候他的青涩和害羞都是装出来的么?”阿雾嘲笑她的智商:“那不然呢?你要不要算算从你进入国师府后到现在,才过去多久,池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走到这么高的位置,还获得了顾知雍的信任,你以为这是一个稚嫩的少年能做到的事?小音音,不用我提醒你,你穿的这个书,它本质上是一个大权谋文吧?”池南音皱了下鼻子:“我没忘记。”“没忘记就好,我跟你讲,这整本书里,你就是智商洼地,食物链底端。要不是有姓阉的罩着你,你怕是早就死了八百回了。”“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呀,你还不是照样任务失败?”池南音笑着撸了撸它的毛,好奇道:“假如我任务失败了,你会不会受什么惩罚?”“扣工资呗。”阿雾叹气,“这工资我是扣定了,我咋这么倒霉,摊上你这么一垃圾宿主?”“哇,原来你也是社畜?”“咋滴,想跟我来个吐槽大会,吐槽那些年我们一起遇过的狗币甲方和狗币老板?”“我遇到过的最狗的甲方是国师。”“那我就不一样了,我遇到过的最狗的乙方是你。”“清蒸红烧醋溜,你选一个喜欢的?”“你说你狗不狗!”池南音笑着揉了揉阿雾,轻声说:“对不起啊,拖累你了。”“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明儿帮我买点松仁回来,再给这蠢猫带包小鱼干,对了,我还要奶茶,要茉莉花茶味儿的。”“好,你要什么都有。”池南音抱着煤球在怀里,一边撸着猫,一边想,不想了。大权谋文呢,不是自己这种智商的人玩得转的,且听天由命吧,管他谁当皇帝都无所谓,她又不是真正的大乾朝人。她可是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啊。误入此间一场,一开始也只想好好地活着,健康地活着,现在则只想好好谈个恋爱,若能再睡个国师,那便是最好不过了。国师他什么时候可以不这么禁欲啊,可愁死她了。这天夜里,下了一场久违的春雪。雪飘得不大,细细绒绒的,一簇一簇地飘在空中。池澈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府里的秋千上,折着彩纸叠纸船。这秋千他是给池南音扎的,她只来荡过一次,那日说好了等以后再来陪自己叠纸船,她也不曾再来。料想以后,她就更不会来了吧?那日她说,“小八,你跟国师很像呢。”大抵心思越简单的人,越能看出寻常里不寻常的端倪,她一语点醒自己,是的,自己跟国师很像。想习得他的心深似海,无所不能,也想似他那样六亲不认,百无禁忌。自己努力地向国师的样子靠近,可终究只学到了些皮毛而已。当日天上也是突然飘起了雪,她提着裙裾飞快地跑走了,她回去找国师一起看雪。那时她脸上的激动和兴奋,池澈仍然记得。他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明明他在往好的方向努力,却将一切搞得越来越糟糕。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国师,却被国师弃之如敝履。他也从来没想过要让池南音难过,却在失控之下将刀子扎进她心口。他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仔细回想,是从哪一步开始走错的呢?姜剑望的事?又或者是更早一些?也许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将手递进她掌心?不该吃她给自己的那顿饭?他不知道。他唯一清楚的是,今日他将那些话说给了池南音听,晏沉渊便绝不会放过自己。于晏沉渊而言,自己是什么东西,他早已说得再明白不过了。自己没那么重要,也不过如其他人一般,是只蝼蚁,他从不看重,更不当回事。试问这天下芸芸众生,又有几个人能被国师放进眼中呢?所以他一直在府上等,等着晏沉渊来找他,要么一掌了结了他,要么,一佛钏收了他。意外的是,他的心情异常平静,他甚至没有去想该怎样面对自己的死亡。他一直想着的,是池南音今日在酒肆里对顾知雍说的那些话,她说,她将陪国师做个恶人,不惧任何后果,也不怕世人流言。不知不觉间,他叠完了所有的彩纸,脚边铺了一地的纸船,抱着纸船来到湖边,他一只只放下去,看它们随波逐流。好像他又回到了当初,再次成为了凄凉月色下,独坐在湖边,孤苦无依的池府小八。只是这一回,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向他伸手,对他说:“你别怕,我是你四jiejie。”阿蛮抱了一件外袍走过来给他披上,叹道:“公子。”“他还没有来么?”池澈问。“国师不会来了。”“他彻底放弃我了啊,可是阿蛮,我有说错么?”阿蛮皱了下眉头,不解道:“公子?”“他本来就活不过二十五岁,我有说错么?池南音跟他在一起,就是会死,我说得不对?假如顾知雍真的将皇位禅让给顾凌羽,这大乾就将延续下去,国师他根本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我又有讲错?”“我句句属实,无人信我。”阿蛮叹气:“公子,你是否想过,其实池姑娘是信你的,只是她并不害怕呢?”池澈痛苦地皱眉,闷痛碾过他心间:“她今年才十七岁,阿蛮,十七岁,国师若真的心疼她,怎会舍得让她在这般好的年华里死去?”“我原是想着,无妨的,就算她真的喜欢国师也无妨,国师总是会死,等他死后,我会陪着她。我不求她喜欢我,我就把她当jiejie,国师给过她的那些回忆和美好,我可以成百倍千倍地再给她,但,她总得活着才行啊。”“她今日跟我说,她也活不长久了,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可我觉得不安,阿蛮,我不想她死。”阿蛮看着这位身形单薄的公子,心下怅然。他不完全是池澈的手下和杂役,他是晏沉渊派来照顾池澈的。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池澈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一个出生便带着肮脏血液的少年,他是如何一步步挣扎着活下来,并在每一个夜晚将恨意咬碎了咽下去,蛰伏整整十年,只图复仇。他要杀的人,不止是帝王,更是他的父亲。他身上流着顾知雍的血。阿蛮明白,国师是故意的。国师想看这大乾的笑话,想看顾家的人是如何自相残杀,想看儿子弑父的闹剧。更想看顾家的人是如何一步步自断国运,自毁长城。而这些,池澈也明白。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