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3
事故,譬如说狐妖为什么会出现在凉月城?“那似乎确实是意外,老仆说家主曾想过谋害苏前辈,在玉桂仙君拜入碧游仙尊门下时,后来不知道什么缘故失败了,派去的人死了个干净,后来碧游仙尊也不追究玉桂仙君的往事,陆家又失去了苏云遥的行踪,这才放下了。”“……恐怕是碰到我娘了。”苏旭摇了摇头,“她要是一直和我爹在一起该多好呢。”话虽然这么说,她也知道自己并无权力要求那人做什么。夫妻间也不过是和则合不和则分,无论那人是因为什么缘故回到大荒——若是没做出什么卷走钱财的事,谁也没资格指责。“我上山去拜父亲,你们在这里等我吧。”两个师弟默然点头,目送她走上山道。这坟山依水而立,山上松柏常绿,郁郁青青,一条石阶路自山脚一直延伸至山顶,每隔几十级台阶就延出一道平整的环山道路,如同楼阁般分成数层,修得极为规整。当年那场事故死去数十人不止,当中亦有稍具薄产的,大家共同凑了钱修缮了这坟山。早年山上林木稀疏,四处都光秃秃的,如今松树青柏参天茂盛,亭亭如盖,四处皆是盈盈绿荫。已经数十载过去了。苏旭回忆起那日的场景,依然会感到难受。她常常觉得自己不适合修仙,什么断情绝爱根本都不可能,她偶尔想过改变,只是这折磨太令人痛苦。但她终究变不了。数十年前,她跪在父亲的碑前,心中了无生趣时,就曾经想过,若是有朝一日抓到那凶手,定然会令他死得十分痛苦。那时她也知道“凶手”并不是故意杀人。后来她又想,就算凶手死了,父亲也不能重生,这也没什么意思,而且自己哪有那样的本事呢,也就此作罢。不过——玉桂仙君。陆月婵。苏旭几乎嚼碎了这个名字,恨不得将那贱人撕皮挖骨生吞活剥。她一边走一边想着方才的对话,又情不自禁去脑补那些事发生的情景。她想到自小亦是娇生惯养的父亲被打得遍体鳞伤,想到从小被伺候惯了的父亲缠绵卧榻时被抛弃,又想到贱人重新找上门去向他索要灵丹。他该是多么伤心啊。他是那样温柔善良的人,眉眼间却总有化不开的忧思和愁绪,现在想来,兴许不止是因为母亲的离去。父亲的墓碑在山顶。她走得很慢,几乎是一步一步拾级而上。在走到半道时,苏旭终于忍不住哭了。一身白裙素衣的少女坐倒在冰凉石阶上,将脸埋入膝间,抱着腿低声呜咽起来。此时本是晴空万里,天际却忽然蒙上一层晦暗阴翳。一阵清凉的微风拂过山野,不多时,细雨竟从云上垂落,朦朦胧胧地漫天飘洒。她并未用灵力,任由雨水打湿了发丝和单薄的衣裙。水珠在触及肌肤时竟慢慢蒸腾。苏旭恍若未觉。直至她感到有人靠近,一道黑影覆盖下来。苏旭本来不想搭理,然而她感到对方似乎在为自己挡雨。出于礼貌,她还是抬头看了一眼,低声道谢。来人举着手中一柄绘制精巧的油纸伞,低头望着她,声音温柔又平静:“你为何要哭呢。”水滴落于伞面又滑落,在边缘汇聚,拉长出一道道透明的细丝,噼里啪啦地落在青石地面上。苏旭泪眼朦胧地看着那人。那女子颇为年轻,二十出头的模样,云鬓高挽,梳着妇人髻。她戴着清一色毫无花巧的银饰,亦是一身白如山雪的长裙,身量显见不矮。这人应当是生得极为好看的。然而在苏旭看来,她却没有惊艳的感觉,只有对方周身透露着一股亲切温和的气息。“你也在落泪。”苏旭哽咽地道,“你又为什么要哭?”那人沉默片刻,“我刚祭拜了我的夫君,哭一场还需要理由么?倒是你,竟在路上就哭倒了。”第50章扬州。伏龙山绵延数十里,天机宗的重重殿宇坐落树海之中,远望高阁入云,亭台参差。正殿中坐着几位内门门主并门中长老。“雍州又有异动,那白沙城中的邪崇怕是快要醒了。”藏锋门的一位长老率先开口了。他是宗主碧游仙尊的弟子。如今宗主正在闭关,他也就暂代宗主兼藏锋门门主。“雍州陆家写信向我们求援,显见并非寻常妖物,我们却将这任务如今分到试炼之中,是否有些不妥呢。”鬼工门门主一身精美紫色罗裙,袖口短窄,露出一截白皙手腕,腕上戴着一串光芒闪动的金镯。她本就生得美艳,虽说在几位门主当中年纪最小,修为也只是灵虚境,但说起话来颇有几分让人畏惧的气势。“八派试炼本就不仅为考核参与者实力,也旨在铲妖除魔造福于民——”藏锋门的长老旁边坐着另一个年轻女子。她望之二十许人的模样,生得霞姿月韵,容貌清丽,一身湖蓝的织锦衣裙更显靡颜腻理。炼火门门主抱着手臂靠在椅子上。他是个身材魁梧、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此时懒洋洋地道:“第二环任务并非如同头一回那般,全然凭运气抽取,分配时也要考虑前一环的成绩,此次前往白沙城的一行人个个修为不凡——”“慕容仙君自不必说。”那蓝裙女子说话声音温温柔柔,“苏仙君和新任灵犀之主也绝非等闲人物,不过若是范师叔担心,我亲自跑一趟也未尝不可,算起来我亦多年未曾归家了。”“善,万仙宗一行人只是前往调查,待得查明之后,就要劳烦陆师侄出手试探——”百毒门门主端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师侄毕竟还年轻,若是遇到什么麻烦,千万不要逞强。”她的水袖中游出一条纤细青碧色小蛇,亲昵地在手腕上转了一圈,然后乖巧地盘踞起来。蓝裙女子微微一笑,“诸位师叔放心。”……凉月城。天际灰暗,山林间烟雨朦胧,隐隐约约地起雾了。苏旭站起身来,“我——”她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没必要说这么多。人家刚祭拜了丈夫,必然情绪不佳,路过时也只是出于关心才问了两句,并不是真的想听自己抱怨。“多谢夫人。”她默然拱了拱手,“若是有缘,来年再会。”女子欣然颔首。两人在细雨中擦肩而过。她们一个径直向山上走去,一个向山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