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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得到飞翼数十年无所进展,他却朝夕间契合了灵犀。”很好。慕容遥暗自松了口气。不是苏旭就好。“……”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担心苏旭,按理说他们俩的关系似乎尚未好到那种程度。不过,也许是那夜她邂逅狐妖后的神情太过悲恸。那样忧伤又脆弱的眼神,几乎一瞬间就牵动了他的情绪。慕容遥忍不住想起自己的母亲,自己那身为回天宫弃徒的母亲,因为与人私通怀孕被师父赶出宗门四处流浪。她身为医修,不需要再有其他的一技之长,也可以轻松将一个孩子拉扯带大,只需要像是其他散修那样,平日里接些赚钱的给人治病搓丸子活计罢了。不过她似乎一直惦记着什么人,因而日渐憔悴,最后郁郁而终。母亲去世,慕容遥也将将十二岁,与苏旭丧父之时相近。他太能理解对方那一刻的心情,甚至那些情绪也如此熟悉。苏旭在倾塌茶楼的废墟里找到父亲残缺的身体,她抱着那血rou模糊、容颜都无法分辨的尸身痛哭流涕。慕容遥也曾无助地趴在母亲床前,一边落泪抽泣一边声嘶力竭地喊着娘亲,请求她不要走。他们甚至都有在坟前跪了数日的经历。兴许因为这些缘故,他觉得对方一瞬间就变得亲近起来,哪怕她是妖怪,哪怕她很可能是个大妖,哪怕离火王在大荒如日中天,人们本该对鸟妖更为忌惮。只要她不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总觉得她也不会那样,他都愿意帮她。慕容遥重新坐了回去,仿佛默认自己已经被茶水中的药控制了灵力。“韩曜?你们为何认为他是妖族?”陆家修士得意洋洋地说出了一番关于韩二狗修炼速度太快、作为三灵根这如何不合常理的解释。在他看来,慕容遥必然厌恶着韩曜的存在,因为在神剑的契合方面,前者明明并不算差,却硬生生被后者衬成了渣。“你们的意思是,他与灵犀,也因他是妖族?”慕容遥倒是知道灵犀和飞翼部分取材于妖龙。他其实没怎么嫉妒韩曜,更多是震惊,或者有那么一丝丝羡慕。——自从他得到飞翼之后,他就逐渐陷入了如何与这把剑契合、方不辜负宗主期盼的魔怔中。如果他有韩曜这样的运道,兴许就不会被这折磨了许多年。仅此而已。当然,韩曜身上那些疑点是另一回事。不过他当真是妖族么?慕容遥的犹豫也被陆家的修士们误会了。他们对视一眼,暗道这万仙宗各峰弟子之间,果然也有颇多龃龉,若是算起来还未必比得上他们家族内团结——要知道族内明争暗斗亦有不少。分家里的人也有许多本事不凡的,若非家主有个出息的小meimei,未必弹压得住。他们当然是家主的人,都希望家主借着这机会在族内和其他门派面前立威才好。如今陆家掌控了半个雍州的资源,数千座稀有的灵石和秘金属矿脉,数百座深山中的灵泉,悉数被按在他们手中。那些依附陆家的小门派,只能接着他们指缝里漏出的许些好处。但仅是这样也足够了。事实上,陆家现今最强的高手不过是灵虚境,算起来和凌云城的秦家等同,然而玉桂仙君背后又有碧游仙尊那样的大能庇佑,当然人家一宗之主,半仙般的大乘境,除非你杀了她的徒弟,否则也不会轻易出来管闲事。最重要的是,陆家族内金丹元婴境的高手不少,让他们足以稳入一流世家之列。所以雍州境内并没有人敢和他们作对。赫连家掌控着另外半个州地,东部比西部还要富饶许多,一时也犯不着眼红。然而,陆家族内就不好说了,许多人都想将自身实力有限的家主顶下去,若非他是玉桂仙君的嫡亲兄长,说不定早给人害死了。这些信息都来自临行前冯长老和他师父张长老。慕容遥平日里一心修炼,鲜少有时间和心情去思索这些,如今诡异的得了一会儿清闲,不多时就将事情理清了。飞絮般的大雪洋洋洒洒,水中的漂萍荷叶,湖畔的婆娑垂柳,悉数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积雪。他在亭中望见一朵妖娆的红莲盛满了雪花,在风中摇摇欲坠,露水与冰晶折射出碎光。远处一座座精致的华楼高阁逐渐变得模糊,琉璃瓦片覆盖的重檐屋脊上,积雪越来越厚重。一阵嘶哑的啼叫隔着重重雪幕隐约传来。陆家的修士们纷纷抬头看去。群鸦在天空中盘旋,振动的黑翅抖落了雪花。一点辉耀的火光倏然绽放。初时光芒极为微弱,宛如夜间战栗的烛火,随时会熄灭在呼啸的暴雪中。下一秒,他们的虹膜上倒映出爆燃的烈焰。这成为了他们最后所见的景象。慕容遥回过头。天地间白茫茫一片,红裙少女的身影浮现在纷飞雪絮中。雪片如风中飘落的梨花,在空中成团飞舞,一旦凑近她周身方寸之内,就悄无声息地融化蒸发。她拎着一柄长而狭细的双刃剑,剑刃上盘绕着嘶鸣的火蛇。那火焰凄厉地呼啸着,在苍白的世界里烈烈燃烧。“你没事吧?”苏旭握着飞翼走过来,“你的剑——我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或许因为我是妖族吧,倒是可以让它化出这形态,再进一步是不可能了。”“无碍。”慕容遥摇了摇头,目光又从那几个修士身上扫过,他们的尸身正渐渐融化。苏旭注意到他似乎有些不太赞同,“如果有一个家族派人杀你,你再遇到他们的人,可否会以同样手段报复回去呢。”慕容遥愣了一下,“……看情况。”苏旭耸耸肩,“反正我已经很清楚这情况是怎么回事了,所以也不需要再多想,你可知道玉桂仙君那贱人在哪里?我竟然感知不到她的灵压。”慕容遥倒是不知道她和玉桂仙君有什么仇怨,但他在陆家遭到这种待遇,自然也有怨气。“陆家这里必然有些设了结界的秘地,可阻隔灵压,因为她现在恐怕正在给人揭发韩曜的妖族身份。”苏旭:“?”……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韩曜很久以前就听过这句话。过去他不以为然。一个人是否恶毒与其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如今他也依然觉得两者之间有必然联系,然而这句话拿来形容玉桂仙君,却是再合适不过。在这一片漆黑冰冷的地下厅堂里,无头的尸身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