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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没说过,自己不会剑诀。毕竟剑诀这种东西,无论最简单的还是最复杂的,没有本命法器都一样能练。陆月婵轻叹一声,眼中毫无惧色。她被那丹药诅咒,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却也获得远超同境界修士的体质——她受到的任何伤害,几乎都能在下一秒复原。这是许多高等魔族的能力之一。然而,她的身体会逐渐全部烂掉,最后只剩下一具苍白的骷髅骨架。但是那又如何呢?她早就不在乎这张无用的脸,这具被污染过的身体。曾经的她,只能绝望地哭泣尖叫,苏云遥伤痕累累地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地向她爬动,然后又被人踩在脚下,一拳一拳打得骨断筋裂七窍流血。她抬头看到巷子上方逼仄的天空,胸口和身下都疼得厉害,像是利刃入体,撕裂出咕咕流淌的鲜血。耳畔回响着尖锐的狞笑和咒骂声。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你是我的女儿!”母亲声嘶力竭地尖叫着,“——你若生于贫贱寒门,当有自由可言,嫁娶随意,然你多年锦衣玉食,并非平白得来!若是我陆家子弟都像你这般与五灵根废人私奔,家族早就没落,人尽可欺!”彼时陆月婵犹自不可置信:“所以娘亲就遣人毁我清白?!”“我生你养你,你为世家之女,合该报效家族!”前任陆家家主厉声指责道:“这是你生下来欠我的!”“我也没求你把我生下来啊!”陆月婵几乎咆哮出声。在母亲大逆不道的尖叫中,她掀开了自己的外衣,露出腰间已经开始溃烂的伤口。“你们要我去得到那丹药,现在却变成了这样,苏云遥也不知此事,还是我亲自问了苏家家主——是你们害了我!你们毁掉了我!”她忽然平静下来,脸上露出了诡谲的笑容。“我没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她亲手杀了他们。为何会有这样的事呢?不过,贫贱人家卖儿卖女,饥荒时人们易子而食,并不是每个孩子都是父母手心的珍宝。“远之。”玉桂仙君轻声唤道,“他一定是个好父亲。”“他是。”红裙少女伫立在火光中,眸中烈焰汹涌,一丝金辉自瞳孔深处绽裂。“所以我会杀掉所有对不起他的人。”“昔日我父母遣人去杀他,杀手悉数不知所踪。”陆月婵讽刺地一笑。她知道苏旭是个妖怪,那显见对方的母亲是妖族了,“令堂必定是个厉害角色,她如今身在何处呢?”其实,她可以向苏旭解释。那时她也身不由己,父母所逼迫,若是她一力违抗,苏云遥也不会有好下场。但是,她其实并不怎么后悔,无论是离开苏云遥,还是杀死父母。她年幼时被家族庇护,在金湖城中肆意玩乐,去往何处都受人尊敬,及笄后不久与情郎私奔,才知道寻常百姓的生活究竟多么艰辛。他们也要算计柴米油盐,为生计奔走忙碌,谨小慎微地活着,还因为无力反抗,只能忍受那些欺辱。今日是一句言语,明日是一只伸过来的手,后日就是暗无天光的小巷。她多么后悔自己小时候没有认真修炼,如果她能放出一个正经的法术,就可以逼退他们。她多么渴望力量。许多年后,她成为了人人尊敬的仙君,那些梦魇般的过往恍如隔世,倘若重来一遭,她不会和那人私奔,但若是这事不可更改,她宁愿再负了那人,也要离开他,拿走那颗灵丹。变成魔族又如何呢?她吃不得苦,心性不够坚韧,悟性不够高,唯有走捷径罢了。她再也不想成为那个软弱无助的人了。而且,她不会向苏云遥的女儿求饶,她也不觉得自己需要这么做。她还要杀死这个人。红裙少女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忽然,苏旭侧过头,“韩二狗,你相信我吗?”韩曜站在丈许开外,对上了那双璀璨生辉的明眸。方才只毫厘之差,他就要显出那种形态了。此处并非玄火教地宫。若是灵压有变动,或是谁在用法术遥遥观察这场战斗,他冒然显形,恐怕会招来可怕的后果。若非苏旭出现,那他将会别无选择。韩曜缓慢而坚定地点了点头。“将这周围的人都带到城里。”红裙少女轻轻地道,语声宛如梦呓:“记得不要回头。”风雪如烟似雾,湖畔天昏地暗,在桥上瑟缩的情侣拥在一起,恍惚间被人抓着衣领提起。耳畔风声呼啸。两个年轻人不由尖叫一声,那女孩下意识扭头,却被人遮住了双眼。“不要看。”有人这么说道。热浪扑面而来。同时,她闻到了一股恐怖的焦糊气息,拂过脸侧的雪花仿佛都消失了,只有呛人的热风嘶吼着,仿佛要将世间万物焚毁。隔着那手掌的遮挡,仿佛都能看到一片耀眼的炽光爆燃开来。无边无际,吞天噬地。作者有话要说: 文案上的第一个剧情点就在下一个副本里,所以这几天写写二狗子,毕竟他很快要无了(不是感谢在2020-09-1723:00:00~2020-09-2422: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谢谢色色、草若楠木的地雷~谢谢:青峰抹黑100瓶;名堂多小姐90瓶;淡色58瓶;zhaomaomao44瓶;一朵含污草、东芝夜、绵绵羊30瓶;雪碧、骁战必狐25瓶;oo偶no22瓶;机智的咸鱼、vilyki、猫冬、Sav20瓶;七九啊15瓶;Fancy4812瓶;远山淡影、略略略略略、一支樱花、秉烛夜行、badboy去村口烫头、皮皮瞎皮一下就瞎、阿喵不是宝、莫先生、安10瓶;长安9瓶;伊芙丽特、白阿辰5瓶;长夜当长歌2瓶;余半生、笨笨跳跳、羽谢的营养液~第57章金湖城郊外的大道上,韩曜接受了那对小情侣的道谢。他站在原处,目送双腿虚软的两人互相搀扶着,颤颤巍巍地进城了。他已经远离湖畔数里,依然能感到尚未完全散去的热意。城墙上已聚集了不少人,大家纷纷翘首观看,只是距离有些远,只能隐隐看到烟雾升腾。雪下了已有几个时辰,许多人换了厚重的冬衣,此时却热得额头冒汗,纷纷忍不住将棉袍脱了下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