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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的其他徒弟们都已经离开了这里,你好自为之——”她环顾四周。整个仙缘台数以万计的修士,几乎都御剑停滞在问剑塔附近。无数双眼睛落在她身上,个个都饱含震惊。她望见了一些熟悉的面孔。桃源峰的晚辈们,目露关切的慕容遥,并一些与她相识的仙宗弟子。甚至还有方才刚输在自己手中的赫连辰,那双一向寒凉冰冷的眸子里,竟浮现出些许了然。“我是个妖族,方才使了点手段,是因为,这事会由我自己承认,而非是被迫显形——以及我想要他们难堪罢了。”红裙少女嫣然一笑。她身上升起炽热璀璨的焰光,一双华美灿烂的金色羽翼翩然舒张。“我要回家继承祖产啦,说不定还能当个妖皇呢。”第75章埋骨之渊是个神奇的地方。倘若在高高的崖壁上向下眺望,只会看到涌动的瘴气雾海、小如蝼蚁的低等魔族,符合那些相关传说中的描述。置身于深渊中,就完全是另一幅景象了。韩曜百无聊赖地抬起头。他在一片寥廓空旷的荒原上,天空中蒙着一层灰暗阴霾。四周有些枯萎的树木,漆黑光秃,伸展着狰狞的枝桠,稀疏地散布在原野上。这地方根本不像深渊之中,至少从上面看,埋骨之渊里绝没有如此广阔的地域。——然而有关于魔族,事情总不能绝对。附近也有魔族的身影来回游荡。大部分都是骷髅,他们的身躯并不完整,要么是四肢,要么是胸腹,总有一部分是残缺的,有的还只有半边身子,只能用双臂在地上爬动。还有一部分焰魔,他们只是一团团幽幽燃烧的火焰,漫无目的地缓慢漂游。也有一些看背影近似于人的魔族,他们有明显头和躯干,只是脑袋巨大,身子极为瘦弱,仿佛只有一层干瘪的皮裹着骨头。他们的脑袋上有一只圆睁的巨眼,那只眼睛十分闪亮,连魔瘴都遮掩不住,仿佛是夜雾中泛光的星辰。魔族们最渴望着修士和妖族的灵力,也会吞噬普通百姓和野兽的血rou,但他们之间却很少会彼此吞噬。低等魔族都是仅剩本能的存在,他们不能思考不能选择,只会被外界刺激而做出反应。魔族之间无法让彼此产生那近似饥饿的感觉,故此他们能“和平”共处。高等魔族则不同,他们具备思维,甚至能与人交流,然而他们的数量很少,至少不会一大堆聚集在某一个地点——兴许在上古时期的战场上有过,但至少在里界地面焦黑龟裂,仿佛被一场大火燃尽。——是火凤一族的烈焰。不久前,他吞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魔族,从他们的破碎记忆中得到了这样的信息。火凤一族本是远古时期妖神,在与古魔的斗争中相继陨落。到了今日,唯有一人尚存。——威名传遍九州的离火王。她早年有感而孕,生出了司南之神兽朱雀,后来与青凤一族的末裔交好,又诞下了三危山之主青鸾。大概至此她意识到,唯有两个同族才能诞下新的血脉,一个人无法延续这一族的力量。她只能生出更多的怪物。彩羽千目的孔雀、非鱼非鸟的鲲鹏,三头六尾的鵸鵌、独腿的毕方、九头的九凤、双瞳的重明,似乎还有一个,但那也是怪物罢了。火凤凰一族的血脉就此终结。韩曜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清楚这一切的,他吃了一些魔族,并得到了他们的记忆。——事实上那更像是一些破碎的画面,他都无法说清,自己是如何从中提取出信息。不过,时间久了,他似乎能隐隐分辨出来,这些魔族都不是魔族,他们最初有的是妖族,有的是人族。有些人甚至也才死了没几年,故此记忆还都很新鲜。……此时,中原仙门里各种流言传得沸沸扬扬。那一日,仙缘台的所有修士,都见证了毕生难忘的一幕。凌家家主被魔瘴侵蚀,成为了血骨之信徒,并险些令古魔现世。最令人震惊的是,那鸟妖之首、中境万翼天宫之主,竟然同样现身,阻止了魔瘴的扩散,甚至直接将古魔烧回了里界。相比之下,沧浪仙尊收了一堆妖怪当徒弟,其中为首的还是离火王之女,似乎也并非什么大事了。——才怪。这消息一夜流传开来,传遍了九州大江南北。因为涉及魔族,所以整件事又变得有些扑朔迷离。荆州凌家一夜之间声名尽丧,他们家的嫡小姐做出背叛师门之举在先。他们家的家主甚至暗通魔族——或是说自己干脆变成了魔族,若非离火王出手,说不定古魔就被他召唤到了现世。仙缘台正是修士集聚之地,还会源源不断地吸引魔族,届时这些修士再被变成了魔族,中原必将生灵涂炭。当然,这些传言中还有一丝微弱的声音。——八派掌门宗主尽在问剑塔附近,他们为何不能阻止?为何还要依靠妖王出手?在听者们看来,他们自然而然认为这些仙尊们也曾出力,只是无法抵挡古魔。也有人争论说他们已经耗了许多灵力,离火王出现是捡了个便宜。只有极少数人猜到了事情的真相。早在离火王到来之前,仙尊们是能感应到妖王级别的灵压,他们心中戒备,不敢对古魔全力以赴罢了。“可笑至极——”“若是换成凌霄仙尊,自然不会有这些个顾忌,怨不得他们比不上他一根手指头。”“你当真喜欢他。”这事件的中心人物之一,此时正在某座位于高山上的宫殿中,倚在铺着柔软皮毛的玉石卧榻上,端着酒杯满脸轻蔑。殿中香雾叆叇,珊瑚玉树泛着异彩,穹顶悬挂着一盏盏精致的琉璃宫灯,一片奢靡富丽。半妖少女斜靠在长榻上,黑发逶迤散开,水红丝罗裙摆开衩极高,露出一双雪白**,赤足上金环泛着光芒。“我对他确实极有好感,那可是我头回主动亲吻别人呢。”她懒洋洋地喝了口酒,“被亲自然不算。”媱姬微微摇头。他倚在玉榻的另一边,头上支着雪白龙角,黑发松松地束起,外袍的衣襟大敞着,露出精悍胸膛,“离火王将这片地方都送给你了?”“嗯。”苏旭点了点头,望着大殿侧翼延伸出的云台,晨间朝霞在天际燃烧,山峦间遍洒金光。她懒散地站起身来,丝质裙摆拖曳过地面。苏旭抖了抖垂落的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