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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明琬时有了些许温度,哑声道:“我买了你最爱吃的糕点。”明琬一眼就看到了他髻上簪着的木簪,古朴熟悉的纹路,簪尖都被磨得光滑圆润了,应是时常佩戴的缘故。他打开了食盒,诱人的奶香扑面而来,皆是明琬曾经最爱吃的各色奶糕和金蕊荷花酥。明琬还未有反应,穿着兔绒短袄的小含玉却是看直了眼,又怕明琬气她贪吃,便故意调开视线,将脸埋入明琬颈项,奶声道:“娘亲,我不饿的。”简直是欲盖弥彰。明琬没有接他的东西,只蹙眉问道:“闻大人抛下国事待在杭州,朝廷不管么?”“朝中之事皆已提前安排妥当,连带着春节休沐,圣上准了月余病假。”闻致看到了院中堆砌的箱箧,猜到她又要走了,心中没由来慌乱痛楚,深沉道,“未能齐家,又如何平天下?明琬,我想与你好好谈谈。”第一次,他不再是强势地索取,不再是冷声诘问,而是真真切切地乞求。今日过节,明晚不想连这点乐趣也失去,便婉拒道:“今日有事,改日再谈。”她与闻致擦身而过,却被他唤住。“明琬,我……”闻致说了句什么,寒风袭来,吹动两人衣袂翩跹,竹叶婆娑作响。那应该是很重要的一句话,可明琬没听清,她只来得及在回首时看到了闻致漂亮而潮红的眼尾,像只被人遗弃的,坠入绝境的困兽。作者有话要说:零点前还有一更哈~感谢在2020-08-2923:16:38~2020-08-3021:18: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百里透着红、短短最仙女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emm10瓶;一只锦6瓶;姓墨的5瓶;玄小爷、红子与绿子。2瓶;杨洋未婚妻、茶蛋、嘻嘻嘻哈哈波妞、26864636、第十七年冬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42章追妻竹叶簌簌落下,明琬站了片刻,问他:“你方才说什么?”闻致淡色的嘴唇动了动,哑声道:“……我只是,醒悟得太晚了。”他方才说的明明不是这句话,不过,无所谓了。年少时和闻致在一起的时光,就像是置身风口浪尖,有心跳不已的高-潮,亦有伤心失落的低谷。而如今,明琬只想过平平淡淡的生活,一苇轻渡人生汪洋。闻致说她不喜欢他了,或许是吧。当初闻致脾气那么臭,她都能傻乎乎地喜欢上他,现在想想若重来一遍,却是不能了。顾及到小含玉在场,明琬没有应允闻致谈一谈的请求。含玉年纪虽小,却对大人的情绪太过敏感,她不想将小孩儿也牵扯进来。正迟疑着,小花从马车上跳下来,主动张开手道:“是要去逛街买糖吗?把她交给我吧,嫂子,我定将小姑娘照顾得妥妥的!”小花长得清秀稚气,又会逗小孩,看得出小含玉很喜欢他,但还是看了明琬几眼,得到她的许可后,小含玉才牵着小花的手指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竹屋内,贵重的东西皆已整理好,看起来颇为空荡,炉上水壶咕噜沸腾,明琬沏了茶,递给闻致一盏道:“粗茶俗水,将就着喝。”她一举一动,俱是天然娴静,颇有云淡风轻之意,令闻致难以挪开视线。“闻大人想聊什么?”窗外阳光淡薄,明琬捧着热乎的茶盏,从缭绕的热气后抬起眼来看他。闻致的视线落在空荡的柜子上,问:“你要搬走?”明琬颔首:“是,这里的生活已被打扰,再留不得。”明知她说的“打扰”多半是指李绪,闻致的心依旧蓦地一沉。明琬走过一次,他找了五年,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闻致克制住心底那些执拗疯狂的想法,竭力用最平静深沉的语气同她谈判:“李绪欲借吏部侍郎一案施压,我必须要回长安了。你知晓李绪的手段,他为了逼出姜令仪,必会再次伺机对你下手,便是为了……”他顿了顿,轻声道:“便是为了那孩子,也不该如此冒险。”他说的是小含玉。终归还是绕回了这个问题,就像是五年前一样。明琬抿了口茶水,觉得有些苦,便搁下茶盏问道:“所以,你想带我回长安?可是闻致,你迟早会娶新妇过门,还将出离的旧人带回长安金屋藏娇,是要置我和她于何地?”听到这话,闻致握着茶盏的手一抖,guntang的茶水溅在他的手背上,很快烫出些许红痕,他却恍若不觉。他看着明琬,幽黑的眸中翻涌着波涛,“你听谁说的?”“坊间都在传,从去年年初开始。”“我未曾有别的女人,也绝不承认与你和离。明琬,为何你宁可相信那些风言风语,也不愿信我一次?”闻致很生气,但却拼命压抑着怒火,逆着光的眉目格外冷峻。明琬说不清心中是何感觉,想了想,轻声道:“你从未说过,我又如何相信?你说过的,永远只有比刀子更锋利的话而已。”她的话语里没有一丝憎恨,只是在陈述过往事实,但闻致依旧心口一疼,翻涌的情绪泄气般渐渐平息。“……我不能让别人看出我的弱点,明琬。”他忽然道,没头没尾的。明琬莫名道:“什么?”“我说,你是我的弱点!”闻致倏地抬眼,神情隐忍,用决然的语气道,“你没有家世,没有背景,只是个小小的女医,而我只是个残废,皇城中随便哪家都能将你从我身边抢走!我只能装作不在乎,装作自己无牵无挂、刀枪不入,却不成想骗过了别人,也把自己骗进去了……”他越说越痛楚,像是把自己的心一刀剖开,将那些带着血的心里话硬生生掏出来给她看。这番话实在冲击力太大,明琬失神许久,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解释当年书房与李成意的谈话。“你从未和我说过这些。”她涩声道。“我以为你懂。”闻致的声音很沉,但听得出微微发哽,赤红着眼道,“我以为你是这世上最懂我的人!”闻致双腿残废的那些日子,所有人都对他谨小慎微、低声下气,这种特殊待遇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越发明白觉得自己是个无药可救的可怜虫,深陷绝望的泥泞不能自拔……直到明琬的到来。那时明琬怕他,却绝不纵容他。她会反抗、会顶嘴,会将好吃的分闻致一半,惹急了会红着眼发脾气,性子那般鲜活,就好像在她面前的并不是心思敏感的残废,而是一个臭脾气的正常人。虽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