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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思夜想、非君不可的?但事实摆在眼前,世上的确有这般奇怪的人与另类的爱。或许正如闻致所说,爱从来不是千篇一律的,有些人生来就知情爱,而有些人……譬如闻致,要在日复一日的悔恨与痛楚中才会慢慢醒悟。明琬握住了闻致的手,轻轻碰了碰他骨节上破皮的擦伤,拧起眉头道:“以后莫要动辄打砸了,尤其是以伤害自己或亲人的方式来宣泄,真的挺傻的。”闻致已全然冷静下来,大概也觉得难堪,便抽回手指淡然道:“我不能伤害你。”所以在极度的惊惧与后怕中,他情急之下只能如此。“伤到你自己,难受之人不还是我?”明琬轻叹一声,锲而不舍地将闻致藏在身后的手掰了出来,轻轻握住他带伤的手指道:“以后别这样了。”“……嗯。”闻致顿了顿,更用力地回握住她。“心情好些了么?这几日你憋在府中,我真担心你憋出问题来。”天高云淡,岁月静好,明琬抬眼看他,“要不,你再陪我骑会儿马……或是射箭也成,你箭术比章似白好。”闻致并不想从她嘴中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长眉一皱,侧首去吻明琬的唇。明琬慌忙抬手挡在他唇上,目光心虚地朝远方伫立的侍卫们瞥了一眼,小声道:“有人看见了。”“看见又如何?”闻致与她执手相立,眼中是目空一切的强大,拉下她挡在唇上的手,与她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吃‘药’。”他深深地凝望着明琬,如此解释自己的行径。秋风徐来,孤树之下,天地之间,两人依偎的身形定格成夕阳下一道美丽的剪影。归去前,闻致为明琬猎了一只野雁。他已经很久没有握弓了,长久以来除了必要的强身健体外,他一直在刻意规避曾经风华无限的一切。但看着明琬专注明亮的眼神,他还是从小花手中接过了弓矢,以射日之姿,朝着空中的雁群拉开了弓弦,弦如满月。风拂过他暗色的衣摆,袖袍翻飞,秾丽的夕阳落在他的弓弦上,连带着箭尖泛起一缕金色的光泽。他沉稳,冷冽,肃然,全然不似十六七岁时那般张扬恣睢,但明琬就是觉得他如今的姿态从未有过的耀眼,仿佛只要他站在那儿,便是山崩地裂也影响不了她分毫。世上最难得的不是天赋异禀,而是历经波澜后仍然能掸掸身上的尘灰,重新阔步向前。嗡地一声细响,箭矢离弦,直刺天际,一只大雁唳鸣一声,打着旋儿直直从空中坠落,掉在了溪水对面的山脚下。明琬悬着的心骤然落地,忍不住拍起手来,从石头上跳下来,提议道:“闻致,我们去将将它捡回来吧!”闻致挽着弓皱眉,似乎不甚满意,但架不住明琬请求,只好搁了弓道:“你先上马。”明琬猜测,他不想让自己瞧见他上马艰难的样子。她装作什么也不知晓,笑着颔首,因为个子相对较矮且力气小,踩着马镫努力了好几次才勉强爬上马背,狼狈的样子并不比闻致好多少。连闻致也微微翘起嘴角,笑意一闪而过,依旧是攥着马鞍,借用手臂的力量猛地跃上了马背,而后微不可察地舒了一口气。大雁落得并不远,策马一路小跑而去,不稍片刻便在灌木丛中找到了那只羽毛凌乱咽了气的雁。“一次就中,我就知道你能行!”明琬兴致很高,拾起一根小树枝戳了戳地上的死雁,不太敢碰。闻致看了眼大雁身上的伤口,一点喜色也无,淡然道:“这次射的不准,若箭矢从雁嘴中射入,不损皮毛,方为上品。”明琬笑着看他:“你对自己也太苛刻了些!你把它挂在马背上吧,我们回去让厨房做胭脂雁rou吃。”雁rou味甘性平,以药膳腌渍,能通筋壮骨,尤治半身不遂,以前明琬没少给闻致炖药膳雁rou。晚膳就雁rou佐酒,再配以新鲜采办的鹿rou炙烤,夜里睡觉时明琬燥得直掀被子。闻致的精神亦是好得出头,刚带着一身沐浴过后的湿气躺上床,手就不老实地握住了明琬的指尖,轻轻揉着,慢慢捻着。就着缱绻朦胧的烛火,闻致看到了明琬背后的一点淤青,顿时清醒了些许,指腹轻轻抚过细白皮肤上的点点青紫,哑声道:“这个,怎么回事?”“啊?”忽然间停了下来,明琬有些不适应,晃了会儿神方扭头去看背上,看不着,想了想道,“大概是白天在树上蹭的……严重么?”不严重,只是有两三点豆大的青紫淤痕,没破皮,但还是令闻致眸色晦暗了一瞬。他垂下头,眼下落下一层阴翳,在明琬的背脊上烙下一吻。明琬止不住浑身一颤,又被闻致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逗笑了,转过身道:“干什么这副样子?不继续的话,我睡觉啦。”闻致竟然还真的放开了她,硬着身子低低“嗯”了声。“哈?”明琬诧异地看着两人之间窘迫的处境,试探道,“那,我真睡了?”“睡吧。”闻致掀开被子下榻,寻来了活血化瘀的药膏,按住她的身子道,“别动。”“有这么严重么?我都没感觉。”明琬嘟囔了一身,满腹雁rou、鹿rou的燥热,将贴身上来的闻致扒拉开,翻身睡去。睡到半夜醒来,外间还亮着灯火,明琬摸了摸身侧空荡荡的位置,揉着眼睛撩开帐帘,趿拉着绣鞋往镂花月门外一瞧,只见闻致披衣坐在案几边,正执笔凝神写一本手札,仿佛在做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明琬倚在门边,叹了声气。闻致立刻闻声望来,见她穿着单薄的里衣站在月门边,便匆忙搁笔合拢手札,起身道:“起来作甚?”“你又睡不着么?”明琬问。闻致道:“已睡过醒来。”“再睡会儿吧,休息不好身子是会吃亏的。”明琬又朝案几上看了眼,觉得那本手札熟悉,好像有好几次夜里都见闻致在上面记录些什么,便疑惑道,“是有什么加急的公文要处理么?”不知是否错觉,闻致的神情有一瞬的不自在,很快恢复平静道:“没什么。天冷,回床上去。”明琬被闻致拉回床上,忽而笑道:“我渴了,闻大人。”闻致一怔,没有惊动外头值夜的下人,自己起身给她倒茶水。闻致望着他悠然沏茶的背影,浑然天成的贵气,心中不由满满当当泛出暖意。闻致近来变化太多了,至少面对她的时候戾气消弭,多少有了些人情味,这样的闻致令她感到十分安定。兴许是恃宠生娇吧,明琬就是喜欢不可一世的闻首辅为她妥协的样子。闻致停职的第七日,府中来了一个客人,正是便衣打扮的李成意。李成意不知和闻致在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