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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如何,明琬是他养育了十四五年的女儿,品性最是清楚,不可能做出无媒苟合之事……更何况,这小丫头每天应付太医院的考核还来不及,压根没开窍,更不可能做出这等惊世骇俗之事。“爹也不愿相信,但闻家是什么人?他们那样的高门大族,焉会拿自己的清誉来开玩笑?”明承远肃然长叹,“所以,爹来问问你。”“不是!女儿没有……等等,褥子!”突然,明琬想到了什么,再回想起闻致这些时日的奇怪言行,心中灵光一现,“莫非他……”那晚,明琬等闻致药效稍褪后就累得睡着了,大概是夜里冷,不知不觉就循着温暖拱上了床榻。当时她的衣裳完好,加之情窦未开,根本没有往别处想,却忘了闻致伤口染在褥子上的血……莫非闻致只记得自己中了药,不记得明琬泼冷水的事儿,加之醒来看见明琬在怀,褥子上还有血,就误以为她是用自己的身体给他解了春-药?啊啊啊气死人了!这年头怎么还有人相信春-药只有靠房事才能解?明明几盆冷水再加一碗甘草水就能解决的事!他不是文成武就的小战神么?不是傲视群雄聪明绝顶的闻家世子么?失没失身他自己没感觉的吗?他的智谋是在疆场上用光了,所以现在是个傻子不成?闹成这样,可如何收场!见明琬脸色几经变化,明承远忍不住问道:“你提到的褥子,是如何回事?”明琬将那晚的乌龙三言两语向明承远解释清楚,红着脸气呼呼来回踱步,灌了一杯凉茶也没能平复心情。“不行!爹,我得去解释清楚,不能一错再错!”话音未落,明琬已提着裙摆一路小跑了出去。“琬儿,勿要冲动!”明承远起身欲追,明琬却早已跑出大门,不由眉头紧皱,不知接下来等待他们父女的是福是祸。闻府。开门的是个和蔼微胖的管事,自称姓丁,听到明琬自报的名号,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神色,忙恭敬将明琬请了进来。明琬着急,跑出了满额的热汗,姿态着实算不上温婉端庄,但仍不忘整理了一番仪容,努力平复呼吸,有礼有节地问:“我不请自来,已是失礼,管事不用通传侯爷一声么?我可以在门外等的。”丁管事笑容和煦道:“侯爷和大小姐都吩咐过了,若是亲家来访,不必通传,直接厚礼请进便是。”这亲昵无间的“亲家”二字,刺得明琬如芒在背,像是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似的。明琬心事重重,跟着丁管事进了偏厅,立即有侍婢奉上各色珍奇的糕点瓜果和茶水,慢慢摆了一大桌。丁管事道:“请姑娘在此稍候片刻,我去告知夫人和侯爷。”初来乍到,明琬也没好意思落座,目送丁管事和侍婢们逐一退下,便好奇地打量起厅中的布局来。“闻致,听闻你要定亲了?”厅后的院子里隐约传来了少年们爽朗的调笑声,“怎么回事啊,哪位天仙把咱们小战神的心给偷走啦?”“诶,并非偷心,而是偷身。”这个玩世不恭的声音十分耳熟,应该是沈兆。“别说了!”闻致气急败坏的声音,“不许再提此事,尤其是你!沈兆!”“怎么不能提?大喜之事还瞒着兄弟作甚?”“就是就是!谁家女子如此惨,要落入这个不解风情的冷面战神手里,辣手摧花……哈哈哈哈!”他们的谈笑声着实太过扎耳,鬼使神差的,明琬出了厅堂,寻声绕过回廊,透过月洞门可见中庭一花厅,花厅中数名锦衣少年或站或坐,聊得正欢。“明家?没听过,长安有这号世家么?”“明姓少见,莫非是外地望族?”见他们连明家的名号都没听过,闻致越发烦闷,专心给手中的弓弦上油,懒得搭理他们。“不是长安世家,也非外地望族,而是太医署的七品医官之女。”沈兆笑着插上话,拍了拍闻致的肩道,“这可是比话本折子都离奇的缘分,老天的旨意,派个妙手回春的小医女来治治咱们小战神的臭脾气……”“够了,有甚取笑的?”闻致皱眉打断众人善意的笑闹,绷着一张俊脸,道,“就当是完成一个任务,将她娶回来供着。”“莫非是为了打消天子的忌惮,故意寻个无权无势的姑娘成亲?”有个温文尔雅的少年笑着猜测。“也就姚进聪明几分。”闻致将打磨好的弓矢一根根装入箭筒中,顺着话茬随口道,“完成此事后,将来再纳上七、八个温柔美妾……”少年们谈论的话题无非是这些,说话没个分寸。明琬听不下去了,心中急于解释的焦灼全化作了愠怒,从月洞门后走了出来,在花厅前站定。霎时,厅中少年们的爽朗笑声戛然而止,闻致倏地站起身来,因动作太匆忙撞倒了凳子,发出哐当一声。良久的死寂。“你……你如何在这?”闻致面色僵硬,望着她强自骄傲道。“我来只是为了告诉你,那天晚上根本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世子不必娶我,我也不会嫁你。”明琬攥紧了衣袖,当着众人的面昂首沉静道,“这个任务,你去找别人去完成吧!”话一出口,众人的神情当真是精彩极了。但这一切都与明琬无关了,她抿了抿唇,扭头就走。沈兆最先反应过来,曲肘顶了顶脸色铁青的闻致:“还愣着作甚?去追啊!”第85章番外(四)明琬从月洞门出,刚转入回廊,便听见身后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她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加快了步伐,身后跟来的那人也疾步而行,在回廊拐角处追上了她。“喂!”闻致踩着廊柱腾空而起,一个鹞子翻身落在她面前,挡住了去路。“喂你个头,我没有名字的么?”明琬瞪了他一眼,转身换个方向往回走。“明琬!”不知是方才跑得太急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闻致清俊的脸上带着些许薄红,急促道,“你把话说清楚了再走。”明琬停了脚步,回身反问道:“我说得不够清楚么?”闻致笔直地站在她面前,暗红的武袍张扬无比,皱眉压低声音道:“就算是说气话,也要注意场合吧?男人们私下开开玩笑本就无伤大雅,你何必动气?如此小肚鸡肠,如何入我闻氏族谱?”明琬气极反笑,“哈”了声道:“你以为,我方才是在说气话,欲擒故纵?人人都要觊觎你家族谱上的一个名分?”“喂,差不多行了!”闻致撇过头,靠着廊柱冷淡道,“不要名分,你做妾也好外室也罢,我是无所谓。”应付眼前这个自大的家伙,简直比应付脾气最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