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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再赐一抬嫁妆给孟家姑娘吧,她一个好好的贵女,陪伴了十妹这么个疯丫头两年,没有功劳亦有苦劳。”“托我办事,到头来我还得赔一抬嫁妆出去?”何皇后故作不满地说,“不行,我不依。”唐煜打蛇随棍上:“母后说得是,这嫁妆就由儿臣出吧。唉,这次可亏大了。”“你啊你。”何皇后绷不住了,手指虚点着唐煜的鼻尖笑个不停,“都是有儿子的人了,还像你弟弟似的没个正形。”“母后面前,我多大年纪不也是个孩子吗?”唐煜讨乖卖好地说。此事便算告一段落,崔孟两家悄无声息地退了婚,安阳长公主转头聘了夏家女作媳妇。定国公夫人则与裴家交换了信物,约定孟淑和出孝后二人成婚。裴修对唐煜是千恩万谢,他的婚事定下后不久,蜀王唐煌和永康公主唐烟这对龙凤胎的指婚旨意也下来了,唐煌的王妃自然是嘉和县主崔桐,唐烟则将在明年如愿嫁入镇国公府。幼子幼女的事情敲定,何皇后转而cao心起长子的事情来,她担忧唐烽受身边小人挑唆,对唐煜心生猜忌。今日心生猜忌,明朝指不定就要出手歼灭隐患,能对一个弟弟下手,焉知不会对两个弟弟下手。舅父是大儒,何皇后本人亦出身南陈书香世族,从小熟读诗书,史书中夺嫡之争会有多惨烈,她心知肚明,绝不想看自己的血脉陷入类似的局面。心里积压了太多事情,何皇后有意找个人商量下。儿女是得首先排除的,对心腹又只能说一半藏一半,皇帝夫君按说最该能理解她的忧虑,但多年来的习惯让何皇后一个字都不敢向他吐露。想了半日,灌下了一整壶茶水,何皇后命人摆驾慈恩寺。…………一张棋盘,两只茶杯,三柱线香。“兄弟之争,有了苗头就得掐断。”何灏面上带着悠然的笑容,“啪”地一声放下枚棋子,“开头不下狠手,后头兄弟真生出嫌隙就晚了,早点给太子个教训比较好。”“表兄说得是。”袅袅香烟中,何皇后眉间的阴翳渐渐散去,不知从何时起,她和何灏重新开始用“表兄”、“表妹”互称。“表妹放宽心吧,”何灏循循善诱地说,“辛苦了半辈子,也该多为自己考虑考虑了,成日拘束着有何趣味?”“我这个位置多少人盯着,就等着揪住我的错处,平时岂能轻忽?”何灏轻声道:“你已经是皇后了,膝下又有三子,陛下难道能为了一点小错就处置你吗?”何皇后默然不语,手伸进棋篓里,确并不取棋子出来。何灏见好就收,又拉着何皇后回忆了一番往昔:“嘿,你记不得我们九岁那年,和四meimei她们一起在家里那棵合欢树下埋了个罐子,里面装的纸条写着我们的心愿,约定长大后挖出来看看实现没有。我当时写的是走遍名山大川,阅尽天下美景,也不知道那棵合欢树还在不在……”何皇后神情略显恍惚,九岁那年她终于摆脱了难缠的继母,被舅舅接回家里教养。她生得聪明伶俐,且幼时处境艰难,比同龄的孩子多几个心眼。虽然大人们尚未明言,但她偷听外祖母院子里下人的谈话,知道自己将来要许给舅家的小表兄,因此在众多表亲间她与何灏玩得最好。合欢树下埋着的纸条上写着她彼时的心愿——顺利嫁给表兄,长长久久地留在舅家,不再回方家去。念及此处,何皇后不觉心中一阵悲凉。昔日心愿,恰似水中月镜中花,看似触手可及,实则永远无法够到。何灏面上亦露出怅然之色,瞬间转为讥讽,他借着喝茶的举动挡住脸上的神情。他说这番话非是无的放矢,当日与姐妹们一起埋下罐子后,何灏好奇难耐,就差身边的小厮夜里偷偷把罐子挖出来。其他姐妹的心愿他未必能认出来,但方表妹写的他一看便知。昔日童言稚语结合眼前之人的身份,怎么想怎么觉得讽刺。何皇后离去后,何灏轻呼一口气,吐掉嘴里含着的药丸,开始收拾棋盘棋子等物。做完这些,他坐在原地静静地想心事,也不知今日这番挑拨能否撺掇她与太子对上。再回神时,面前已坐了一个人。何灏心中一惊,侧目望向内里线香刚刚燃尽的青瓷香炉,残留的香气隐隐约约,若有若无:“延净师兄,你怎么回来了?”“阿弥陀佛,贫僧来了有一会儿了,见师弟在出神,就没出声打扰。”没待何灏出言试探他的来意,延净便说,“此番过来,是为了向师弟告别的,等我那徒儿还了俗,贫僧就准备北上。”何灏镇定地收回投注在五足香炉上的目光:“北边最近可不太平,师兄真是大慈悲之人。圆真师侄确定要还俗了?”延净叹气道:“他说想要留下来侍奉我,但我观他俗世牵挂太多,留在佛门反而无益,就劝他还俗了。否则贫僧这一去,不知要耽搁他多少年华。”何灏来北周有任务在身,轻易不敢与旁人交往,延净师徒是他在慈恩寺少有的两位熟人,且圆真心思澄澈,交往时不用太过防备,他就多了句嘴:“我记得圆真师侄素日喜爱看书,师弟别的没有,书还是有不少的,我就赠他几本留作纪念吧。”延净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代弟子谢过师弟了。”“还俗不是说不能回寺里了,师弟这里统共没几个能说话的人,让圆真师侄多回来看看吧。”延净自是答应了,起身时他忽地问了一句:“师弟这燃的香可是自家调配的?”何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万分懊悔没及时将点燃的线香吹灭:“是师弟世俗家中祖传的香方,有安神静气之效。”身为医术卓绝的医者,辨认药材是老本行,延净的嗅觉不可谓不灵敏,但他于香道不算精通,还是被何灏给糊弄过去了。…………何皇后回宫后不久,就命人赐了、等书籍到东宫。给唐烽,给庄嫣。至于当日闲话的妾室,何皇后命太子妃看着处置。何皇后此举是对儿子的警告而非处罚。书是赐了,不过为了保全太子的颜面,送过去的时候并未大张旗鼓,守门的小太监甚至以为是皇后给太子的赏赐。但打脸是一定的,唐烽当即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