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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皇权,大兴酷吏酷刑,谁见了她不两股战战,小心谨慎地揣摩圣意,生怕她发怒,可是,这林夫人刚才说了什么,能把陛下逗得这样开心?李叶原见李荣玉露出了这样的笑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李荣玉年纪越长,便越像谢珝,就连那股冷酷无情的心肠也是跟谢珝一模一样。她悄声道:“我近来刚打听来一些关于这位林夫人的消息,却是很有点意思,等到闲暇我再说给jiejie听。”李荣玉终于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又露出一个难辨喜怒的笑来:“是吗?希望你的消息,不要让我觉得无聊。”“保准不会让jiejie觉得无聊,而且那个提供这些消息的人,也会让jiejie有兴趣的……”她们两人说话的声音极轻,李叶原谨慎,还用抬起袖子装作擦汗,正好遮住嘴型,就算有人想盯着她的嘴唇读唇语也办不到。李清凰端着粥碗的手微微一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做着手上的活计。太阳越升越高,也越来越毒辣。可是布施的队伍却没有短下去。女帝他们坐在凉棚里乘凉,可是排队的百姓却是实实在在暴晒在太阳之下的。忽的听见一声惊叫:“有人晕倒了——”“不要推,小心踩着人!”“这又不是我推你,是后面有人往上挤着!”人声嘈杂,眼见就要争吵起来。李清凰微微皱眉,直接走上前,拨开挤成一团的人群,语气很强硬:“都挤成一堆做什么?全部都散开,不要挡着风。”她推开挡在最外层的人群,径自挤进了人堆里,正看见一个看上去很斯文苍白的青年躺在地上,他满面汗水,只有胸口还微弱地一起一伏,看上去情况不妙。她蹲在他身边,用力地掐了两下他的人中,又道:“可能是中暑了,把人抬到一边去。”她看了看女帝用来遮阳的凉棚,最后还是选择了布施白粥的地方,那边倒是有一棵很娇弱的小树,虽然这点树荫根本没什么大用,但也聊胜于无。谢珝听到嘈杂声,又见他们把一个人抬了过来,就朝德洺看了一眼。德洺乖觉,立刻就赶过去问情况,等问明事情经过,立刻赶回来回报:“陛——夫人,是有人排着队晒了太久,晒得中暑。”谢珝移动了一下放在膝上的一双柔夷,抬起袖子遮住了下半张脸:“让大夫去看看。”☆、277相国寺行(2更)德洺无比震惊,感觉他跟着谢珝这么多年,今日却是最猜不透女帝心思的一天。她这样的变化可是因为林夫人?他不敢怠慢,立刻应喏:“是,小人立刻就让御——大夫去看看。”那个昏迷的青年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洗得泛白的衣裳,一看就不是出身什么富贵人家。他大约也不会想到,只是因为中暑晕倒,竟还能劳动太医来为他看诊。德洺领着太医,挤到李清凰身边,低声道:“林夫人,我家夫人让小人带了大夫来看诊。”他话音刚落,突起剧变——那个躺在地上昏迷的青年忽然全身发抖,像是打起了摆子,他的嘴角边还流出了白沫。被德洺喊上来的御医年纪也一大把了,背着药箱直抹汗,见状立刻道:“这是癫痫症,快——快把他压住给,再——”他本来还想说,再往此人的嘴里塞一块帕子,免得他咬到了舌头。李清凰却比他发号施令还快,直接俯下身,捏住他的下巴,咔擦一声直接把对方的下巴给卸了下来,这手法干脆利落,就算是天牢里行刑的酷吏也比不上。德洺忍不住又抬起袖子抹了把额上的汗珠,不是他大惊小怪,而是李清凰实在太惊人,她那一出手就直接把对方下巴都卸脱臼的动作,还有她做完这件事还面不改色的神态,这、这实在让他有点慌,这有哪家大家闺秀会有这么熟练的手法的?她那股熟练劲儿,实在很让人怀疑她到底做过多少回了。太医却没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李清凰一眼,立刻把药箱放下,蹲下身拉起那青年的手腕开始把脉:“此人素来有癫痫之症,刚才正因为呼吸不畅才会昏倒,并无太大的妨碍。”癫痫虽然不能根治,可是要缓解却不算什么难题,今日还有女帝在一旁看着,他自然也要使出浑身解数。最快最简单的治疗办法自然是烧艾针灸,太医从药箱里拿出一只布包,长长地摊开在地上,布包里正插着三十多根粗细不同的金针,这位太医在御药监也是凭着他这一手出神入化的金针出名的,他的金针都是特质的,那种粗一点的金针都是中空的,当他捻动针尾扎入xue道的时候,金针就会自己震颤起来,看上去更显得他技艺高超。太医几针下去,那位青年的癫痫也止住了。李清凰见他已经大好了,立刻把他的下巴给推了回去,那清脆的咔擦一声,引得太医正在扎针的手也抖了两抖。很快,青年就苏醒了,他眼皮微动,慢慢地掀开眼,注视着面前的老太医,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可因为全身无力,只能勉强地撑起半边身体:“这位……知客,可是您救了我吗?”老太医按住他的肩膀,他一手捻着自己颔下的长须,一边伸手把他身上的金针一根根拆下,并没有开口回答他这个问题的意思。德洺接话道:“是我家夫人让大夫来给你治病的。”青年睁大了一双眼睛,正望向了坐在凉棚里的谢珝。纵然隔得远,看不清容貌,却隔不开谢珝身上那股高高在上凌驾于他们这些平民百姓的气质,他抱着拳头,问道:“不知道可否……劳烦先生帮忙引见一番,小生想要当面向救命恩人道谢。”老太医把人救醒后,就收拾好那一排金针,布包一卷,塞回药箱,提起箱子就走。德洺有点为难,若是谢珝只是普通大户人家的贵妇,那么由这青年当面道谢那也不算什么,可是谢珝正是西唐的女帝,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去面见圣颜的。那青年苍白着脸颊,又哀求道:“先生,小生家世贫寒,除了这一句谢,怕是也没有能为你家主人做的,可是若连谢都不说一声,小生心中不安哪。若是夫人不方便见外男,那就让小生远远地拜谢就是。”德洺被他说得有点动摇起来,再说,今日女帝的心思十分难测,或许她会想要听这年轻人当面道谢?他可不敢擅自做决定,便道:“我去问问我家夫人。”李清凰只是冷眼看着那文弱男人,他双颊削瘦,似乎常年饱受病痛侵袭,整个人瘦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看上去似乎并不怎么样居心叵测的人,但是她也不敢掉以轻心,现在长安局势看似平稳,实则在这平稳之下风云际会、暗藏杀机。当年,突厥王听闻她擢升到将军衔的时候,几乎都要气疯了,她杀了他的长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