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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涴叹口气,才道:“有点儿。”她握紧缰绳,“我都快忘了,到现在还没吃饭呢,你也饿了吧?”越千城“嗯”一声。他翻身上马,双脚紧紧踩着缰绳,目光向远处望去,“走,带你吃饭去。”花涴跟着他骑上马,四处张望一番,疑惑道:“啊,就在这个村子里吃吗,我没看到这个村子里有酒楼啊。”越千城在前面带路,“到了就知道了。”两匹马儿咣当着马蹄向前,一排排屋舍快速向身后退去,他们在重重树影中前进,年轻的面庞享受着风儿的轻柔吹拂。很快,越千城勒住缰绳,告诉花涴,“到了。”花涴在马上抬头,举目望向越千城停留的这户人家:门上贴着代表治丧的白纸,院子里有几张坐满人的桌子,还有唢呐班在吹很是凄凉的唢呐。这不就是刘全胜家么。越千城领着她下马。将马拴在一旁的大树上,他们酝酿了一会儿,等到神情足够肃穆和忧伤,才开始往刘全胜家去。刘全胜家门口支了张桌子,有记账先生坐在桌子后面,专门负责收悼唁金。普通小门小户人家,认识的人并不多,前来吊唁的都是十里八村的熟人,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记账先生只管收钱,都不用问来客的名字。记账先生没见过花涴和越千城,他多言问了一句,“您二位是?”越千城丢下一份悼唁金,“朋友,全胜的朋友,你记顾一念吧,这是我的名字。”花涴抿唇——啧,一念一定想不到他在太平村多了个朋友,更想不到他还出席了这位素未谋面的朋友的葬礼。记账先生颇为惊讶,哎哟,没料得刘全胜那个懒汉,居然还能结交到这般出众的朋友。他在白纸上记下“顾一念”三个字,后面缀上悼唁金数额,“好的,二位请进,里面还有几张没坐满,你们先进去坐着,马上就开席了。”答应一声,越千城和花涴进到院子里,他们寻了张人少的桌子坐下,静静等待开饭。这是花涴第一次吃酒席。乡间办酒席条件大都很简陋,在院子里搭个棚子,摆上几张缺角的桌椅板凳,便成了宴客的地方。花涴性子不矫情,连人迹罕至的深山都能生活多年,天天在黄泥堆里甩鞭子,到乡间吃个酒席自然不在话下。反正,她又不是美食家,饭菜能填饱肚子、味道过得去就行了,她用不着细细品味道。双手搭在膝盖上,越千城将身子侧向花涴,小声对她道:“不用拘束,想吃什么自己夹,夹不到的话和我说,我来帮你夹。”花涴眯眼微笑,“好。”这是个互相了解的好机会,趁此机会,越千城想在饮食上更了解花涴一些。他问她,“你有什么不爱吃的吗?”花涴摇头,“我不怎么挑食的,什么菜都能吃,不过我不爱吃肥rou,太腻了,我受不了那味儿。”越千城了然,他默默在心底记下一句话——花涴不吃肥rou。抬起头,花涴饶有兴致地问越千城,“你有不爱吃的东西吗?”越千城认真思索道:“有,我不爱吃胡萝卜、白萝卜、茼蒿、菠菜、鱼腥草……”数了一大串,停顿一下,又道:“还有,我也不爱吃肥rou。”他数了这么多,花涴只来得及记住寥寥数样,她想,越千城这也太挑食了吧,他是怎么长得这么高的?按照他挑食的程度,应该长成侏儒才对,怎会长得又高又大,呃……又很好看呢。帮忙的人很快将菜一盘一盘端上来,样式谈不上多精巧,好在味道不赖。越千城夹到一块rou,他先用筷子把肥rou夹断,剩下的瘦rou才夹到花涴碗中。望着碗里的瘦rou块儿,花涴觉得心头暖暖的,她头一次感受被珍视的滋味,那股子游荡在她心头的暖意撞来撞去,撞得她心口“咚咚咚”跳个不停。见越千城动作熟稔的为花涴夹菜,还很贴心地除去她不爱吃的肥rou,坐在他们不远处的一个阿婆欣慰地笑了笑,探头来问越千城,“小郎君,这是你娘子啊?你娘子长得可真俊俏,你们俩真是应了郎才女貌这个词,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花涴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和桌子上那道盐水煮河虾一模一样,“阿婆,我们不是……”她忙解释,可夫妻这两个字她不好意思说出来。阿婆不信她说的,摆摆手,继续道:“哎哟,什么不是啊,阿婆我当了大半辈子红娘了,看人的眼光忒准,你们俩可有夫妻相了,显然是天生的眷侣嘛。”花涴愈发手足无措,不晓得该说什么了。越千城心里美滋滋美滋滋。只是阿婆再继续说下去,他的花涴恐怕要坐不住了,用筷子另一端夹起块甜糯米糕,他问那位很会说话的阿婆,“阿婆,你吃糯米糕吗?”阿婆笑呵呵,“哈哈哈好孩子,放到老婆子碗里吧。”筷子抬高,糯米糕落入那位阿婆碗中,发出轻微的“吧唧”声。阿婆吃起糯米糕来,不再继续念叨越千城和花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眷侣了。花涴脸上的红云逐渐褪去。越千城挑起唇角,在花涴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笑了笑——唔,他希望有一天花涴听到这些话时不再脸红,倘使着实害羞,她可以亲昵地抱着他的手臂,躲到他身后去。希望这一日可以尽早到来。越千城带花涴来刘全胜家,并非完全是为了蹭饭,虽说这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原因。死人不能说话,可他周围的人可以说话,且周围人说的话常常大有用处。越千城向桌上扫了一圈,看谁最吊儿郎当,气度与不务正业的刘全胜最相符合,最臭味相投,最适合做他的朋友。很快,他找到一个。那人的头发乱糟糟的,同霍嘉有得一拼,衣服穿的松松垮垮,很是不修边幅。他长叹一口气,做出哀伤的样子,搁下筷子感慨道:“世事无常啊,全胜前几天还和我说,他要干一件大事,待事成之后他就发达了,他要带着媳妇儿搬离这个村子,到瞿凤郡里去住。不曾想,这才过去几天,我们竟已阴阳相隔。”花涴抬头看他,她不解越千城为何说这番话,但她猜测定有原因。那模样不修边幅的男子闻得越千城这样说,神情顿时变得激动起来,他吐出嘴巴里的骨头,冲着越千城道:“他也和你说了啊?”鼻头一皱,他摇头晃脑道:“这小子,爱吹牛的毛病一辈子没改掉,我以为他只和我吹过这些牛,不曾想还对别人吹过。”作者有话要说: 日,为猴么太×安俩字也口口,要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