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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索上晾着,五颜六色,跟彩旗似的,正迎着风招展摇曳。木盆里还有些没清洗干净的衣物,两个小姑娘坐在矮凳上,卖力地搓着衣服上的污渍。越千城找那两个小姑娘要了些皂角,包裹着花涴衣角上那团污渍,他用力将皂角揉碎。花涴不太好意思让越千城帮她洗衣服,她想要自己动手,越千城却冲她笑道:“是我碰翻了那盘蜜汁莲藕,才会将你的衣裳弄脏,那么理应由我来为你清洗。”花涴只好由着他。她动作僵硬地站在井边,盯着弯腰为她清洗衣服越千城望了几眼,心底霎时有好几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来。他便这样什么都不计较,弯着腰替她清洗衣裳,骨节分明的手揉搓着布料,认真的侧颜在日光下煜煜生辉,让人不由得想多看几眼。想起方才他打翻蜜汁莲藕时的动作,花涴眨眼道:“你故意的。”越千城抬头回望她,“你看出来了?”花涴快速咬了咬下嘴唇,小声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喝那杯茶?”越千城舀了一勺水,将水瓢抬高,让细长的水柱从瓢口流出,小心冲洗掉花涴衣角的皂角沫,“小心驶得万年船,多留一个心眼,终归没有坏处。”他说的玄妙而深奥,花涴没怎么听明白。那边专心洗衣裳的女孩子突然抱怨起来,“好难洗。”年纪小一些的将自己盆里的衣裳提了件出去,分给另外一个年纪大的女孩子,“给你,你试试看能不能搓掉。”伴随着一阵水声,年纪大的那个女孩子为难道:“这是什么东西啊,一串红的花汁吗?这东西最难洗掉了,如汀jiejie从哪儿沾上它们的啊。”作者有话要说: 好8!你们猜对了!我好气哦!☆、第五十二章花涴的耳朵和眼睛一样灵光,敏锐地捕捉道“如汀”和“一串红”这两个熟悉的词,她抬手随意拧干衣角的水渍,迈步朝那两个洗衣裳的女孩子身边走去。“我看看。”她撩起袍子,在木盆边蹲下。花涴的容貌本就有些英气,加之她今日作儒生打扮,英气之余又添了些温文尔雅,正是招女孩子喜欢的那一类型。美中不足的是,她的个头没有正常男子高,且面容中虽带英气,却还是难掩女相,很容易被人认出本是女娇娥。年纪小的姑娘没认出花涴本是女子,她看了花涴好几眼,指着泡在盆里的衣裳道:“公子你看,这件衣服上不知哪来这些子一串红花汁,您有没有什么能将它们除去的法子?”花涴仔细瞧了瞧,的确,盆里泡着的那件衣裳上有一串红花汁残存的痕迹,印子浅淡,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她和越千城去太平村的时候,越千城的白裳上也沾染了一些,是以她能很快认出来。提到太平村,花涴便不由得联想到刘全胜,想到刘全胜,便跟着想到死去的茜素。她问年纪小的姑娘,“这衣裳是谁的?”小姑娘不设防道:“这件衣裳是如汀jiejie的。”说完这句话,她开始叹气,“如汀jiejie送衣服来洗的时候压根没提衣服上有一串红的花汁,想来她也不知道。她最喜欢这套衣服了,它可是重山先生送的呢,若是我洗不干净,如汀jiejie一定会不高兴的。”小姑娘的这番话如一道霹雳,顿时劈得花涴外焦里嫩,怔在原地说不出话来。她这才意识到,从始至终,她都没想到去怀疑一个人。越千城走到她身边,颀长的身影叠在前面,遮挡住照向花涴眼睛的太阳光,“花涴,”他轻声道:“我之前同你说过,我总是以向恶之心揣测世人。”抬起头,花涴回望他,“我应该知道你在怀疑什么。”接下来的话不好让外人听到,越千城招呼花涴,“走吧,去林子里。”花涴轻飘飘“嗯”一声,意识还没有完全收回。待他俩并肩离去,两个洗衣服的小姑娘慢慢凑到一起,开始交头接耳起来。“那是俩男人吧?”年纪小的那个姑娘咋舌道:“啧,咱们朝民风当真是越来越开化了,断袖们结伴逛青楼也就罢了,现在天还没暗呢,他们居然开始往小树林子里钻。jiejie,你猜他们要在树林里做什么?”年纪大些的阅历深,她瞧出花涴本是女儿身了,“什么断袖,”她拿袖口蹭一蹭发痒的鼻头,“那个头矮些的虽然作男儿打扮,说话的时候也刻意把嗓子拉粗了,但你细看几眼便能发现,她其实是姑娘家。”年纪小的姑娘挠头,顿一顿,再挠头——啊?个头矮的那个是姑娘家啊?那更有意思了。看他们俩刚刚的动作那般亲昵,想来关系匪浅,没准是夫妻,或是姘头。一个女扮男装来逛青楼,一个陪着来逛青楼,逛着逛着还要钻小树林子……良久,小姑娘做出一个复杂无比的表情,“会玩。”另一厢,花涴和越千城踩着新生的草芽,往林子深处缓缓行进。这是一处观赏性质的绿林,不是种树的老林,地方不大,树也种的稀稀拉拉,很快便能走到头。由于绿林在青楼旁边,位置惹人多想,是以白日里鲜少有人踏足。不过到了晚上,这里的人会逐渐多起来,并且会变成少儿不宜的场所。走到没人的地方,越千城找棵笔挺的大树靠着,接着方才的话题对花涴道:“我从昨天晚上就在思考一件事,左不过没有证据证明,便一直没有对你说。”花涴学他的样子,在他对面找了棵树靠着,神情恍惚道:“你说。”“如汀喜欢重山,然重山却痴迷于茜素,纵然如汀和茜素是挚交好友,可她真能做到不嫉妒吗?”越千城缓缓道:“花涴,你转换身份想一想,若你是如汀,你钟爱的男子喜欢上了你最好的姐妹,你能否做到不计较,心如止水,只是安静的在一旁看他们恩爱?”花涴想了想,撇嘴道:“我做不到,我肯定会嫉妒到发疯,天天巴不得他们分开。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纵然面上不说,我心里也会不舒服,还做什么好姐妹。”越千城不由得轻笑出声——他喜欢的姑娘也太真实了,一点儿不晓得维护形象。收敛唇角的笑意,他继续道:“昨天去找如汀时,我在她房间里看到了雄黄粉,就在架子最上面,用纸包着,不小心漏了一些出来,颜色鲜黄。”花涴犹豫道:“蛇怕雄黄。如汀的房间里有雄黄粉,也许是为了防风苑丹养的蛇,你昨天也听到了,风苑丹养的蛇会偷偷溜出去。”越千城伸出手,接住一片被风吹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