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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打算参加三个月后的太医院考试。这三个月里,我每日都会来药堂义诊。有叨扰之处,杜管事多多见谅。”杜仲又是:“……”程景宏清了清嗓子:“外面还有众多病患,我和容堂妹先去看诊了。”饶过可怜的杜管事吧!程锦容听出程景宏的话外之意,嫣然一笑。……等着看诊的病患早已排成了长队。因程景宏迟迟未露面,病患们焦急之余,少不得发些牢sao。维持秩序的药堂管事,立刻不客气地瞪了过去:“不愿等就出去。”发牢sao的立刻闭上嘴。穷人最怕生病。请大夫抓药,样样都要花银子。一场病,足以令贫困的一家缩衣节食甚至倾家荡产。惠民药堂不收诊金,免费赠药,对贫苦百姓来说,如天降甘霖。谁舍得走?更不用说,小程大夫医术高超又有耐心,比那些庸医强十倍百倍。程景宏兄妹一起露面,又是一阵sao动。五位大夫不约而同地用复杂的目光看了过去。之前的轻视和嘲笑,现在都变成了响亮的巴掌,扇到了自己脸上。真疼!程锦容神色自若地坐下,开始为病患看诊。似一转眼的功夫,便到了傍晚。每个大夫,每日放八十个号牌。未能领到当日号牌的,得隔日再来。到了傍晚时分,病患终于都看完了。忙碌了一天,程锦容终于有了一丝倦意。齐大夫憋了半天,到底还是没憋住,老着一张脸过来问道:“程姑娘的外科医术,不知是从何处学来的?”程锦容从容应道:“我爹是程望。”只此一句,已经足够。大楚朝的大夫,谁没听闻过边军程神医的赫赫大名?程神医的女儿,医术高妙,合情合理,没毛病。果然,齐大夫疑色尽去,一脸愧色地拱手赔礼:“老朽今日狗眼看人低。还请程姑娘多多见谅。”程锦容淡淡一笑:“医术之道,博大精深。身为大夫,应常怀谦逊敬畏之心。这是我父亲教导我的话,我牢记于心。与齐大夫共勉。”齐大夫一张老脸臊得通红,心里默默安慰自己。反正今日丢人的也不止他一个!其余几位大夫,也老着脸皮过来了。行医之人,骤然惊见如此精妙至毫巅的外科医术,除了技不如人的羞惭,更多的却是激越振奋欣喜向往。话说,他们这一把年纪了,若张口说想拜师,程姑娘会是什么反应?是将他们一个个撵出去,还是一同撵出去?……天色将晚。夕阳悬在天边,余晖洒落进椒房殿内。一个略显纤弱单薄的身影,静静地坐在寝室里。裴皇后体弱多病,常年闭宫静养。椒房殿里伺候的一众宫女,早已习惯悄然进出,安静无声。椒房殿是中宫皇后的寝宫,也象征着大楚朝至高无上的后宫权柄。哪怕郑皇贵妃代为执掌六宫颇得圣宠。可只要裴皇后活着一日,中宫地位无可撼动,郑皇贵妃就得俯首低头。郑皇贵妃育有大皇子四皇子,裴皇后膝下则有二皇子六皇子还有寿宁公主。二皇子和寿宁公主是龙凤双生,几日前才过了生辰。六皇子今年十岁。因裴皇后常年养病,六皇子自幼时便搬出椒房殿,独住毓庆宫。二皇子六皇子还有寿宁公主,每隔三日来请安一回。椒房殿里的掌事女官青黛恭敬上前:“启禀皇后娘娘,该传晚膳了。”……☆、第二十四章中宫(一)裴皇后恍若未闻,依旧静静地凝望窗外。窗外种了一株高大的海棠树。此时正是初春,海棠树枝头泛绿。树上有一个鸟窝。鸟窝里有几只幼鸟,伸长了脖子叽叽喳喳。一双雌鸟雄鸟各自叼着虫子,喂进雏鸟的口中。雏鸟的叽喳声不但没停,反而闹腾得更欢。裴皇后看着这一幕,扬起嘴角,微微笑了起来。眸中却闪过一丝水光。“皇后娘娘,”令人憎恶的声音又在耳边聒噪:“该传膳了。”裴皇后头也未回:“本宫没胃口,不必传晚膳了。”温雅的声音里,透着死气沉沉的倦意。青黛皱了皱眉,轻声道:“皇后娘娘去岁入冬时病了一场,将养数月才好。还请娘娘保重凤体。”顿了顿,又略略加重语气:“皇后娘娘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该多为两位殿下和公主殿下着想。这宫里宫外,都仗着娘娘才得以安稳呢!”裴皇后身体微微一颤,终于转过头来。常年病弱的裴皇后,面上带着些病容,美丽的脸孔略显苍白。眼中一片沉寂,如枯井一般。唯有听到“宫外”两个字,这口枯井,才有一丝鲜活气。“我记得,裴五小姐快及笄了吧!”裴皇后忽地问道。一旁的菘蓝,微笑着答道:“娘娘真是好记性。裴五小姐还有两个月便及笄了。程小姐的及笄礼更早些,还有半个月左右。”“娘娘有赏赐之意,奴婢这就传娘娘口谕,命人准备发簪和及笄礼服。”椒房殿的两位掌事女官,皆是裴皇后少时的贴身丫鬟,对裴皇后忠心耿耿。裴皇后十六岁出阁,青黛菘蓝一并陪嫁进了燕王府。一晃近二十年。裴皇后坐镇中宫,青黛菘蓝也成了椒房殿里的掌事女官。裴皇后常年养病,极少见人。椒房殿里的一应事务,皆交于青黛菘蓝之手。青黛和裴皇后同龄,今年三十有五,容貌秀丽,为人精明能干。掌管椒房殿里所有的宫人。菘蓝略长两岁,性情比青黛温和一些。掌管着裴皇后的私库和一应对外往来。菘蓝说的话,显然颇合裴皇后的心意。裴皇后面上终于有了笑意:“好。”顿了片刻,又道:“命人传膳吧!”菘蓝含笑应是,有条不紊地传令下去。候在一旁的数名宫女,有两个领命退下。其余宫女,依旧束手恭立。身为中宫皇后,不论何时,身边总少不了宫人伺候。青黛和菘蓝日夜守在裴皇后身边。裴皇后不惯别人贴身伺候。到了晚上,也是她们两个轮流值夜。……按着宫中规制,裴皇后的晚膳十分丰盛,煎炒蒸煮,各式面点羹汤,满满当当地二十余道,摆得满满的一桌子。裴皇后喝了半碗米粥,吃了半个馒头,满桌的菜肴,只略略动了几筷子。饶是如此,也已经比平日吃得多了。青黛和菘蓝对视一眼,各自暗暗松口气。裴皇后可以病弱,可以不争圣宠,甚至可以不见人,但绝不能有性命之忧。这座椒房殿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