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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从不拂逆父母之言。再者,裴璋对程锦容用情至深。这个隐秘一旦揭露,程锦容定会和裴家反目成仇,两人也彻底没了做夫妻的可能。永安侯夫人声泪俱下苦口婆心的劝慰,终于令裴璋神色有了松动。永安侯夫人心里暗喜,又哭了一通,直至哭红双眼,声音嘶哑:“……阿璋,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可事已至此,我们再也退不得半步。”“你是裴家长房唯一的嫡子。以后这爵位和裴家都是你的,你可别犯糊涂!万一激怒了你父亲,你父亲迁怒于锦容,到时候该怎么办?你父亲不止你一个儿子,还有几个庶子。难道你要和你父亲离心,将家业拱手让人?”永安侯夫人的痛哭声在耳边萦绕不绝。裴璋痛苦地闭上眼睛,双手颤抖不已。一边是裴家,一边是容表妹。昧着良心,可以同时拥有。隐秘一旦曝露,他会彻底失去心爱之人,裴家也将遭来灭族之祸。眼前的路,只剩一条。他别无选择。……一晃过了四日。又是午后。裴璋来了惠民药堂。“容表妹,”短短数日未见,裴璋清瘦了许多,俊美的脸孔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取而代之的,是憔悴和落寞,看着程锦容的目光里无比复杂:“我有话想和你说。”见到这样的裴璋,程锦容心中有一丝酸涩,没有拒绝,点点头:“好。”孤男寡女独处不太好吧!程景安正要咕哝,程景宏及时以目光制止了他。待裴璋和程锦容去了后堂,程景安才小声问道:“大哥,你怎么不拦着容堂妹?”往日,大哥最不乐见容表妹和少年郎独处。程景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贺三公子和裴公子两人,俱是千里无一的出众少年。容堂妹心意摇摆不定,也只得让她多见一见,理清心绪了。甘草等人守在门外。屋子里,只裴璋和程锦容两人。自回了程家之后,两人独处还是第一回。程锦容的目光落在裴璋憔悴消瘦的俊脸上:“表哥的伤都好了吗?”那双眼眸明亮如镜,似在瞬间照进人心底,窥破所有的隐秘阴暗。裴璋的心跳快了几拍,忽然没了和她对视的勇气,略略移开目光,低声应道:“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皮外伤,这几日请了大夫登门看诊,敷了伤药,已经都好了。”顿了顿,裴璋又低声说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往日是我太过骄傲自负,以为天下少年皆不如我。没想到,我会败在贺祈手下。”“这几日,我一边静心养伤,一边调整心绪。直至今日,才有勇气来见你。”程锦容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她太了解裴璋了。他在心虚,在愧疚,所以无颜和她对视。她离开裴家,和永安侯夫人反目。以裴璋的敏锐,定会窥出不对劲。或许,裴璋已经知悉了一切,所以,他才会这般愧疚难安。他今日来见她,会说些什么?“表哥,”程锦容凝视着裴璋:“你想和我说什么?”裴璋没有再闪躲,深呼吸一口气,对程锦容说道:“容表妹,你想住程家,就安心住下。想住多久都随你。你想考太医院做女太医,我也支持。”“以后,你不必顾虑我父亲母亲。他们若阻拦,自有我去应对。”果然如此。他是裴家嫡子,肩负光耀门庭的重任。绝不可能因为她放弃裴家。他更贪心。既想要裴家,又想将一切继续隐瞒下去,娶她为妻。程锦容想笑,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浓烈的苦涩,自舌尖蔓延至心底。……☆、第一百零四章选择(二)程锦容一言未发,静静地看着裴璋。她已经很久没正眼看过他了。挣脱开前世纠葛,她以冷静近乎冷酷的目光打量裴璋。这才惊觉,其实,前世她一直不曾真正了解裴璋。裴璋是骄傲的,也是自私的。他对她的情意是真的,可这份情意里,掺杂着强烈的占有欲。换而言之。在裴璋心里,她是“属于”他的,绝不容任何人觊觎。她将拒绝之意表露得明明白白,他因她的冷漠痛苦,固执地以为她是在使性子闹别扭。也从无真正放手之意。“容表妹,”程锦容长久的凝望给了裴璋近乎温柔的错觉,他忍不住上前一步,想伸手握住她的手。程锦容不假思索地后退,和裴璋拉远距离。裴璋笑容一顿,未再有别的举动。程锦容忽地张口:“裴璋!”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裴璋一楞,看着程锦容平静漠然的神色,心中一阵慌乱,下意识地拦住她将出口的话:“容表妹,你要为病患看诊,我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裴璋!”程锦容打断裴璋:“我以为,我早和你说清楚了。你记不清,我今日就再说一遍。”“我不会嫁给你。”“我要回程家就回。我想做太医,自会去参加太医院的考试。无需你父亲母亲的首肯。也无需你替我周旋应对。”“我姓程,我是程望裴婉如的女儿,不是裴家人。我要做什么,和裴家无关。”……裴婉如三个字一入耳,裴璋全身一僵,全身血液无法控制地往脑海涌去。忽地冒出一个令人惊骇的念头。容表妹态度骤变,难道,她已经知道那桩隐秘了?不,不可能!这么多年来,父亲母亲守口如瓶,就连他也被一并蒙在鼓里十几年。容表妹一直住在裴家,几乎没接触过外人,也从未见过宫中的裴皇后……她绝不可能知情!一时间,怕程锦容知道秘密的惊惧,竟胜过了被冷然拒绝的痛苦。裴璋看着程锦容冷漠的眉眼,心里的苦涩之意几乎溢出胸膛。他低声说道:“容表妹,我对你的心意,难道你不清楚么?莫非要我将心剖开给你看不成?我早就和父亲母亲说过,此生,我非你不娶。”他别无选择,她也同样没有选择。她不嫁入裴家,以后必有杀身之祸。以永安侯的狠辣无情,算计陷害自己的亲meimei半点不手软。对程锦容,又岂会心软?程锦容听出了裴璋不能眼之于口的焦灼,扯了扯嘴角,目中全无笑意:“你非我不娶,可惜,我不会嫁你。看来,你只能孤独终老了。”裴璋:“……”“我早已写信给我爹,表明心意。”程锦容又淡淡道:“你父亲写信去提亲,我爹也不会应。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说完,程锦容迈步,从裴璋身边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