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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解解闷吧!”六皇子眼睛一亮,连连点头。一个女太医,坐在皇子的马车里,显然不太合礼数。好在六皇子还年少,两人又是表姐弟。而且,程锦容已和贺祈定了亲事,便是同乘一辆马车,也不会惹来什么闲言蜚语。……休息半个时辰,众人再次启程。官道修得十分平整,马车不疾不徐,一点都不颠簸。六皇子也不憋着藏着了,一股脑地将心里的气闷吐了出来:“……自他们知道我要随行伴驾后,一个个都没好脸色给我看。这几日在上书房,四皇兄五皇兄见了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大皇兄明知道我骑射不佳,还让人送宝马弓箭来。这不是成心奚落我吗?”“最可气的是二皇兄。我们是嫡亲的兄弟,他竟也为了此事心生嫉意。在我面前冷嘲热讽。”“一想到这些,我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哪里还像亲兄弟!”看着胀红着小脸气呼呼的六皇子,程锦容心里暗叹一声。天家无夫妻,天家无父子,天家无手足。至高无上的皇权之下,哪里还有真正的亲情。只是,这样冷酷又残忍的话,对着此时的六皇子,她委实说不出口,也不能说出口。总有一日,他自己会明白。到那时,六皇子也就真正长大了。程锦容笑着安慰:“几位殿下未能随行伴驾,偏偏只有你一个人出宫来皇庄。他们眼热心气,说几句阴阳怪气的话也是难免。反正也伤不了你分毫,你不必耿耿于怀。”六皇子苦笑一声:“我不是耿耿于怀,我是心里不好受。父皇正值英年盛年,他们私下争斗,面子上还做做样子。等日后……诶!”等日后,又会是什么样子?宣和帝当年被册立为储君后,对几个兄弟也算不错。后来,先帝离世,宣和帝登基。几位藩王去就藩。短短几年里,几位藩王要么“病逝”,要么就遇到胆大包天的“刺客”,死得七七八八。只剩一个还活着的,被吓破了胆子,是真的生了重病。这几年就没下过床榻……宣和帝正值盛年,几位皇子争储,还得装出兄友弟恭的样子来。彼此面上还能过得去。若有朝一日,父皇归天,登基的那一个,是否能容得下自己的兄弟?六皇子虽年少,却不是傻瓜。说起这些,六皇子俊秀的小脸上满是涩意,话语中也透出了苦涩:“容表姐,有时候我常想,如果我不是出生在天家该有多好。”“我有一个温柔慈爱的父亲,有一个疼爱我的亲娘,还有一个像你这样温柔好性子的jiejie。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该有多好。”是啊!这样的日子多好啊!她原本也该有这样的生活。可是,裴婉清兄妹的一场阴谋算计,令她失了亲娘,亲爹远离。如今亲弟弟就在眼前,也不能相认。程锦容心里唏嘘不已,轻声说道:“谁也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你出生在天家,生来就是矜贵的皇子,已比绝大部分人都幸运了。”“再者,你以为生在一个普通人家,就能平安无忧的过一生吗?”“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这世间,总有手握权势心思歹毒之人。万一生出恶意,无权无势之人如何抵挡?等待他们的,便是妻离子散或家破人亡。”“人为刀俎我为鱼rou,这才是世间最大的无奈和痛苦。”……人为刀俎我为鱼rou,这才是世间最大的无奈和痛苦。六皇子愣愣地看着神色淡淡的程锦容,心里反复地回荡着这两句话。程锦容往日见了他,总是温柔含笑的模样。此时此刻,她眉眼沉凝,看着他的目光是那样的复杂。这一刻,仿佛有什么用力地击打着他的心房。眼前似有重重迷雾,他想拨开,伸出手后,却发现迷雾后依旧是化不开的晦暗。“容表姐,”六皇子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是不是有什么难以言诉的隐情?还是有谁令你受过委屈?你告诉我,我一定替你出气!”程锦容沉默片刻,才道:“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等殿下长大了,我再告诉殿下。”其实,六皇子话一出口,就有些自愧难当了。在宫中,令程锦容受委屈的,正是他的jiejie寿宁公主和未来的姐夫元思兰。他人小力微,便是想护着程锦容不受委屈,眼下也没那么大的能耐。说这样的话,和吹大气也没区别。也怪不得容表姐不愿将心底的秘密告诉他。六皇子振作起精神:“好,我们一言为定。等再过三年,我十四岁了,你就将心底藏着的隐秘告诉我。”程锦容深深地看了六皇子一眼,点了点头:“好,一言为定。”☆、第三百一十一章同行(二)宣和帝独自乘坐御驾,裴皇后则坐在凤驾车辇上。在裴皇后身边伺候的,不是青黛也不是菘蓝,而是这几个月来风头大盛的珞瑜。容貌秀丽的珞瑜,穿着一袭桃红色的宫装,身姿窈窕颇为妩媚。她被允坐在裴皇后身侧,轻声陪皇后娘娘闲话。“奴婢之前下马车,见六皇子殿下和程太医言谈甚欢。”珞瑜轻声笑道:“后来,程太医还上了六皇子殿下的马车,想来,定是殿下在途中气闷,程太医特意陪殿下说话解闷呢!”能从数十个宫女中脱颖而出,珞瑜自有过人之处。不但年轻美貌,更兼玲珑剔透善解人意。一张口,说的就是裴皇后最爱听的话。裴皇后果然舒展眉头,笑着说道:“他们两个是表姐弟,素来亲近。”珞瑜笑着附和:“娘娘说的是。可见,六皇子殿下和程太医投缘。”世家大族联姻是常事,表姐弟什么的,也不稀奇。像六皇子和程锦容这般亲近的,着实少见,也唯有投缘两字可以解释了。青黛和菘蓝都被打发坐在车辇外。坐在这儿,离裴皇后也近的很。可和珞瑜一比,哪里及得上珞瑜的风光体面?车辇里的轻笑低语声,不时传进耳中。青黛心中忿忿难平,迅速看了菘蓝一眼。瞧瞧她们两个,现在都沦落到什么地步了。菘蓝的心里,也绝不如表面这般平静。连郑皇贵妃对上如今的裴皇后,也只有屡屡吃亏的份儿。更遑论她们两个宫女了。这几个月来,裴皇后格外器重珞瑜,还提携了几个年轻的宫女。她和青黛,渐渐失了风光。这个过程,绝不是一蹴而就。裴皇后颇有耐心,不时呵斥或责罚一回,一点一点地卸去两人的差事。她们两人心知肚明,却又无计可施。堂堂中宫皇后,想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