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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虽然年少一些,却敦厚正直,有容人的气度,更有一颗仁厚的心。论品性,他才是最适合为储君的皇子。”“在你张口之前,我便已暗自决定,以后要助六皇子谋夺储君之位。”“所以,你不必有什么愧意。这本来就是我的决定。我们两人这是不谋而合。”这等事,贺祈没必要说谎,也不会说谎。不过,她也清楚地知道。贺祈会这么快下定决心选择六皇子,其中一定有她的缘故。贺祈是平国公世子,平国公贺凛和大将军贺凇远在边关,贺祈身在京城,他的政治倾向,便能代表贺家的立场。有贺祈全力支持,于势力单薄的六皇子而言,自是一桩好事。程锦容凝视着贺祈,嘴角微微扬起:“好一个不谋而合。既然我们两人目标一致,那我也不言谢了。”贺祈挑眉:“你我之间,何须言谢。”两人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有一种情意,或许不惊天动地,也未炽烈至时刻燃烧。只在彼此心头默默滋长。他们的情意,便是如此。两人各有差事,不能时时黏在一起。贺祈虽然不舍,还是张口道:“你去沐浴更衣,休息片刻。或许,皇上很快就会令人来传召你了。”程锦容嗯了一声。两人的目光又胶着片刻,贺祈才叹了一声:“我真得走了。”程锦容抿唇一笑:“谁不让你走了。又没人用绳子扣住你的腿,是你赖着不走。”贺祈咧嘴一笑,忽地上前,在程锦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没等她恼羞或瞪眼,就快步走了。这个登徒子。程锦容瞪着贺祈的背影,下意识地以手轻触被亲过的面颊。有点烫。……程锦容沐浴更衣后,只睡了一个时辰,便被传召至天子寝室。裴皇后和六皇子一直在寝室里。宣和帝平日话语就不多,如今龙体虚弱,自然更没了闲话的兴致。之前一直闭目假寐。裴皇后也不吭声,就这么安静地陪伴在一旁。六皇子也乖乖地待在床榻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本书,低头看得分外专注。脚步声响起,六皇子抬起头,冲程锦容笑了一笑。程锦容也微微一笑。血缘确实奇妙。她和六皇子从未相认,六皇子却对她一直十分亲近。这份不自觉的亲密,更胜过寿宁公主。六皇子自己浑然不察,外人却能看得分明。也怪不得寿宁公主对她嫉恨不已。☆、第三百二十六章赤子宣和帝睁开眼,被扶着坐在龙榻上。程锦容和杜提点一同上前,各自为宣和帝诊脉。诊脉后,师徒两人低声商议片刻,重新开了药方。裴皇后仔细询问药方,程锦容恭声一一作答。待汤药熬好了端来,裴皇后亲手端过药碗,先喝了一口。宣和帝目中露出动容之色:“朕身边有试药之人,皇后不必如此。”裴皇后柔声应道:“皇上龙体虚弱,臣妾恨不能以身代之。不过是试药罢了,皇上就依着臣妾吧!”人在病中,最易动情。宣和帝的目光又温软了几分:“皇后这份心意,朕领受了。也罢,皇后想试药,朕依着皇后便是。”六皇子立刻张口央求:“父皇,儿臣也想为父皇试药。”俊秀的小脸上,满是孺慕亲近。话语中,更是流露出儿子对父亲的赤诚孝心。宣和帝焉能不动容,看着六皇子的目光分外柔和:“小六如此孝顺,朕心中十分宽慰。好,父皇也依你。”六皇子眼睛一亮,嘴角高高扬起,满面的喜悦绝非作伪。六皇子确实还年少,没多少城府心机,一腔对父亲的赤子之心,清清楚楚地从眼中流露出来。这份真心,何其可贵。相较之下,平日满口孝心的大皇子,顿时显得虚浮。心存怨怼口不对心的二皇子,更显得黯然失色。六皇子倒是没多想。他本性纯善,对父亲的亲近是天性。小心翼翼地从裴皇后接过药碗,以汤勺舀起一勺汤药,吹了一吹,送到宣和帝口边。宣和帝笑着张口喝下。裴皇后抿唇一笑,索性将床榻边的位置让了出来。六皇子继续伺候宣和帝喝药,不到片刻,宣和帝便将一碗汤药都喝了下去。程锦容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里默默欣慰了一回。要争储君之位,圣心圣意圣眷最重要。就拿大皇子来说,能早早入朝听政领了差事,虽是庶出,却一直隐隐压了嫡出的二皇子一头。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宣和帝的偏爱?而六皇子,也是中宫嫡出,比起大皇子更有出身的优势。前世宣和帝病重不起,寿元将近,不得不早早立储。今生,她治好了宣和帝的陈年宿疾,宣和帝少说也能多活五年八年。以宣和帝的性情为人,一日龙体康健,就会一日紧抓皇权不放,绝不会早早立储。六皇子尚且年少,还在读书,又不沾手朝政,不会引来宣和帝的忌惮猜疑。宣和帝可以放下天子的架子,像一个真正的父亲一样疼爱六皇子。待六皇子长大,如此培养出的父子情意,便是六皇子争储最有力的资本。……喝完药,宣和帝精神尚可,不愿再睡,便令六皇子读书给自己解闷。六皇子欢喜地应了,捧起书本,抑扬顿挫地读了起来。程锦容守在一旁,闲着无事,默默聆听。宣和帝素来轻文重武,平日最喜考较一众皇子的骑射,对读书上便宽泛了许多。现在有的是闲空,宣和帝便耐着性子,慢慢听六皇子读书。偶尔张口问上一两句,六皇子不假思索,对答如流,而且颇有自己的见解看法。宣和帝心里暗暗点头,口中淡淡道:“小六,你喜爱读书,是件好事。普通读书人,为的是科举功名利禄,要头悬梁锥刺股熬夜苦读。你身为皇子,读书是为了明理懂事,不必太过刻苦,免得伤了自己的身体。”“从今日起,你每日读书半日,另外半日,去练一练骑射。朕的儿子,要文武双全,不能做一个只知读书满口之乎者也的书呆子。”六皇子不敢不听,乖乖应下。裴皇后笑着说道:“皇上所言极是。皇庄里有演武场,也有宝马良弓,小六是该多练一练骑射,于他的身体也大有益处。”“只是,宫中教骑射的武将,此次未曾伴驾随行……”宣和帝随口笑道:“这等小事,不足挂齿。朕身边多的是擅长骑射之人,为小六挑一个好师父便是。”说着,瞥了一旁的程锦容一眼,心里很自然地浮上了一个名字。没等宣和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