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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歇着,我这个亲爹来抱。”笑闹了几句,贺祈才问起了六皇子:“太子殿下今日和你独处,都说了什么?”程锦容低声相告:“……今日一番倾诉,他心底的疙瘩已经解了。只是,皇上不愿皇后娘娘见我,短期之内,不会宣我进宫当差了。”这个小心眼的宣和帝。贺祈有些不满,轻哼了一声:“就是不让你们见面,你们也是亲母女。皇上这心胸,实在算不得宽广。”程锦容倒是平静坦然:“以皇上昔日脾气,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出乎我意料。不能奢求更多了。”“我想进宫,为的也是我娘。只要她安然活着,我们见不见面都不要紧。”“再说了,我现在也离不开阿圆阿满。不进宫当差也好,我照拿俸禄,还能陪孩子,岂不羡煞旁人。”贺祈仔细看程锦容一眼,见她是真的半点不介意,忍不住叹道:“阿容,你虽是女子,宠辱不惊的胸襟气魄却更胜男子。”程锦容对这等夸赞并不领情,笑着白了他一眼:“女子怎么了?难道天生低男子一等不成!”“是是是,是我说错了。我的媳妇应该牢牢将我压在身下。”贺祈不正经地调笑。程锦容笑着啐了他一口。就在此时,门被敲响,紫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晚上家宴就快开席了,太夫人请世子和夫人一同前去。”……夫妻两个洗漱穿衣,紧赶慢赶,还是最迟到内堂。朱氏瞥一眼面如桃花的程锦容,心中暗笑不已,笑着为程锦容解围:“是不是阿圆阿满又闹腾你了?”程锦容只得厚着脸皮点了点头。太夫人笑着说道:“迟些也无妨。今晚是家宴,没有外人。”所有亲朋族亲都走了,今晚的家宴,都是贺家人。男子一席,女眷一席。家宴快散席时,门房管事便急急来送喜信:“国公爷命人送了家书回来。”程锦容临盆生子的当日,报喜的信就送去了边关。一来一回,正好一个月。太夫人喜上眉梢,立刻令人将家书拿了过来。厚厚的信封一拆开,里面还有三个信封。一封是贺袀写给魏氏的,一封是平国公写给太夫人的。还有一封,是程望的来信。边关送信至京城不易。自从程锦容和贺祈成亲后,程望每次写家书,都会托贺家亲兵一同送到京城。反正程锦容总得回贺府,收信也便利得很。太夫人笑着将信给了程锦容:“锦容,这是你父亲写给你的信。”程锦容笑着应了一声,接过信。魏氏脸皮薄,不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拆信。程锦容也将亲爹的信收起,留着回屋后细看。倒是太夫人,半点都没迟疑,当众拆了信,迅速看了信,然后笑着说道:“阿圆阿满的亲祖父,为他们起了大名。”“阿圆的大名叫贺朝,阿满的大名叫贺阳。”一个朝,一个阳,连起来就是朝阳。可见祖父对这一双孙子的殷切喜爱和期待。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夸赞这一双名字起得好。程锦容也觉得名字起得好。宴席散后,程锦容回了屋子,在烛火下拆了父亲程望的来信。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的刹那,不知为何,一股强烈的酸意涌上程锦容的心头。她的眼眶骤然一热,握着信的手轻轻颤抖不已。爹,我曾那样强烈地期盼着,我们一家三口能重聚。现在看来,这注定只是一个奢望了。一切都回不去了。两滴泪珠,从眼角滑落,滴在手中的信纸上,很快濡湿了一小片。程锦容吸吸鼻子,用手擦了眼泪,低头看起信来。……千里之外的边关,一轮弯弯的月亮挂在天上,繁星满天。一双孙儿的满月酒宴,身在边关的平国公是吃不着了。他令军中厨子做了几样好菜,备了两壶酒,请了亲家一同来喝酒。程望平日从不饮酒,今日也欣然喝了几杯。“亲家公,你生了一个好女儿。”平国公笑着举杯:“我那个不成器的混账,娶了这么一个好媳妇,我这个做父亲的,心里也着实高兴。”“今儿个是阿圆阿满的满月之日,我们两个虽没能亲眼见到孩子,心里也一样欢喜。来,今晚我们多喝几杯。”程望其实酒量浅薄的很,不过,今晚心情太好了,毫不犹豫地举杯一饮而尽。几杯酒下肚,程望有了几分酒意,话也多了起来:“说起来,我真是对不住锦容。这些年,我这个当爹的不能伴在她身边。只能靠着画像,知道她的模样。还有,每个月写一封信给她。”“她有今时今日,我为她高兴。也愧疚自责,我实在不是个称职的父亲。”平国公叹了一声:“我何尝不是一样。好在他们夫妻两个都争气,无需我们cao心。”顿了顿,又笑道:“你一直孤身一人,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又不肯碰那些营中女子,不如续娶一房。”☆、第六百七十三章思念按朝中惯例,戍边大将的家眷皆要留在京城。身为统帅的历代平国公,皆是在有了嫡子后才来边关。夫妻长居分离,妻儿老小都不在身边。也因此,纳几个侍妾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平国公平日住在中军营帐里,在边城里另有住处,几个美妾住在宅子里。边军里的武将们多是如此。低等武将或是普通士兵就没这等待遇了,每个月发了军饷之后,倒是有大半都花在了营~妓身上。程望却是例外中的例外。他在边军里做了十几年的军医,洁身自好,从不沾惹营~妓。姿色过人的梅娘,一颗芳心都系在程军医身上,一直自荐枕席。数年下来却未成功过。就连平国公也有所耳闻。平国公对已故十几年的亡妻朱氏也是有些情意的。这些年他不肯续娶,也是为了保证贺祈的嫡子地位。可这并不影响平国公另外纳美。“亲家公,”平国公几杯酒下肚,没了平日的威严,推心置腹地劝说程望:“我知道你思念亡妻,为妻子守身十几年。寻遍大楚,像你这般情深意长的男子,再找不出第二个。”“不过,死去的人终究是地下亡魂。活着的人,总得好好活下去。”“你今年三十有七,正值盛年。这个时候续娶一房,再生个子嗣,日后程家香火也有了传承……”“多谢国公爷美意。”程望也有了几分酒意,说话比平日直率得多:“不过,我并无续娶的打算。”“我这一生,只有一个妻子。不会再有第二个。”“程家有景宏景安,还有诸多景字辈的儿郎,香火传承无需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