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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同人说,便扯了个慌,“这阵子惟芳斋来了批画需要修复,杜掌柜知道我会修画便请我帮个忙。”她不大会撒谎,这会随口说了一句就不再开口了。这几年全靠杜掌柜帮忙,半夏虽然怜她辛苦但也不好阻拦,只好说道:“那您也注意着休息,别忙起来就忘记吃饭。”等人点了头,又道:“家里我会看着,您不必担心。”顾攸宁听到这话,眉眼也跟着舒展了一些,笑着握了下半夏的手。虽说和半夏说了要出门,但实则姬朝宗那边还没什么声响,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等人,便在屋子里磨蹭着,直到半夏第二次来问她准备什么时候出门的时候,她刚要回答,就见窗外砸进来样东西。她愣了愣,忙朝窗外看去,可那里什么人都没有,只好捡起地上的东西看了眼,才发现竟是张字条。“姑娘?”半夏打了帘子进来,见她在地上蹲着,只当她是哪里不舒服,忙快了步子,担忧道:“您怎么了?”“啊,”顾攸宁把字条藏到袖子里,“没事,我东西掉了。”“您吓死我了。”半夏扶着人起来,上下看了一眼,见她的确无碍,这才松了口气,“您什么时候出门,奴婢先给您去门房让人准备马车?”“不用了。”顾攸宁笑道:“杜掌柜会派人来接我。”半夏倒也没起疑,点了点头,又把一只小包递给她,叮嘱道:“奴婢给您放了些糕点,您若是饿了便先吃些,垫垫肚子……”心里还是担心,又说道:“那边吃得多,回头您再让店里的小二、伙计出门跑一趟。”顾攸宁看着她好笑道:“您当我是从前在书院上学那会呢?”心里却是暖的。“知道了,我先走了。”她说完就往外头走。如今家里都没把她当一回事,那些下人瞧见她自然也不会多问一句,只是喊一声“二小姐”就完事了,这倒是也方便顾攸宁,她走出门房又拐到一条小道,果然瞧见那边停着一辆马车。“顾二小姐。”有个穿着黑色劲衣的女子就站在马车旁,见她过来,忙拱手一礼。女子身量高,指腹处还有许多粗粝,一看就是会武功的那种,想到自己屋里的那张字条,顾攸宁心中了然,也没多问,朝人点了点头,又朝马车看去,见那边并未挂什么牌子,轻轻松了口气,上了马车。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才停下,外头传来扶风的声音,“小姐,到了。”顾攸宁掀开车帘,往外头看了一眼。她以前没来过这个地方,但也能察觉这里大抵都是一些私宅,又见那上头门匾写着“澄园”两字,知道京城有不少世家贵族的老少爷们都会在外头置办一些私宅,养着外室,她皱了皱鼻子,想到那人当日的无赖行径,心里还是有些不齿。不过不齿归不齿。她今日是来干活的,且不管这里住着谁,等替姬朝宗修完画,他们之间也能算是两清了。想到这,顾攸宁也没耽搁。拿起自己的包包,没让人扶就走下马车。本以为这里还有其他人住着,可一路进去,除了楼台亭阁就连下人都很少,直到走到一间院子前,一路都不曾说话的顾攸宁刚想问这里有没有什么人住着,她也好避着些,就见不远处的长廊上走来一个男子。那人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宽袍,乌发全披在身后,手里握着卷书,脚下踩着木屐,倒是真有些名士风流的感觉。许是瞧见她。姬朝宗掀起狭长的丹凤眼朝她看来,见她发愣,又拧了眉,“杵着做什么?”第22章共处顾攸宁是真没想到姬朝宗居然会在这,脸上的表情有一瞬地错愕,等听到他的话才回过神,轻轻“哦”了一声,她连忙提了步子朝人的方向走去,还没走几步,她似乎感觉到什么,转头朝身后看去。果然,刚才送她过来的人已经不见了。这偌大的院子,此时竟然只剩下她和姬朝宗两个人。顾攸宁突然就有些不大想进去了。虽说因为谭太医的缘故让她对姬朝宗存了一份感谢,但想到这人当日在金台寺的恶劣行径,她就实在不想和他有什么私下相处的机会,谁知道这人会不会又再犯?或者仗着在自己家里,更为恶劣?柳眉轻轻拧着,红唇也紧抿成一条直线,她一手握着包包的带子,脚下的步子磨磨蹭蹭的,是一点都不肯再往前迈。“顾攸宁。”前方传来姬朝宗的声音,听着距离似乎比先前又远了一些。她也不知怎得,听到这一声,心下一凛,忙抬头应了一声,然后她就撞进姬朝宗那双不耐烦的眸子里,那人手握书卷,站在长廊上,长眉微扬,平日大多弯起的嘴角此时轻轻抿着,即使一句话都不说,也能从他的脸上读出他此时的心情并不好。似乎她要是再在这耽搁下去,他就要找人把她扔出去了。握着带子的手骤然又是一紧,脚下的步子倒是终于舍得朝人的方向走了过去,等走到人跟前,她低着头,小声喊道:“大人。”姬朝宗连一句话都懒得应她,低着眼帘看她一眼,然后就默不作声地继续往前走。长廊外侧种了许多竹子,郁郁葱葱的,此时正在迎风舒展,而长廊上,两人一前一后,默不作声地向前走着,除了这徐徐春风也就廊下挂着的竹风铃发出一些动静了。不知走了多久,姬朝宗才停下步子。顾攸宁一直低着头跟在人身后,听到消失的脚步声,立刻也跟着停下步子。见他推开一扇门,她偷偷掀起眼帘朝里头看了一眼,发现里面的确是书房,这才悄悄松了口气,握了一路的带子也终于松了开来,紧绷的心弦放松了,她也终于有心思去打量这间屋子,以及这间屋子的主人。小心翼翼地看着姬朝宗的背影。这个点,还是这幅打扮,倒像是昨儿夜里就睡在这,所以……这里还真有什么女主人不成?不过这个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传言就说这位姬大人几乎很少去秦楼楚馆,如今看来只怕是早就藏了美人在府里,也不知道顾婉知道会不会闹脾气,亦或是……忍?顾攸宁觉得后一种的可能性比较大。“顾攸宁。”这是姬朝宗今日第二次喊她,仍是那种不耐烦的语调,依稀可见有些冒火,“你还杵在外面做什么?”她甚至不用抬头都能知道他现在肯定是皱着眉,薄唇向下抿着,都说这位姬家的世子爷最是温润不过,可顾攸宁却觉得那些人一定是瞎了眼,这算什么温润如玉?脾气暴躁,性子恶劣,就这样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