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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马车外头说道:“主子,画买回来了。”软烟罗制成的车帘后传出一道不辨情绪的男声,“走吧。”“是。”杜仲轻轻应了一声,把画卷都递了进去,见马车里的男人仍握着一本书,对他特意吩咐去买来的画看都不看,心里难免奇怪,刚才还以为这位悠山散人是哪路不出世的大家,若不然主子也不至于特地停下马车吩咐他去买回来。可如今这幅样子,又有些打消他的念头了,所以这位悠山散人到底是哪路神仙?“怎么?”男人掀起长眸,目光不冷不淡,“还不走?”杜仲心神一凛,忙应了一声,也不敢多看,撂下车帘就赶着马车往外走。马车缓缓离开小道,伴随着那一声声的车轱辘声,马车里的男人终于低下矜贵的凤目朝茶几上的那几幅画卷投去视线,可也只是极为短暂的功夫便又收了回来。*顾攸宁是在傍晚时分才知道京家给她送来了帖子,她修了一整日画,腰酸背痛的,神色也很疲惫,听到这话还有些没怎么反应过来,目光呆滞地看着半夏,语调都有些难以相信,“你说什么?”半夏还没回答,旁边的四喜便已高兴地又重复了一遍。“是京家送来的帖子,请您去给京家那位老祖宗祝寿,”想起刚才打听到的话,一双细眉都不禁扬了起来,神采飞扬地说道:“奴婢听说还是京家那位二少爷亲自给您送得帖子。”“其他人的都是京家的下人送的,只有您的,是京家二少爷特地送来的!”半夏被她打断话也不生气,这会看着顾攸宁呆怔的面容也只是笑着把手里的帖子递了过去,“是这样,不过,”她压低声音,补充一句,“帖子是中午前就送来了,二夫人却压到傍晚才送来。”“还不是想拦着咱们姑娘,不让她去。”四喜忍不住啐一声,“要不是这次京少爷千叮咛万嘱咐,他们怕日后被旁人知道,指不定现在都还不肯把帖子送过来呢,恶心死了。”顾攸宁对徐氏的做法倒是也不意外,这会也只是看着手里的帖子出神。“姑娘,您要去吗?”知道这些年姑娘一直避着与从前那些人接触,可京家太夫人的身份,等她寿辰那日必定是高朋满座,姑娘如今这个身份过去,指不定他们又要说什么呢。“当然要去!”“京家是什么地方,如今姑娘都过了及笄,指望西院给姑娘张罗好亲事就别想了,倒不如……”四喜还要再说却被半夏拉住了胳膊,看着半夏朝她摇头,她努了努嘴,不高兴地抿了起来。顾攸宁倒是也没有犹豫太久,看着手里这道帖子,红唇轻轻一抿便开了口,“去吧,别人也就罢了,这位老祖宗的寿辰,她既然请了我,我肯定是要去给她磕个头的。”不是为了什么姻缘亲事,她只是想亲自给人道一声谢。四喜一听这话,立马高兴了,还笑道:“那我现在就去给姑娘挑那日穿得衣裳!”说着就跑进里头,全不顾这离寿辰还有一阵子呢。半夏看着四喜这番风风火火的样子,不由摇了摇头,扶着顾攸宁的胳膊往外走,嘴里问道:“您真打算好了?那日肯定有不少人,您这些年一直远着他们就是不想生事,那日……”“没事。”顾攸宁的语气很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过都是些小姑娘,翻来覆去也就是那些话。”她并不在意,“我早就习惯了。”半夏一听这话,心下只觉酸楚。“对了,”想到顾承瑞,顾攸宁才沉了眉,“那日你还是留在府里,替我照顾小满。”半夏忙点了头,轻轻应了“是”。……而此时的西院也正在说起此事。顾婉、顾昭两姐妹坐在下首处,屋子里的丫鬟、婆子全都被翠荷领着退下了,只留下母女三人,这会顾昭最先憋不住,当即怒气冲冲地说道:“凭什么让顾攸宁和我们一起去?她算什么东西?!”“居然还出动京大人给她送帖子,她配吗!”徐氏听她张口闭口都是这些不入流的话,不禁皱了眉。但今天京家送来帖子的事本来就让她不舒服,这会也顾不得去训斥顾昭,而是沉着脸端坐着。顾昭又道:“我看还不如随便找个由头,把她拦在家里。”徐氏抿了抿唇,看着顾婉,“妙仪,你怎么说?”顾婉这会脸色也不大好看,她也没想到京家居然会给顾攸宁送帖子,甚至……还是那位京大人亲自送的,这会听到徐氏询问,她红唇轻抿,“京家这次的意思很明确,怕就怕我们拦了,回头那位老祖宗亲自派了人过来。”那位京家的老祖宗如今可谓是如今大周身份最高的人了,便是宫里那几位都对她客客气气。他们可开罪不起。而最重要的是这位老祖宗和姬家的关系。若是因此惹了她的嫌,她又同姬家说什么,那她……纵使再不情愿,顾婉还是开了口,“既然到了这个地步,便让顾攸宁和我们一起去吧,她如今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任她也翻不出什么水花。”也只能这样了。徐氏敛下眼帘,叮嘱道:“那日你们看着她些,别让她四处走动,更别让她乱说话。”顾婉、顾昭点了头。而后顾婉便让顾昭先退下,她还有话和母亲说。顾昭一向听顾婉的话,从前顾婉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今日……想起那日夜里听到的话,她不由轻轻抿了抿唇,心里也不知怎得,有些不大舒服,等到顾婉偏头看了她一眼,柔声询问,“阿昭,怎么了?”她这才回过神,压下心思,摇了摇头。“没事。”顾昭把心里的不舒服压下,和两人告了礼往外走。顾婉察觉到今日的顾昭有些不大对劲,可她也没多想,只当顾昭是不满这个结果,眼见她退出帘外便转过头和徐氏说起正事:“母亲,顾攸宁不能再留在京城了,她的亲事,您得准备起来了。”徐氏从前倒还没那么心烦,可如今又是谭大夫,又是京家,再这样下去,她还真怕出什么差错。“可这一时半会,我能给她相看谁?”徐氏拧了眉,“又不好真的随便把她嫁出去,若不然,这几年咱们家的经营可都白费了。”顾婉抿了抿唇。她沉默了许久,突然出声,“表哥不是还没娶妻吗?”徐氏一愣,“你是说元达?”顾婉双手平放在膝上,抿唇笑道:“二表哥进士出身,又是徐家嫡子,从小又认识顾攸宁,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这样的亲事便是说出去也不会有人来说我们做得不好。”最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