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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忘记把公文带过来,还得回去一趟。”他说得十分坦然,就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可萧雅却总觉得不对劲,偏偏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能挥手让他退下,“明天记得让人把福福带回来,你一个大男人估计也不会好好照顾,正好你祖母这些日子也念着它,便送到她那待一段时日。”姬朝宗点了点头,同人告辞后便独自一人去了书房。看着他离开,萧雅也没收回视线,就盯着他离开的方向,好一会才开口说道:“你觉不觉得,这小子最近很不对劲?”栖霞正在一旁给她倒茶,闻言笑道:“奴婢瞧着倒是挺好的,没有不对劲的地方,而且世子长大了,有些秘密也是正常的。”见她柳眉微拧,又道:“您若真不放心便把杜仲喊来问问,或是派人跟着世子看看?”“算了。”萧雅虽然觉得不对劲,但也不会用这样的法子去窥探自己儿子的隐私,何况……“你还当他是小时候那会呢?我现在要派人跟着,估计这小子回头就能把他们引到别的地方去。”她虽然说得无奈,但话语之间却带着一股子无法掩藏的骄傲,自己儿子能这么出色,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是高兴的。……书房。门前并无其他人。姬朝宗敲了敲门,等里头传来醇厚的一声“进来”便推门进去了,屋中满室烛火照得屋内恍如白昼,而他看着站在书桌后写字的中年男子,喊人,“父亲。”“嗯。”姬衡没抬头,只道:“过来看看这幅字写得怎么样。”姬朝宗应声过去,站在姬衡身边看着纸上两字“清明”,突然偏头,朝身边人扬唇笑道:“父亲是想让我看字,还是想同我说话?”姬衡瞥他一眼,看着烛火下,这张与他颇为相像的脸,半晌撂下手中毛笔,一边用帕子擦手,一边说道:“我听说你和嘉言私下在查顾廷轩的案子?”姬朝宗本来也没想过瞒他,这会自然点头应“是”。“这案子过去这么多年,你怎么突然想重新翻案了?”“案子是过去了,可父亲信那个结果吗?”姬朝宗笑迎着姬衡的目光,他们相貌有七分相似,偏偏性格截然不同,姬衡沉稳持重,行事说话从来不曾踏错半步,而姬朝宗散漫倨傲,做什么事都是一副漫不经心却又了然于胸的样子。“我知道父亲心中一直盼着这桩案子能重新审理,旧人冤屈可以被洗清。”当初顾大人和父亲分别为左右柱国,虽然顾大人因为一直驻守宣化,两人几乎没什么往来,但他知道父亲心中是敬重那位顾大人的……当初顾家出事的时候,父亲私下也出过不少力,可惜证据确凿,他纵使不信却也没办法。姬衡看着他,沉默许久,才道:“既然查了就好好查。”他只说这一句,旁的一个多余的字都没说,但对姬朝宗而言也足够了,他笑着应一声“好”,有父亲这句话,他日后行事便再也不必有所顾忌了。“父亲若没其他事,我便先告退了。”姬衡没说有事没事,只是看着他问:“你跟顾家那个丫头,是你强迫人家的?”虽然早就知道父亲是个有手段的,但也没想到他居然都已经查到顾攸宁身上了,而且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做他强迫人家?姬朝宗难得卡了一下壳,半晌才脸色难堪,不满道:“您这话说得可真难听。”“难不成在您眼中,您儿子就是这样的人?”见他微挑长眉,并未说话,姬朝宗心里更怄了,好一会才十分不高兴地吐出几个字,“……没强迫。”姬衡知道他的脾性。他这个儿子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也不至于真的做出一些强迫人家的事,这会听人这句倒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行了,你去吧。”正好他也打算回屋了。“父亲。”身后传来的男声让姬衡停下步子,回身看他,“什么?”姬朝宗在这满室烛火照映下,神色却不似从前那般意气风发,而是带了一些少有的沉稳和认真,他看着姬衡,低声说道:“这事,您先别和母亲说。”姬衡似是有些诧异地挑了下眉,半晌,才点了点头,“知道了。”姬朝宗这才重新展露笑颜。眼见姬衡离开,他也未作停留,径直往府外走去。等他到九里巷的时候,早就过了戌时,周遭门户都紧闭着,除了顾攸宁的宅子前还点着两盏灯笼,其余人家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杜仲上前敲门,大概是一直候着,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扶风朝他问安。姬朝宗问她:“顾攸宁呢?”扶风低声答道:“夫人吃完晚饭便一直在等您,这会刚刚睡着,要属下去把她喊醒吗?”姬朝宗摇摇头,一边往里头走,一边说道:“今天就留在这吧。”半夏就在廊下候着,瞧见他过来刚要起身行礼却见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她自然不敢违背他的意思,眼睁睁看着他进了屋子,又问了扶风便去给人准备洗漱用的热水。说是睡着。但其实顾攸宁还是想等姬朝宗回来,所以身上穿着的衣裳还是出门的一身,也没去床上躺着,而是靠在窗边的软榻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白狐毯子,大概是这地方太小,夜里又太冷,她睡得并不舒服,柳眉也一直紧拧着。姬朝宗把手中乌纱放到一旁,便弯腰把人抱了起来。刚想把人抱到床上去,让她能够躺得舒服一些,没想到才把人抱起来,怀中人就醒了过来,她睁着一双凤眸,大概是刚刚醒来,意识还有些不大清晰,是看了有一会才哑声喊人,“姬朝宗?”“嗯。”姬朝宗没想到会把人吵醒,这会便低声哄人,“没事,你继续睡。”“不是回澄园吗?”顾攸宁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等意识清醒了一些,又说,“我不困了,我们回去吧。”“不回去了,就在这,我陪着你。”姬朝宗说着便把人放到了拔步床上,又替人掖了被子,然后也没离开就坐在床边看着她。顾攸宁看着他这幅样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这会其实也没那么瞌睡了,不由出声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吗?怎么这样看着我?”姬朝宗却没把心里的那些话同她说,他的那些安慰、那些懊悔……放到现在,其实都是无用的东西,这世上的事不是说一句“过去了”便真的就过去了。也不是说一句“有我在”,那些曾经的痛苦便能抛之脑后。他只能抚着她乌黑的长发,用尽量温柔的嗓音,喊她,“顾攸宁。”“嗯?”“过几日——”他看着她说道:“你和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