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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想顺人的心意先回去躺着,左右在床上也能等,便听到外头传来的脚步声,知道是姬朝宗回来了,她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要起身的时候男人已经进来了。看到她还没睡,姬朝宗轻轻拧了拧眉,一边解掉外头的披风递给半夏,一边走过去问人,“不是让你先睡吗?”“我不困。”顾攸宁给他倒了一盏安神茶,又见他面色凝重,不由也蹙了眉,“是出了什么事吗?”半夏早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已经退下了,此时屋中只剩他们两人,姬朝宗接过她手里的茶盏却没喝,只搁在一旁,而后揽着人坐回到软榻,山水花鸟灯罩中的红烛燃了一晚上已经不像先前那般明亮了,轩窗外的晚风仍旧在拍打着树枝。“啪”“啪”“啪”这样的声响衬得室内越发安静,顾攸宁看着姬朝宗,心中隐约觉得是出了什么大事,还要发问却听男人低声说道:“今天顾修文来找过我。”“二哥?”张口仍是旧日的称呼,却是情急下的表现,“他来找你做什么?”姬朝宗没有向她隐瞒,把顾修文同他说得那些话和人叙述了一遍,又道:“这事也是我失察,我早该派人去盯着顾府。”顾攸宁虽震惊顾廷抚居然会知道这事,甚至还派人去给宁王递信,但听到姬朝宗的这番话还是立刻说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做得已经很小心了。”这阵子男人为了处理这事,以及细察京中关于宁王的党羽,忙得脚不沾地。好几天夜里回来都是困得一沾到枕头就睡,第二天又是天没亮就起来了,纵使是这会,那双长眉也因为近来的疲累而不自觉拧着,想到从前意气风发的姬朝宗,每日活得懒散又矜傲,何曾有过这样疲惫的时候?顾攸宁心下疼惜,素指也微微抬起去替人揉太阳xue,等人紧拧的眉宇渐松才又问人:“你打算怎么办?”“我先前去京家和嘉言商量了下。”姬朝宗任由她替他揉着太阳xue,紧绷的脸和身体也慢慢舒展下来,“既然现在追上去已经来不及了,那么也就不用再隐瞒了,明日我去宫中会和圣上商量此事,宁王的那些党羽先全部看押起来。”顾攸宁点头,是该先看押起来,若不然内外都有忧患。“至于将士——”姬朝宗抿唇,“除去宫里的禁军还有城中的城防军外,也只有西山还有五万将士,若是想抵抗宁王的那支军队显然是不够的。”他想事情的时候,一贯有用长指轻敲桌面的习惯,这会也是如此,他拧着眉,在那一声声的敲击下,继续说道:“宁王此人虽然好大喜功为人又刚愎自用,但领兵这块对于如今的大周而言,的确不错。”要不然当初圣上也不会把这样的重权交到他的手中。“如今因为万寿节的缘故,京中还有不少番邦来的使臣和国王,若是因为开战而让他们出事,只怕日后大周对其余诸国不好交待。”“还有其余城镇的百姓……”每个问题都足够致命,顾攸宁也忍不住蹙起柳眉,“若是这个时候,宁王身边有我们的亲信就好了。”姬朝宗当初为了查顾廷轩的案子倒是的确有派人接近宁王,但时间太短,虽在宁王身边谋了个位置,但想要取信于他却不容易,他抿了抿唇,想起顾修文今日说得那番话,低眉看了一眼顾攸宁,“今日顾修文离开的时候和我提过,若是有需要可以找他。”顾攸宁一愣。她不知道顾修文在当初那桩事件中担任着什么样的角色,她不敢去想,就是怕结果会让自己接受不了,如今看来,就算他不曾参与,但必定也是知情的。替人揉着太阳xue的动作突然就这么停了下来,手指和身体也突然变得浑身冰冷起来。不愿让人担心,顾攸宁低下头继续替人按了起来。若说现在最适合去宁王身边的,除了他的那些党羽之外,顾修文的确是最适合的那一个。顾廷抚当初算得上是帮了宁王一个大忙,两人的关系肯定不简单,如今顾廷抚又特地派亲信给宁王送信给了他准备的机会,这个时候,顾修文以顾廷抚之子的身份接近宁王,至少比其余人容易取得他的信任。“你是怎么想的?”顾攸宁开口。问得却不是要不要顾修文去,而是这人值不值得信任。两人如今变得越发默契,姬朝宗自然听出她的意思,他握住她的手,藏于掌中,而后揽着人沉吟道:“至少在这件事情上,他还是值得信任的。”要不然今日也不会特地找上他和他说这件事。这事耽误不得,越耽误,变化也就越多,顾攸宁心中虽然恨不得顾廷抚他们去死,但也不会在这个紧要关头闹无谓的别扭,她没多加犹豫,看着姬朝宗说道:“你想怎么做就去做,我听你的。”“只有一点——”她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握着姬朝宗的手,沉声,“你别让自己出事。”姬朝宗听到这话,紧绷了一晚上的心情终于变得放松下来,脸上也不由自主露出一抹笑,他抬手抚着她的头,低低应了一声好。*姬朝宗做事一向雷厉风行。翌日,即使不是上早朝的日子,他也拿着令牌去宫中和萧弘禀报了此事,而后拿着萧弘给他的圣旨先后把宁王的那些党羽连带着顾廷抚全都先看押起来,又让城防军严密看守京城,不准人随意出行。而就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中,顾修文也终于启程去宁阳了。他离开并未同顾家人细说,也未带其余人,只是嘱咐家里人看好家,又不让他们随意出门,出城的时候,他似乎察觉到什么,往城门边的一处马车看去。那辆马车普普通通,看着并未有什么特殊的,可他却好似猜到那里头坐得是谁。握着缰绳的手一顿,他微微张口,似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扬起马鞭,“啪”,马儿吃痛,很快就扬起马蹄往前奔去。马车中。半夏撩起一卷车帘,看着已经瞧不大见影子的官道,回头和顾攸宁说道:“姑娘,人已经走了。”“嗯。”顾攸宁看了一眼官道,那里只有漫天的沙尘,她收回视线,声音很淡,“走吧。”“是。”……半个月后。宁王萧成献昨日收到顾廷抚的来信时刚要启程赴京参加万寿节。他如今在宁阳过得越发意气风发,也就越发不把京城的那些人放在眼里,太子身体孱弱,占着储君的位置也不过是给他一个尊荣体面,九皇子虽然是继后所生,但如今年幼无知,还被人养得天真烂漫,日后能有什么出息?祁王倒是年纪身世都符合,却是个出了名的纨绔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