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0
手里有人,文相在朝为官数十年,培植的党羽不计其数。我若是不早做准备,到时候父皇一旦龙驭宾天,我拿什么跟他们争?”沈昭凝睇着瑟瑟,温和道:“我赢了,你是太子妃,是皇后。我若是输了,不管是流放还是赐死,你少不了是要跟着我一块倒霉的。”他的声音轻软缓慢,如清风过时檐下的银铃‘叮当’细响,很具有蛊惑力。瑟瑟摩挲黄金那坚硬光滑的表面,拧眉一想,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她正犹豫着,苏合先急了:“听听我们家殿下说得多有道理,你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是翻了船,谁也跑不了,贵女您倒是说句话啊……”瑟瑟抱着黄金踱步沉思,总觉得哪里不对。沈昭好像是在蒙她。她太知道这小子了,每回想要蒙她时,总是一副温柔似水,甜如蜜糖的模样。掠了一眼那张俊美如神祗的脸,瑟瑟暗中告诫自己:冷静,冷静,温瑟瑟你可不能犯糊涂啊,不能为美色所惑,这就是只披着兔毛的狼!对了,她想到了!瑟瑟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看沈昭,道:“你把那什么太子妃啊皇后啊先放放,这个不急。我且问你,我娘这么多年辛苦扶持你,帮你稳立东宫,哪怕你们有前仇旧怨,你想要留一手,这些都说得过去,我也能理解。可是,我怎么办?你们已经面和心不和到这地步了,若是我嫁了你,将来你们翻脸,我夹在中间,我该怎么办?我该向着谁?”她越想越是这么回事:“我娘在你身上耗费了近十年的心血,她迟早是要连本带利地收回报的。”瑟瑟掠了眼密室里满登登盛黄金的箱子,嘴角轻翘:“阿昭如此韬光养晦,绸缪深远,是不会屑于做一个傀儡天子的。所以,你们两人在将来是一定会翻脸的,对不对?”“你如此聪明,那么你先教教我,真到了那一天,身为女儿,身为妻子的我,该怎么办?”沈昭站在珠光暗昧处,脸上若罩了层轻霭,看不清神情。默了许久,他抬头,声音不似方才甜得发腻,倒好像晨钟轻敲,整个沉了下去。“所以,瑟瑟的意思是,为了避免将来有一天你会为难,要先舍弃一方。而我,就是你深思熟虑后决定要舍弃的?”瑟瑟垂眸不语。沈昭仰头浅笑了几声,蓦地,伸手抓住了瑟瑟的肩膀,紧盯着她的眼睛:“你知道吗?在这个世上,你唯一仅剩的亲人是我,只有我。我所做的事情,一半是为了我自己,另一半是为了你。”第19章身世2长道寂寂,那温润柔和的夜明珠光竟显得有些刺眼了。瑟瑟的眼睫轻颤,像是受到了惊吓的麋鹿,双眸圆瞪,看着沈昭,半天才回过神来:“阿昭,你……你刚才说什么?”沈昭垂眸凝睇着她,脸上漫过浓重的凄惶,夹杂着一丝丝的脆弱,他将目光移开,声音轻若微风:“瑟瑟,你这样是不对的,你不可以动不动就要将我舍弃。若是遇到了难关,我们可以一起去闯。我那么爱你,胜于这世上的一切,难道在你的心里,我就那么不值得被珍惜吗?”瑟瑟仰头怔怔地看他。沈昭唇角微勾,噙着一抹薄如霜云的笑,道:“你不是早就知道,高士杰和徐长林都是为了宋姑娘而来,那么你猜,宋姑娘是谁?”瑟瑟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问:“是谁?”沈昭伸出手轻抚着她的下颌,指腹带有常年握剑练武留下的薄茧,轻轻摩挲着那女孩家柔嫩细腻的肌肤,缓缓道:“瑟瑟,你倒现在都猜不出来么?这个世上除了你,还有第二个人值得我如此筹谋,费这么多心思吗?”瑟瑟只觉好似一块巨石轰然砸在面前,耳边嗡鸣乱响,脑子全乱了,不可置信地踉跄后退。苏合也傻了,愣愣地看着瑟瑟,嘴半张开,许久都没合上。沈昭面无表情地走到瑟瑟跟前,道:“如果高士杰和徐长林想要的人不是你,我才不会管这些事。这个世上,能令我愁,令我惧,令我爱,令我恨的人只有你。温瑟瑟,你不是想知道我究竟瞒了你什么吗?我现在告诉你了,你听明白了吗?你根本不姓温,你姓宋,是神威将军宋玉的女儿。”瑟瑟连退数步,撞上了粗砾不平的墙,摇头:“不,我不相信……”她好像溺水的人,抓到了一块漂浮的木头,颤颤地重复:“我绝不相信,这是不可能的!”沈昭低头凝着她,一字一句道:“当年淮关兵败后,你以为黎家在给宋家定罪后就善罢甘休了吗?他们心里清楚得很,这事另有主谋,矛头直指兰陵长公主。”“虽然黎渊战死了,但黎家余威尚在,而兰陵公主在和莱阳侯成亲后便与裴元浩有所疏远,虽然联系没有完全切断,但早已不是同荣辱共生死的关系了。父皇早就忌讳公主摄政,想要借此对她打压,那个时候兰陵公主可谓四面楚歌,可后来有了一个转机。”密室里静悄悄的,只有不断加重加快的喘息声。“兰陵公主与莱阳侯成亲后有了身孕,但不幸流产。她对外封锁了消息,并向父皇提出要收养宋夫人的孩子。不光收养,还要给她一个名分。父皇对宋家有愧,对母亲有爱,所以,在朝中一片对宋家喊打喊杀的风头上,他和兰陵公主做了个交易。”沈昭蓦然停住,抬手拭掉瑟瑟颊边的泪,终究还是生出了不忍,他轻声问:“还要我继续说吗?”瑟瑟的身体略微颤抖,她狠命压抑着自己,可出口的话还是带了酸涩的哽咽:“说。”“兰陵公主将宋家女以自己女儿的名义养在膝下,父皇则出手护她,替她挡下黎家的攻击中伤。那个时候母亲尚未临盆,但他们已经定下,若母亲生的是男孩,便要娶宋姑娘为妻。”“这件事恐怕连莱阳侯都是不知道的。因为当年恐防生变,兰陵公主在计划初定时,请求父皇把莱阳侯派去了云州赈灾,一直到兰陵公主抱着孩子从骊山行宫回来,父皇才下旨把莱阳侯也召了回来。”“瑟瑟,我说得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你若是不信,可以去查证。皇家的事无巨细都是有存档记录的,即便当年父皇有意抹去痕迹,可你若是要顺着我说的线索详查,总会查出些蛛丝马迹。”**折腾了这么久,暮色已初显,夕阳挂在柳梢上,晚霞斑斓,霞光落在街衢,笼罩着一路烟火气。回公主府的一路瑟瑟都是沉默的。沈昭倚着马车壁,看她把身子缩成了一团,额头抵在膝上,一动不动。他伸出手想抚一抚她的头,可指腹将触上柔韧发丝,却犹豫了,在半空中停了片刻,又把手收了回来。“我就知道,全都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