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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让兰陵公主来做,他们都是瑟瑟至亲,难逃‘做贼心虚’的嫌疑。再三揣度,便只有裴皇后才是最适合来做这件事的人。若他对于瑟瑟身世的猜测是正确的,他当着裴皇后的面儿跟崔画珠来了这一出,皇后必然不会视而不见,她会维护瑟瑟,会替瑟瑟解决麻烦的,毕竟,在外人看上去,这太子妃还没有在东宫站稳脚跟,尚没有达到裴家和兰陵公主的期望。解决麻烦的手段无外乎就是那么几种,若沈昭猜得不错,‘赐婚’当属上策,毕竟都是宗亲勋贵,能体面解决总好过撕破脸。他刚在父皇面前提过元祐的婚事,那时清河公主和崔画珠也在,由皇后出面这样做,传到父皇耳朵里,才不会起疑心。但他这一番说辞掐头去尾,刨去了最重要的因果,却糊弄不过瑟瑟,瑟瑟当即追问:“事情有这么复杂吗?你若是对画珠坦坦荡荡,不理她不给她指望便是,何苦要费尽心机把皇后拖进来?”沈昭垂眸望着瑟瑟,手抚上她的脸颊,眼中翻涌过瑟瑟看不懂的东西,他默了一阵儿,道:“我要这样做,自然是有我的理由,瑟瑟,你该相信我,这世上能令我费尽心机算计保护的,只有你。”瑟瑟觉得他奇怪,却一时又说不上究竟奇怪在哪里。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家碧玉,自幼时常出入宫闱,对这些女人家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事看得多了,不至于出现个崔画珠,就让她惶惶难安。沈昭的做法也过于草木皆兵,小题大做。瑟瑟甚至有种感觉,觉得沈昭在心里藏了个大秘密,也不是就想瞒她到底,只是在说与不说之间,他还处在徘徊难以决断的时候。这也是冷静下来之后才揣摩到的东西,方才只顾着生气,气沈昭那副欲擒故纵的模样,再往深处说,就是有些酸……沈昭好似将她看穿了一般,弯身蹲在她面前,捧起她的脸在唇上啄了一口,笑道:“不过,你能为我吃醋,我还是很高兴的。”瑟瑟脸颊微烫,将他推开:“别想三言两语就把我糊弄过去,这事还没见分晓呢,你要是敢骗我,你给我等着。”沈昭低眉浅笑,对这醋劲儿很受用,可又觉出不对来:“这旁的女人要是吃醋了,必会在使小性儿后对自己的夫君百般温柔,非要把他拴在自己身边不可。怎么到了你这儿,就只剩下小性儿,没有温柔了——给我亲亲,不许推开我。”瑟瑟被他圈进了怀里,细碎的吻从眼角辗转落于唇边,把她亲得一阵困惑又郁闷——明明她是要兴师问罪的,明明她最先是冷着一张脸登徒子勿近的,怎么没说几句话,就演变到了这种情形?但眼下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沈昭这登徒子亲得不够魇足,竟开始扯她的衣带。瑟瑟向后仰身,握住他那不安分的手,喘息微乱:“大白天的,你想干什么?”沈昭目光炙热地盯着她,像是才刚寻觅到一点点滋味的猛兽,就被遽然喊停。饥饿的猛兽容易发怒,更何况还是被撩拨到心尖痒又不给吃了的猛兽。他强摁下心头那股燥热,抬起手给瑟瑟整理那被自己弄乱了的衣襟,又将衣带系回去,做完这些,他闷声道:“这都要怪你!”哈?瑟瑟疑心自己听错了,惊愕地看向这头炸毛的小狼,他振振有词:“你要是不故意拈酸吃醋,不来勾引我,我至于这么没定力么?”瑟瑟被他气得脑子发晕,思绪都熬成了一锅浆糊,半天才搅弄明白——哦,这朵小白花现在不光会装无辜,装柔弱,还会倒打一耙了,厉害,真是太厉害了。第40章40章瑟瑟抬起下颌,俏目圆瞪:“那你要是不跟画珠meimei眉来眼去,压根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沈昭弓起手指,搭在额上,显出几分无奈:“这怎么绕了一大圈又绕回来了,我不是都解释清楚了嘛。只有咱们两个的时候,能不提崔画珠吗?”瑟瑟也觉得有些无味,便不再提了,只是看看外头炽亮正盛的天光,又看看腻歪在她身边的沈昭,奇道:“你不是挺忙的吗?大白天的,不去干正事,老腻在我这里做什么?”说话间,沈昭又把她的手摸到了自己唇边,缠黏细致地亲着,含糊道:“咱们新婚,谁这么不长眼挑这时候拿政务来烦我……”话音刚落,幔帐外传进魏如海尖细的嗓音:“殿下,傅大人来了。”沈昭的动作骤然一僵,不甘心地将唇自瑟瑟的手背上移开,没耐烦地冲着外面道:“让他走!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魏如海在幔帐外迟疑了片刻,又道:“傅大人说……他查出一些东西,须立即面见殿下。”瑟瑟眼见沈昭在听到这句话后,神情微变,握着她的手轻微颤了颤。她心里疑窦丛生,凝着他的脸,道:“既然是正事,你快去吧。”片刻的静默,沈昭倾身将她抱进怀里,温柔不舍地道:“那我去去就回,你等着我,我不会去太久。”瑟瑟清浅一笑,抚着他的后背,娇声应下。两人正是新婚,柔情蜜意正浓的时候,自然恨不得时刻都腻在一起。沈昭从中殿出来,嗅着自己身上刚从瑟瑟那里沾来的脂粉香气,只觉心里空落落的,展开衣袖,却只剩清风入怀,徒生寂寥。想到这儿,沈昭不禁自嘲:难怪古往今来总是说不尽的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从前不屑,而今可总算应在自己身上了。揣着这样的心思,他去了前殿,傅司棋早等在那里,朝他躬身揖礼,沈昭摒退了左右,听他回话。“臣查了当年骊山行宫內侍宫女的案籍簿书,发现自兰陵公主上骊山之前的几个月,有人悄悄地把骊山上品级高一些的贴身侍从更换掉。换得很是隐秘,理由也都各不一样,但有一点,都经了裴皇后点头。”沈昭弯身坐在临窗的红檀木雕花椅上,望着窗外花树蓊郁,日光斑驳落于茜纱上,缄然不语。傅司棋却先耐不住,不无担忧道:“若真是为了宋姑娘,裴家凭什么费这么多力?事情到这里,根本没有第二种解释了,兰陵公主当年跟裴元浩一直不清不楚,外面关于他们两个的谣言就没断过,殿下,您不得不防。”沈昭蓦得回过头,神色认真地问:“你让孤防谁?”傅司棋坚定回道:“防身边人,防那看上去最单纯无害的人。”沈昭随手抄起案几上的竹简要扔他,傅司棋后退几步,道:“臣还查出一件事。”那竹简尚未离手,沈昭的手停在半空,略显无奈地看向傅司棋。窗外枝桠花影透过茜纱落在沈昭的脸上,明暗不一,那双沐在影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