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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主意,就算他是天子,也不能不讲理啊,更不能赤|裸裸地偏袒自家儿子,往人家闺女身上栽吧。他好歹也得顾忌点天子颜面,你是太子嘛,又没犯什么原则性错误,这么点小打小闹的,打一顿就算了,不值当得非要摊开来查出个子丑寅卯,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差不多就行了。”沈昭仰看车顶,半晌无言。他一天天觉得自己谋略高明,智计无双,其实那都算什么啊。温瑟瑟才是真正的聪颖机敏,傲绝群雄啊,瞧瞧,这分析起局面来简直滴水不漏,把她自己摘得要多干净有多干净。瑟瑟见沈昭一脸的不情愿,耐下性子好声好气地劝道:“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我就是觉得吧,你自己挨打总好过咱们两个一起挨打,我好好的,还有个人照顾你,我要是也被打趴下了,那不就全军覆没了。再者说了,你担下来,我还能救小傅子他们,你是太子,我们都不敢违抗你,其实我们也没什么错……”沈昭闷声不语,攥紧了拳头,赤铜锁链挂在腕上轻轻摇晃,他蓦得咬牙道:“温瑟瑟,你昨天晚上还说要与我并肩而立,同面风雨,今天你就这样了。我看‘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说的就是你这种女人。”他一通数落,犹不解恨,又添道:“你不光自己飞,还得把我往箭口上推一把,好给你挡着箭,方便你飞得更远!逃得更快!”怒目看向她:“你卑鄙!”第54章54章沈昭本以为这样说,瑟瑟会立刻跳脚跟他理论,谁知她那双浅瞳滴溜溜转了转,溢出些许澈然精光。娇媚俏丽的小脸笑成了朵花,娆色婉转,跟迎光而绽的夹竹桃一样,美到蛊惑,却危险十足。“好,我卑鄙,阿昭,你说什么都对,说什么我都认。那……你同意自己担了吗?”她笑眯眯地凑近沈昭。沈昭抬起手,把她的脸推开,坚决中含了一丝丝的委屈:“我不!凭什么啊?事情明明是咱们两个人做下的,应该有难同当,你怎么每回都要在关键时候把我扔了啊……”瑟瑟摸了摸他的头,抚顺着他炸起的毛,软语诱哄:“我没说要把你扔了啊,我就是觉得吧,这个事它没有必要弄得那么惨烈……”她一通巧言劝慰,说得口干舌燥,谁知沈昭面色丝毫不改,那幽邃凤眸犹如深涧寒潭,荡漾着微冷湛彻的波漪。他眼梢微挑,风情侧溢,俊容颇有几分妖冶,转头地看向瑟瑟,语调清凉缓慢:“瑟瑟,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瑟瑟一怔:“什么机会?”他笑意悠然:“证明你爱我的机会啊。我呢,也不要求你替我担什么,只要你好好地站在我身侧,跟我一起去面对这个事,跟我一起挨打,我就相信你对我是忠贞的。”瑟瑟被他绕得有些晕……若远山的黛眉轻蹙,面露困惑,怎么也想不通就这么点事怎么又跟她的忠贞扯上关系了?一直到马车驶入皇城,都没讨论明白这个事。萧墨直接将两人送去宣室殿,在此之前,已派传驿官快马回京向嘉寿皇帝报信,因而御前已知道大统领找到了这两个冤家,没缺胳膊也没少腿。沈昭领瑟瑟跪在御阶凿渠前,刚要抬手揖礼,牵动了手上赤铜锁链一阵脆响,在静谧沉寂的大殿上显得尤为刺耳。高居御座的皇帝狠狠剜了沈昭一眼,冲萧墨扫了一计眼风。萧墨会意,自袖中掏出钥匙,上前给沈昭开锁。裴皇后和兰陵公主都在,皇帝也不拿虚架子了,向后轻倚在鎏金蟠螭龙椅上,道:“说说吧,怎么回事?”瑟瑟的睫宇轻颤了颤,只觉殿中气息闷窒压迫人,长辈们的眉眼又都冷冽严肃,又想起在路上没劝动沈昭,心道这顿打是躲不过去了……安静片刻,沈昭抬起袖氅揖礼,格外端正道:“此事是儿臣自己的主意,政务繁忙,儿臣深为其扰,不堪其重,心情烦躁,想带着瑟瑟出去散心,又恐父皇不准许,才假借烧香礼佛之名偷偷从寺院里逃出来。本想在外潇洒几日就回来,谁知遇上了叛乱,徒惹出如此多的事端。儿臣知罪,甘领责罚,但旁人无辜,他们不过遵儿臣令行事,望父皇网开一面,只责罚儿臣,不要牵连旁人。”听沈昭将罪责全揽了下来,瑟瑟一阵惊讶,甚至一时忘了害怕,歪头瞠目看向他。但这种说辞又怎能糊弄得过皇帝,他冷笑道:“你倒是挺有担当的。朕且问问你,你身为夫君,身为那些奴才的主子,尚且有如此担当想护住他们。那你可曾想过自己身为一国储君该有何担当?”沈昭深揖叩首,愧疚万分:“儿臣知错,日后必定深刻反省,劳以此为诫,绝不再犯。”皇帝沉色掠了他一眼,又将目光落在了瑟瑟的身上。“太子既然说是他自己的主意,那就姑且算是他的主意吧。不过,瑟瑟……”皇帝的神情陡然严厉起来:“你身为太子妃,除了主理中馈,还有一项重要职责,就是佐助夫君,良言规劝。阿昭若再有懒惫荒唐的时候,你得拦着,不能由他,若是拦不住,就向朕、向皇后禀告,但唯独不能陪着他一同胡闹。你懂吗?”瑟瑟揖首:“儿臣懂。”皇帝道:“今日本该一同责罚你们,但长公主在,朕看她的面子上就不追究太子妃了。来人——”两个內侍低眉上前。“把太子带下去,杖责二十。”瑟瑟一听,只觉头皮倏然发麻,也忘了她在路上如何义正言辞劝沈昭自己去挨打,满脑子只想着二十大板落下来,那得多疼……她慌忙跪着往前挪了几步:“舅舅——陛下,求您饶了阿昭吧,我们都知错了,要不……”她咬了咬下唇,道:“把这二十大板分开,我们一人挨十板。”沈昭低斥:“胡说什么!父皇金口玉言,岂有更改的道理。”瑟瑟被他这么厉声一训,有些发懵,怔怔地看着他那冷酷森然的眉眼,见內侍已侧身要引他走,心中一慌,顾不得别的,忙揪住他的袖角。“不,阿昭自幼体弱,这二十大板下去会把他打坏的。陛下——儿臣都招了,那都是我的主意,阿昭不过是顺着我,他没什么错,错在我,求您打我吧。”“瑟瑟!”沈昭神色冷峻,语含薄怒:“别胡闹了,像什么样?我身为太子,做错了事,该受罚,不必你一个女人替我担什么,若是传出去,我颜面何存?”他甩掉瑟瑟附在自己衣袖上的手,转身快步随內侍出去。瑟瑟站在原地,低下头,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顺着桃腮滚落。皇帝看在眼里,怒气已去了大半,见这小女儿家婉转柔肠,单纯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