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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着其中一个官职问:“这个‘京兆府知录’是几品?”沈昭道:“五品,主写六曹公文,掌管衙门庶务,兼审理一些京畿小案子,都是帮百姓料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瑟瑟眼睛一亮,满意道:“那就是它了,把这个官位给玄宁留着。”沈昭颇为诧异。谁都知道京兆府里的差事是西京最不受待见的,扎在百姓和显贵堆里,天天断不完的案子,理不清的官司,辛苦不说,还出力不讨好。便是京中稍有些根基的官宦子弟都不愿意去,更何况长公主的爱子,皇帝的小舅子。他怕瑟瑟没考虑清楚,含蓄劝道:“这……对玄宁来说会不会太辛苦了?”瑟瑟道:“没事,他还年轻,精力旺盛,这点子辛苦不算什么。玄宁自幼便长在公主府里,后来稍年长些又进了国子监,那里不管是夫子还是学生都畏惧公主府权势,对他阿谀奉承,忍让礼遇惯了。他活得太顺,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遇事也容易被亲近的人牵着鼻子走,没有自己的主意。”“我想让他走出去,去看看这世间百态,民生疾苦,有点自己的东西,不至于将来什么事情都听母亲的。”这着实是一番良苦用心了,沈昭不好再说什么,但有些顾忌:“可是你母亲那边能答应吗?你跟她彻底翻了脸,她会让你插手玄宁的事吗?”瑟瑟低头想了想,道:“我明天让玄宁进宫,劝他接下这官职,让他自己去求母亲。只要他态度坚决,母亲会答应的。又不是什么坏事,他想上进不怕辛苦,自觉提出去基层历练,没准儿母亲还会很高兴呢。”沈昭笑道:“你对这弟弟还真是用心。”他见瑟瑟刚沐过浴,头发还湿漉漉的垂在胸前,怕夜间风寒着了凉,放下朱笔拿起绵帕,起来绕到她身后给她擦。柔韧的发丝一绺绺顺着掌间流泻,漆黑浓密,直垂到地上。沈昭又细致地将头发揽过来,小心翼翼地搁在她身前。这样擦着,瑟瑟打了个哈欠,状若不经意道:“我给我爹写了一封信,想让他来一趟长安……把玲珑带回去。”都怨前些日子事情太多,她深陷其中疲于应付,没顾得上玲珑。母亲那种心性,谁都能利用,怎么能把玲珑放在她的身边!沈昭弯下身,将她搂进怀里,亲了亲她的脸颊,柔声道:“让他来一趟也好,姑姑最近动作太多,也太过疯癫了,有个人能劝一劝她总归是好的。”瑟瑟冲他一笑,却并不抱希望。能不殃及池鱼就是好的了,至于能不能劝得动她,当真不敢多做奢望了。她心事辗转,沈昭却有些心猿意马。将瑟瑟拥在怀里,摸着她,只觉如丝缎般柔软凉滑,发缕间还飘来沐浴过后的馨香,清雅的梨花香还参杂着乳膏的奶香气,芳香幽沁,又撩人心弦。沈昭搂着她的胳膊不由得紧了紧,低声问:“药喝了吗?”瑟瑟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挣了挣,糯糯道:“喝了呀……你抱我抱得太紧了,松松……”“太医说,那药给你调理着身体,会更加容易受孕,不如……我们试试?”他说着,手悄悄覆上了瑟瑟的衣带,轻轻一拽,丝缎垂落,衣衫倏得松开,露出雪凝肌肤,玉颈香肩。瑟瑟脸噌的红了,轻若蚊呐地娇嗔:“那也不能在这里啊,我们去内殿……唔。”沈昭堵上了她的唇,眉宇微扬,流露出些许暧昧的邪气,附在她耳边道:“就在这里,我们试点新花样。”几乎与话音同时落地,案桌上的奏疏笔砚悉数被他扫到了地上,与扫落物件时的粗鲁截然相反,他极温柔极小心地将瑟瑟平放在了案桌上。瑟瑟明白了他的意图,脸红得几乎滴血,想要挣扎,可他的臂膀坚实有力,将她摁住,她动弹不得,有些害怕地看向沈昭,那一双幽邃深眸里若燃着熊熊烈火,炙热地凝着她。她身上的衣衫慢慢滑落,所有挣扎皆是徒劳,唯有弱弱地抬起手捂住脸。殿里动静不断,起初值守在檐下的魏如海还心惊,今夜刚从侧殿出来时,陛下的心情看上去很不好,面带沉色,拿不准是不是生了皇后的气。他正担心两人再起冲突,悄悄把耳朵贴上茜纱,心道万一里面吵起来就进去打个岔,谁知这一听,喘息夹杂着低吟,正烈火烹油呢,他又讪讪地退了回来。想起刚才的动静,大内官怔了许久,待回过神来,幽幽一笑,颇为大不敬地低声道:“野,太野了,陛下可真是越来越野了……”正调侃着,忽见一个人影从侧殿窜过来,他慌忙上前拦住,见是灵儿,压低声音道:“小祖宗,这会子可不能进。”宋灵儿神色复杂地看了眼烛光幽亮的正殿,道:“我有话要跟瑟瑟说,很要紧,要是不说,她就中别人圈套了……”她神叨叨惯了,魏如海压根没当回事,只一脸严肃凛然:“不行,御驾在此,轮不着你造次,回去。”被这么一喝斥,宋灵儿的脸倏得冷了下来。脸冷,心也硬下来,那股蛮不讲理乖张戾气又冒了出来。她攥紧拳头,恨恨地想:什么情同姐妹,不过是把我当成了个玩意,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不管了,反正是你亲娘设的陷阱,你就跳吧,看那皇帝能不能救你。这一夜就这样过去,暗流涌卷,却终归表面平静。清晨瑟瑟将沈昭送去上朝,召了玄宁进宫,向她说了自己的打算。玄宁向来听他jiejie的话,没费多少周折便说动他,去求兰陵让自己入职京兆府。办完了这件大事,其余时候瑟瑟就是看账本,料理宫闱琐事,外加陪着宋灵儿消磨时光。小丫头这几日倒是安静了,没再作妖,只是有时候似笑非笑地盯着瑟瑟看,像是个恶作剧的孩童,等着看被她捉弄的人的笑话。瑟瑟不跟她一般见识,就冲她姓宋,是宋贵妃的侄女,是沈昭的表姐,瑟瑟会让着她的。时光匆匆而逝,一眨眼到了徐长林与她约定的十日后。她借口出宫祈福,命内值司备了马车仪仗,往慈凉寺去。临出殿门时,她与宋灵儿玩笑,说到了后宫:“先帝三年丧期未满,这些官员还都消停着,可等三年一过,他们肯定会上折子请求陛下纳妃,然后不遗余力地把自己闺女送进来。”宋灵儿把玩着瑟瑟刚送给她的玉如意,漫不经心道:“你可是长公主的女儿,皇帝又那么爱你,谁能撼动你的地位?”瑟瑟低头想了想,冷静道:“不一定。”宋灵儿抬头看她,见她绕有深意道:“纵然我身居高位,也有可能会跌下来。比如说……与外男私通。”她说完这句话,一眨不眨地盯着宋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