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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站在军营中,长身玉立,未穿甲胄,正是郁子肖。萧承昱走上前:“人可带来了?”郁子肖挥手,牧风便将王喜带了进来,一把推到了地上。(?°???°)?最(?°???°)?帅(?°???°)?最高(?°???°)?的(?°???°)?侯(?°???°)?哥(?°???°)?整(?°???°)?理(?°???°)?王喜闷哼了一声,便再无反应。萧承昱看着地上的人:“这是?”“中了迷药,一时半会儿醒不来。”郁子肖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人,“这种人萧承文竟然能留到现在。”“若不是他,这回恐怕又要叫萧承文躲过去了。”萧承昱拍了拍郁子肖的肩膀,“此次多亏了你,行军路上的暗箭最是难防,即使做了万全的准备,稍有不慎,还是会叫这些人钻了空子。”萧承昱冲身边的人吩咐道:“你们去把那些刺客身上的衣服换给他。”说罢,他对着郁子肖叹了口气:“那些人果然都是死士,若不是你设计将王喜带了过来,如今可就死无对证了。”郁子肖脸色一阴,讽刺地笑了一声:“萧承文这人诡计多端,若不多个心眼,迟早要被他玩死。”萧承昱握紧了腰间的佩剑:“如今,就看父皇怎么定夺了。”————“什么?!”皇上重重将奏折摔在桌子上,“埋伏?”“是。”萧承昱跪在地上,沉声道,“儿臣夜晚行至椋山,突然遇袭,对方早有预谋,众将士殊死搏斗才将那些人拿下。”他抬起头,盯着皇上,攥紧了拳头,一字一顿道:“父皇,前方战事不断,形势危急,竟还有人意欲刺杀将士,此乃不忠不义!将士们在前方浴血拼杀,保家卫国,却还要防着这些小人在身后射暗箭,若不将这些内贼揪出来重重惩处,岂不是寒了将士们的心,儿臣又怎能放心带兵前往战场?!”他字字悲慨,掷地有声,绕是再铁石心肠之人听了也难以无动于衷。皇上本听了此事就心中有怒,萧承昱这么一说,他也倍感寒心,便让萧承昱站了起来,厉声道:“这等人,朕自不会放过。”“父皇,昨日儿臣缉拿的人中,有一人十分面熟,经儿臣查问,发现……”萧承昱似乎有些犹豫。“直言便是,朕恕你无罪。”“是。”萧承昱这才道来,“此人,是太子身边的护卫,名叫王喜。”皇上神色一变:“你说什么?”“儿臣绝无妄言。”萧承昱稳声道,“此事事关皇兄,儿臣不敢轻下定论,昨日已查过了太子身边王喜的去处,发现军队遇袭当夜,王喜确实不在宫中当差,有名录作证。”皇上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所有的怒火都压抑在不断起伏的胸膛中。良久,他疲惫地对萧承昱摆了摆手:“你先退下吧。”“是。”萧承昱从养心殿退了出来,便看到了守在门外的杜文梁。杜文梁微微行了一礼,萧承昱并未多言,径直离去。得了皇上的令,杜文梁走进养心殿。皇上眉间一点阴郁,正揉着眉心,见到他进来,声音有些疲累:“杜卿今日来有何事?”“陛下。”杜文梁上前一步,“臣近日翻阅以往的案宗,发现有一案尚存疑点。”“何案?”“于衡贪污一案。”杜文梁低着头,徐徐道来,“当初陈大人发现了户部的阴阳账册,查出户部呈上的为假账册,而真正的账册藏在当时的户部尚书于衡家中,故而此案矛头直指于衡,然而,臣近日查阅此案的记录,发现那些账册其实早在于衡任职之前便已经存在问题,这个疑点并不难发现,当时却被刻意模糊隐藏,所以臣怀疑……”杜文梁犹豫了一下,道:“臣怀疑,此事的主谋另有他人,且当初插手了此案的调查。”案宗中并未记录与太子相关的事,此案发生时,杜文梁也还未到京中任职,他不知这主谋是谁,皇上却能轻易猜到。当初裴胤买通玄影暗杀了卫及理,玄影丢失的叠册又是在东宫发现,若有人想要让于衡背负所有罪名,除了太子又能有谁?阴阳账册一案,虽然太子也插手其中,然而当时在于衡家中搜到了真正的账册,所有证据都指向于衡,太子在此案中不过是个从中谋利的参与者罢了。可如今杜文梁却告诉他,那账册早在于衡上任之前就有问题,难道这案当真是在有心人的推动下成了一起冤案?若真是太子,若真是太子……他若真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将手伸进户部,制造了这么一趟混水,私吞国库,陷害忠良,他若是真的为了皇子间的争斗,就指示人去刺杀奔赴战场的将士……皇上额角抽动,青筋暴起。如此不忠不义,反道败德之人,如何能成为大俞未来的国君!“咔”的一声,皇上手中的笔折断,他哑声道:“陈义!”“臣在!”“去,将此事一一查清,不得有半点隐瞒!”☆、第六十三章临近夜晚,一辆马车正在路上快速行驶,车轮扬起了地上的沙尘,又卷带着灰尘向前驶去,似是十分匆忙。眼看着城门将近,马却一声嘶鸣,前蹄在地上一翻,便横倒了下去。车身剧烈晃动,马车中的曹利慌乱道:“怎么回事!”外面却没有传来赶车人的回应,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曹大人,陈某在这里等候多时了。”这人语气平淡,曹利却惊得汗毛立起,额头上顿时冒起了冷汗,他哆嗦着手撩开帘子,就看到了明吾卫的腰牌。“陈……陈大人。”陈义身后跟着一众明吾卫,此刻他正站在马车前,道路旁的火光映得他一张脸忽明忽暗,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曹利的手紧紧抓着车门边,以保持身子的镇定,他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陈大人突然拦了在下的车,可……可是有什么事?”“曹大人既然急着逃出城去,又何必在这里和陈某装糊涂?”陈义审视着他,目光冷冽,“劳烦曹大人跟我走一趟。”曹利登时吓得身子一软,再说不出一句话来,便被明吾卫强压着离去。陈义一路压着他回了宫中,匆匆走进养心殿,向皇上禀告:“陛下,臣已将曹利带来了。”皇上放下了手中的笔:“带上来。”曹利被明吾卫压着跪到了地上,明吾卫一松手,他便弯腰低垂着头,颤颤巍巍道:“臣叩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