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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没事了,你们别怕啊,”看着被吓到的萧家三父子,宁昭昭不好意思地挠头,“把手给我吧,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只能试试。”看向宁昭昭的掌心,萧凉景犹豫着把手放上去。跟着,萧暖意也把手放到她另外一只掌心里,陈叔牵着萧暖意,他们连成了一条线。一股奇特的感觉通过相握的掌心流淌,冰凉清爽的感觉缓缓在身躯里爬动,最后钻入眼睛之中。微凉的刺激让他们忍不住闭上眼睛,缓和了会,重新睁开眼的他们看到了不一样的画面。在宁昭昭手的另外一头,一个衣衫皱巴的少年低着头,似乎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的脸。“凉景!真的是凉景!”陈叔激动地喊了起来,看向暖意,“你看到了吗?我看到他了,我看到了!”刚才还举着刀想要杀人复仇的大叔,瞬间开心激动地像个孩子。“凉景,你怎么低着头啊,好不容易才看到你,让我们看看吧。”萧暖意也很开心,眼睛里堆满了温柔的微笑,轻柔耐心地哄着他。“我现在很可怕,可能会吓到你们。”萧暖意和陈叔相视一笑:“怎么会呢?快抬起头让我们看看。”萧凉景犹豫了很久,抬个脑袋花了好几分钟,最后脑袋是抬起来了,但是眼睛也不敢看他们。像是怕看到他们眼底的惊恐之色,心里会觉得歉疚。“凉景还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啊,”萧暖意开心地笑了,“凉景,你以后不会变老了,永远这么年轻。”“是啊是啊,和记忆里的一点没变。”看得出,陈叔和萧暖意在努力让气氛开心一点,似乎是怕萧凉景难过,两人都使劲扬起嘴角,说话也故意用轻松的语气。可萧凉景哪里会不懂,他一激动,眼眶就开始涌血。“哎?”陈叔急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流血啊,痛不痛?”“昭昭……”萧暖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向她求救。“凉景情绪一激动,就会这样,”宁昭昭见怪不怪地解释,“没事的。”“我不痛,我不痛,”萧凉景连忙抹掉眼睛里的血,着急解释,“你们是人,我是鬼,鬼就是这样的。”“那就好,没事我就放心了。”陈叔点点头,长长舒了口气。“爸爸,暖意,别杀人了,”萧凉景咬着唇,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们,“我不想你们活得这么累。”此时,顾亿航扶着石文轩下了楼,一看见下面的全家福情况,不解地抬手捅陆傲。“可是……”陈叔眼睛里的慈爱,瞬间变得锋利,落到不远处的陆傲等人身上,“是他们害死你,他们必须付出代价。”“我已经付出很大的代价了,”萧凉景说着,眼睛又开始涌血,他这副模样看得陈叔心里揪着疼,“mama去世后,我见过她,她不放心你们想和我一起留下的。可是,我答应过她我会照顾好你们,让她去投胎。”“真的吗?你见过mama?”萧暖意的眼睛有光芒,嘴角的笑容在颤抖。“她本来不想去,是我骗她去的,”说着,萧凉景努力压下眼底的血,勾勒出一个开心的笑,“我是想看到你们过得开开心心,能从过去走出来,那么我也可以……”因为父兄无法走出过去的事,甚至还策划了杀人报复的计划,这让萧凉景没办法安心去投胎。他放心不下。人有执念,鬼也是一样。“对不起,对不起,凉景,”陈叔低下头,泣不成声,连说话都在发抖,“所有的事,就像噩梦一样围绕着我们,我们忘不掉,也放不下。”“凉景,那些人……是你杀的吗?”尽管心里已经有答案,萧暖意还是忍不住想确定。眼睛因为激动爬满了血丝,宁昭昭清楚感觉到萧暖意抓着她的手在收紧。“傻瓜,”萧凉景笑了,“我怎么能看着你和爸爸去杀人呢?现在科学多先进啊,一定会留下证据的,我不想看着你们因为我……把下半辈子都毁了。”陈叔喉头滚动,在瞬间泪颜模糊,难受地说不出话。即使变成鬼,现在的萧凉景还是当初的模样,只是个孤僻少话的少年。为了不让父亲走上绝路,他竟然……为了他们去杀人。阻止不了,那就让我来代替你们下地狱吧。恨那些人吗?萧凉景是恨的,可再恨,他不需要父兄用自己下半辈子作为赌注,来完成这一场复仇。“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萧暖意念念有词,激动地转头去看陈叔,“我就说是凉景回来了!”陈叔哽咽着说不出话,低下头,没有勇气去看儿子的脸。“扔在房间外的折纸是你做的吗?”萧暖意问。萧凉景笑着点头:“你还记得啊。”“那些图形,都是我以前教你折过的,我都记得,我什么都记得。”无数的话就像石头卡在喉咙里,让萧暖意没办法再说下去。其实他早就猜到房子里的异样和萧凉景有关,可他不敢确定,以为是萧凉景在支持他们的打算,更加积极地和父亲准备复仇的计划。直到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事件发生,萧暖意更加确定自己的怀疑,是萧凉景回来了!否则,这些匪夷所思的死亡怎么实现的?只凭父亲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办到。在复仇计划之前,萧暖意就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他的演技炉火纯青,就好像一切都和他无关似的。无论是激动还是惊讶,他从不会流露出不必要的情绪。直到……宁昭昭说出那些陈年的秘密,萧暖意彻底乱了阵脚。“别杀人了,”萧凉景抬起头,认认真真用眼神描绘着他们的脸,“我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如果他们能逃过惩罚,那就是天意。无论如何,我都不希望你们的手上也染上鲜血。”说完,萧凉景松开了宁昭昭手,他的身影消失在陈叔和萧暖意的眼中。“凉景,凉景?”陈叔着急地想去抱,手碰到的只有空气。只有宁昭昭看见他的手穿过了萧凉景的身躯,什么都没抱住。“对不起,当年是我的错,我应该带你一起走的。”陈叔半跪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昭昭,告诉爸爸,那是我自己的选择,”萧凉景抓了抓她的手指,请求,“是我不肯和他们去国外,是我的选择。我唯一后悔的是,没有机会再多陪陪他们。”宁昭昭转述了萧凉景的话,不但没有安慰到陈叔,反而让他哭得更难过。萧暖意的感应似乎更强烈,他能准确无误地朝着萧凉景站着的地方走来,只是什么都看不见。“他还在这里吗?”他问。宁昭昭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