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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了。景帝亲眼看着呈上的证物,倒吸了一口凉气。要知道,兵部曹大人与帝师白罗博走的很近,是四皇子一党,曹家闹出这么大的烂摊子,无疑是对白家和四皇子的抨击。景帝抬手捂着胸口,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的一双因为纵.欲.过.度而形成的死鱼眼扫了一眼大殿,只见白罗博和四皇子也同样面色凝重。到了这个时候,再维护曹家就是愚蠢了。断尾求生才是明智。景帝给白罗博递了一个“你懂朕的”的眼神过去。在景帝还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时,白罗博就将注押在了他身上,一直为他出谋划策,师徒二人几十年的配合,早就形成了默契。白罗博当即出列,他双手抱拳,一张老脸愤慨不已,仿佛曹大人欠了他几万两,“皇上!曹世坤罪大恶极,纵使他已早早命丧歹人之手,但此案万不可就此了结,皇上明鉴,定要彻查此事,匡扶我大周朝纲!以儆效尤!”白罗博可能由于太过愤慨,声音在大殿之内发颤。四皇子也当即出列,也赞同对于曹家的重罪,半点不可姑息。太子和三皇子萧子琰面色极淡,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景帝扫了一眼几个儿子,孩子们都大了,翅膀开始硬了啊,他竟然都看不出他们的心思了。景帝内心沧桑,当即下令抄了曹家。退朝之后,景帝一人关在了乾坤殿良久。要知道,兵部曹大人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当初两人年轻的时候,还时常结伴逛勾栏吃酒,如今物是人非,他保不住好友的命根子,更是保不住曹家的基业了。……沈家这边很快就收到了消息。对于此事,沈澈可不敢居功,若非是昨夜听从了郁娴一言,他也想不到直接抛出曹家的罪证,让景帝对曹家下手。只要一抄家,藏在曹府的账本才能更容易浮出水面。善秋堂内,沈家老太太带着两位姑娘在选料子,遂将郁娴也叫了过来。萧瑾年和沈家两位公子也在。即便郁娴在场,兄弟两人也没有回避,沈家人似乎今天心情都大好,连带着赵嬷嬷等人,也喜笑颜开。一屋子的人心照不宣,谁也不提朝堂。倒是郁娴选了几匹明艳的料子后,直接打开了话匣子,她让小翠递了一只托盘过来,上面摆放着几样精致的首饰,有孩子佩戴的长命锁,还有女儿家首饰,甚至还有女子的贴身衣物。她竟然毫不觉得难为情,直接让小翠呈现在了萧瑾年、沈澈、沈淳面前。沈淳的目光放在了杯盏上,时刻保持着盛京第一公子的矜贵模样,绝对不能在未来嫂子面前露出任何马脚。沈澈默默的移开眼。萧瑾年眉目淡淡,问:“郁姑娘辛苦了。”郁娴一怔,但惊讶之色转瞬即逝,没想到沈夫人倒是有眼力的。沈澈和沈淳兄弟两人太过端着,完全搞不明白萧瑾年是什么意思?郁娴笑道:“这是刑部廖大人长孙的长命锁,这个则是李御史养在外面的青梅的小衣,而这些……”未及她说完,沈澈和沈淳瞬间明白了。的确,关于曹家罪证的那些证据,是沈家暗中递交给几位大人的。景帝已经将曹家的案子交给了廖大人和李御史,若想顺利得到账本,不拿捏出这几位官员的把柄,断然是不行的。沈澈抬眸看了一眼郁娴光泽亮丽的脸,委实不明白她是如何做到的。难道她昨夜潜入了官员家中,将这些东西偷来了?沈澈轻咳了几声,“事不宜迟,我这就去会会几位大人。”郁娴如今在沈家备受敬重,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阖府上下已经她视作了未来少夫人了。对此,沈澈自己也不明白,这种谣言和误会是如何产生的。不多时,沈澈就带着几件物样去一一拜见了着手处理曹大人案子的官员。这次,大理寺卿张元,以及刑部的廖大人是主要负责官员。沈澈见到廖大人时,直接将长命锁交给了他,语重心长道:“廖大人,我听闻贵府长孙是三代单传?既是如此,廖大人定要看好了,莫要弄丢了唯一的宝贝疙瘩。”廖大人一眼就认出了孙子的长命锁。这把锁是他亲自给孙子戴上的。昨天夜里,府上有歹人夜闯,好在长孙并无大碍,不过是丢了一把长命锁,原本廖大人没有多想,没想到竟然是沈家……要知道,廖中山已是花甲之年,他虽官列朝堂,却是个惧内的,娶了清河崔家的嫡女之后,身边再无妇人,那廖夫人生下嫡子之后伤了身子,再无身孕,而廖家嫡子身子羸弱,到了中年才生下一个儿子。廖家的长孙,廖大人宝贝的不得了,别说是沈家提出条件,就算是要廖大人的脑袋,他也会双手奉上。廖大人收起长命锁,颤抖了两下:“沈公子,你的意思是?”沈澈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廖大人一听,也并非是什么难办的事,“若有发现任何账本,本官定当奉上!”沈澈很满意这个答案。从廖府离开后,就直接准备回府。他是一个病体成疴之人,不能在外逗留太久,若是磕着碰着哪里,那可不太好。刚从廖府出来,迎面走来一人,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麒麟卫指挥使左云龙。两人昨夜才见过,沈澈明显还存着怨气,目不斜视的,直接往前走走,对左云龙视若无睹。沈澈着一身白狐皮的鹤氅,月白色簇新长袍,细长的腰间挂了貔貅羊脂玉坠。气质清冽,金锁的眉目之间溢出淡淡的疏离。左云龙只是瞥了一眼,明显感觉到了对方的敌意。沈澈还在嫉恨昨夜之事,他沈家好歹也是百年世家,数代忠贞铁骨,且不说景帝了,就算太.祖.皇帝也得沈家几分面子。麒麟卫是景帝年少时在暗中培养出来的势力。当初有从龙之功,景帝在夺嫡之战中能够脱颖而出,麒麟卫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麒麟卫做任何事都是代表着景帝的意思。沈澈掌心抓住一块雪白色锦帕,身子越过左云龙的时候,连续闷咳了几声,“咳咳咳……”狐皮的鹤氅划过左云龙身上的蟒袍,径直走过,全程无视左云龙。唯有淡淡的龙涎香荡过。左云龙走了几步,忽的驻足,他转身看了眼那个长身玉立的男子,那背影颀长清瘦,仿佛下一刻就要驾风而去。像是被人折枝的雪松。“大人?”见左云龙呆在原地,下属轻唤了一声。左云龙瞬间收敛神色,继续抬步往前走,只是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