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琰此前是不是都在演戏,而他自己则被萧子琰给骗了。本以为,将所有人玩弄在股掌之中的景帝,他此刻不得不怀疑起了自己的实力。更重要的是,赐婚的所有计划都要被打乱,即便郁娴和嘉南郡主还是可嫁之身,但究竟许给哪个儿子,景帝还需细细思量一番。景帝放眼望向了夜色苍茫之处,良久才问:“左卿,你可知,老三为何对侯夫人下手?”景帝完全想不出任何说得通的理由。左云龙默了默,这才道:“回皇上,微臣不知。”景帝苦恼极了,依旧诸事不顺,他不能再等了,明日就要微服出宫,前去法华寺烧香。景帝想到了什么,像是自言自语:“沈楚风是不是也该回来了?”左云龙摸不准景帝的意思,答道:“皇上,想来如果沈家知道侯夫人已故的消息,定然会给忠敬候寄信,侯爷会回来的吧。”景帝又是一番沉默,之后甩袖迈出了大殿,对宫人道:“去皇后那里!”……穆婉柔这个名字,大周皇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对这个鲜少露面的皇后,皆是十分好奇,既恨她占着皇后的位置,又笑话她从不得宠。但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不管宫里进了怎样的美人,又不管前朝如何变动,穆婉柔始终坐稳了她皇后的位置,这么多年来无人撼动。陶贵妃和白贵妃不是没有想过取代她。什么样的手段都使过,宫闱的那些龌龊事,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出来的。纵使前些年,穆婉柔被冠上“残害子嗣”的恶名,又纵使那时候无数脏水泼向她,而且她从不为自己辩解,但饶是如此,景帝从不会动她的皇后之位。曾经有人想过,穆婉柔可能只是景帝竖起来的靶子。然而,事实上,景帝明面上也并不疼宠她。这二十年,景帝踏足皇后宫里的次数屈指可数,除了当初穆婉柔未婚先育的一对双生子之外,她再无所出。穆婉柔在这硕大的皇宫,既像是一个隐形人,却又无时不刻影响着所有人。宫人禀报时,穆婉柔微抬眸,脸上并无其他神色,她着一身素色锦缎细丝薄衫,常年食素,使得她的身段清瘦纤细,肤色如雪光白皙,虽是太过素寡,但依旧难掩她原本的殊色。只是,当一个人冷了太久了,在所有人眼中,便以为她就是这个样子的。景帝还是如以往一样,一来就挥退了所有宫人,穆婉柔从锦杌上起身,正要行礼,却被景帝一把抓住了手腕。她瘦了。这是景帝的第一个印象。深藏在内心深处仅有的疼惜和怜悯却在一瞬间消失殆尽。身为一国之母,皇后之位从未有人撼动,二十年的养尊处优,她竟然过的还不如以前。这不是打了他景帝的脸么?!景帝不承认自己求而不得,因为对他而言,穆婉柔早就是他的了。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包括她在内!“沈楚风的续弦也死了,朕的好皇后,听到这个消息,你是不是很高兴?”景帝大掌用力,迫使穆婉柔看着他。他不喜欢一直毫无回应的嘶吼。就好像他捅破了天,又或是翻江倒海,她也还无反应。然而,这一次穆婉柔猛然之间抬头,她的眼睛生的极为漂亮,深邃而迷人,可同时也是冷漠无温的。“你、你说什么?”穆婉柔的声音很轻,在发颤着。景帝已经鲜少见到她情绪失控,即便后宫的那些女人污蔑她、诋毁她,又或者一批批新入宫的美人在她面前行跪拜大礼时,她都是面无他色,波澜不惊,仿佛这深宫与她而言,毫无干系。穆婉柔极力让自己找回理智。景帝说的是“沈楚风的续弦也死了”……他其实并不知道是么?穆婉柔与景帝对视,观察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半点也不遗漏。几息之后,穆婉柔终于松口气。他既然不知道那件事,那死掉的是“沈楚风的续弦”就不是她的孩儿。穆婉柔这种倏然紧张,却又倏然放松了的表情,令得景帝十分不悦。沈楚风总能轻易牵动她的情绪,哪怕只是死了一个续弦,也照样影响了她。他景帝办不到的事,沈楚风轻而易举就能办到。景帝再一次用力,将穆婉柔一把拽到了身边,不愧是他迷恋了无数年的女人,至今还有让他怦然心动的姿色。“穆婉柔!曾经穆将军的掌上明珠!你是那么孤高自持,现在还不是对朕俯首称臣?”景帝像发了疯一样,他甚至想弄死穆婉柔,可是他不甘心,她从未爱过他,如何能让她死的那么轻易?!他要圈着她一辈子。她害他内心贫瘠了一生,他也不给她和沈楚风任何再续前缘的机会!“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朕让你说话!”“朕是那么爱你,可是你呢?你背对着朕,你又做了什么苟且之事!”“现在沈楚风的续弦死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又有机会了?嗯?!”到了这一刻,穆婉柔终于可以笃定,竟帝根本不知道萧瑾年的存在。但她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当年的事又会重演!“够了!萧政!你当真是好爱我啊!你用杀了我全家的方式来爱我!”穆婉柔漂亮的眼眸赤红,那里面润着晶莹,但一滴泪也落不下来。她不让自己哭,更不会在这种禽兽面前哭。景帝被震惊到了。他已经太久没有听到穆婉柔说这种话了,她的声音是他曾经为之心神向往的,如今听了,却是冰凉入骨。景帝撇了撇嘴,理智找回了八分。站着他面前的这张脸,如今依旧风姿卓绝,他喜欢看着她穿着火红色长裙的模样。正如他第一次见她时。他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而她呢,则是众星捧月的穆将军之女,不管她走到哪里,都像是一朵开的灿灿灼灼的艳阳花,追随着无数,而他只是其中之一。可嫁了他之后,她再也不笑了。也从未穿过火红色衣裙。面前的女子冷漠疏离,每一个眼神是冷的。穆婉柔的话,彻底堵住了景帝的所有言语。他像一头狂躁的雄狮,终于安静了下来。景帝还是如常一样,没有在皇后宫里过夜。他离开后,穆婉柔一下瘫软在了软塌上,背后早就是冷汗涔涔。当年景帝为了杀她的儿子,满城抓捕适龄男孩,景帝就是一个疯子,他说杀了萧瑾年,他就一定会。“娘娘!娘娘你没事吧?”穆婉柔的贴身丫鬟拂月道。拂月是当初穆将军府的人,也是穆婉柔的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