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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纪婵说道,保住荣生的前提是诚王不插手顺天府的事。李成明尴尬地笑了笑。如果诚王要人,他不可能不给。再说了,荣生作为一个家生子,无端为主子引来杀身之祸,在他看来,其万死也难辞其咎。他不会为了这样一个小厮得罪诚王。纪婵不强求,也无法强求——观念不同,隶属不同,即便有司岂,他们也无法插手顺天府的事。她看了一眼司岂。司岂正在吩咐罗清去找纸笔。尽管她不想嫁给他,但很庆幸她儿子的父亲不是李成明这样见风使舵的人。司岂把账册拆成两部分,由小马和罗清分别抄写。一份给李成明,一份他自己收了起来。他们来得早,抄完账册后,刚好是午时,出来时正赶上饭庄上客人。几个身穿布甲的年轻人挎着腰刀走了进来,其中领头的恰好是石方。“石将军。”司岂先打招呼,石方不但年长他两岁,官阶也在他之上。“司大人。”石方拱了拱手,“石某刚从如意馆出来,司大人要不要一起到楼上坐坐?”石方是正三品武官,不但年轻,而且武艺高强。纪婵不由多看了两眼。石方算不上英俊,但很有男子气概,长褂脸,浓眉,丹凤眼,看起来坚毅可靠。司岂道:“我们刚刚用完膳,就不叨扰了石将军了。”说到这里,他又拱了拱手,“敢问石将军,如意馆怎么样?”石方按着腰刀的手上暴起了青筋,浓眉也倒竖了起来,说道:“有一就有二,都他娘的一丘之貉。”他瞄了一眼李成明,“冯煦轻就他娘的是个酒囊饭袋。”他与冯煦轻同级,家世又好,骂得又脆又响。李成明尴尬地低了下头。顺天府的地位非常重要,但京城权贵多如牛毛,差事一向不好干,冯煦轻经常一脑袋包。司岂不关心冯煦轻如何,只要问题得到初步的解决,他便达到目的了。他抱拳道:“石将军辛苦,下官就不打扰了,告辞。”马车就等在锦绣阁门口。纪婵上了司岂的车。车厢里光线昏暗。纪婵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司岂打开一个翻板,从暗柜里取出一只枕头和一席被子,说道:“你先休息一会儿。”纪婵警惕地看着他。司岂无奈地笑了笑,把枕头放在纪婵身边,被子也打开了,“睡吧,我又不是强盗。”纪婵道:“那你呢?”司岂又取出一只小迎枕,道:“我也睡。”他在她脚边躺了下去。这还差不多。纪婵放心地躺下了。车厢里很安静,马蹄敲打路面的“嗒嗒”声像一首旋律枯燥的催眠曲。纪婵抱紧了被子,说道:“司大人,我是你的下官,不是你内宅里的女人,希望你能给我足够的尊重。”司岂脸上热了一下,搓了搓脸,说道:“好。我为我之前的孟浪道歉,希望你不要因此嫌弃我,对我心存偏见。”纪婵没吭声,闭上了眼睛。偏见谈不上。她不是小女孩,两辈子加起来的年龄也超过三十了。虽然不大懂爱情,但懂男人的生理和心理。在那种情况下,司岂没有在生理性出丑,已经极为克制了。她是学医学的成年人,对司岂的行为有正确的解读。纪婵很快就睡了过去。呼吸绵长有力。司岂起身看了一会儿,又把被子给她往上拉了拉,也躺了回去。——就这么放心的睡了,说明对他还是没有偏见的吧。他轻轻地敲了敲车门,吩咐罗清,让马车走慢点儿。随后他也睡了过去。回到大理寺时已经是未时二刻了。纪婵和司岂分头行事。纪婵负责提取左言的指纹,司岂负责整理锦绣阁的账册。小马又磨石墨粉。他问道:“师父,如果司大人肯从司家搬出来,你会嫁他吗?”纪婵洗了把脸,又慢条斯理地擦完,换了盆水,把手巾洗干净,平平整整地挂在盆架上。小马见她不理,又道:“师父生我气了?那罗清鸡贼得很,扯着我不放。我怕司大人当真做些什么,到时候让师父难堪就是做徒弟的不是了。”纪婵倒了杯茶,说道:“确实不怪你。至于要不要嫁司大人,那得看我是不是喜欢他。”还得看泰清帝会不会插手这件事,在皇权至高无上的社会,这一点具有决定性的作用。小马点点头,“师父言之有理。”他师父不同于一般的内宅女子,当然可以选择嫁给喜欢的男人。他刚做好石墨粉,司岂就来了。小马被纪婵打发出去,二人一起鼓捣左言摸过的那只杯子。石墨粉伴随着“嗒嗒”声落下,又被司岂的几个呼吸吹走,几个清晰的指纹浮现在白色的瓷杯上。纪婵心怀忐忑地从竹筒里取出长剑,放在宣纸上。在拿起茶杯之前,她说道:“但愿神明能听见我的祷告,我祈祷二者没有任何关联。”司岂道:“我也希望不是他。”纪婵捏着杯子的沿和底,凑近长剑的护手……“怎么样?”司岂绕过书案,与她并肩观察。“虽然只是半只指纹,但可以看得出来,三只指纹没有任何相似之处。”纪婵得出结论,暂时松了口气。司岂摇了摇头,“凶手有两个,指印还不能解除他的嫌疑。左大人去过锦绣阁,一个月内三次,用的都是午膳。”纪婵道:“锦绣阁饭菜不错,我若有钱也会常常光顾。”她把杯子淋上桐油,放到木匣子里封存,再放进书案最下面的抽屉里。“司大人,嫌疑人名单重新确定过了吗?”她问道。“当然。”司岂从袖口里拉出一张纸,展开:第一排,左言,任非翼,赵季青;第二排,罗嘉亦,王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