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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打乱你的节奏,往日你是怎么做的,现在就怎么做。”了悟压下心底怅惘,轻笑着点头。他正要往佛殿走去,原先还在厨房里的衡玉绕来到他身边,“闲着无事,我陪你一起行动,你应该不会介意吧。”了悟自然摇头。两人并肩往佛殿走去。靠得近了些,衡玉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变回了檀香。她眨了眨眼,说:“我昨晚想了下,回宗门过年太麻烦了,年后又得再次出门。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在这里陪你过年。”了悟骤地停下脚步,注视着她,眼里流光闪逝。“怎么了?”“贫僧怎么会嫌弃。”衡玉失笑:“那就好。对了,如果要多住一段时间的话,我觉得我的厢房太单调了些,你可以短时间离开这里吗,我想让你陪我去镇子上买些过年用的物件,总得布置一番。”了悟认真思索片刻:“稍等两日可以吗?待贫僧向师父秉明后再陪你过去。”衡玉说:“我就是个闲人,看着你的时间来安排吧。”了悟点头。刚往前走了两步,似乎是想到些什么,又再次停下。心中的喜悦再也无法抑制,像是一定要找到什么办法宣泄出来一般,他眼角眉梢俱有光晖,专注盯着衡玉,问:“中午吃面吗?”“好啊。”“那红糖馒头呢?”“也可以。”“还想吃什么吗?”衡玉别开眼轻笑。这么长时间不见,为什么这人表达喜悦的方式越来越笨拙了。“就这些吧,做那么多也吃不完。”佛殿里的檀香味很重。衡玉盘膝坐在角落,瞧着了悟忙前忙后,一时擦拭佛像,一时将香炉里的灰烬清理掉,一时重新插上新的香。她的眼前,突然浮现出那日在河边,了缘提到了悟时的神情。他有些无奈、又有些讥讽道:“他像是修闭口禅一样,除了诵经,一天未必能开口说一句话。清规戒律,他倒是越来越耐得住寂寞与冷清了。”了缘那日的每一句话,都在让她心中的天平失衡。这个人用温柔而无声的方式,在她心上撬开一个细缝。暖风直直往细缝里面灌。她原是觉得这道细缝并不危险,但她在时间加速阵法里待了六十年,那六十年里,她只要闲暇就会回忆起和他之间发生过的一点一滴。水滴石穿,她其实,远比她以为的还要想他;也远比她以为的,愿意为他取舍一些东西。“在想些什么?”了悟不知何时走到她面前。衡玉眨了眨眼,说:“发呆呢。”“是不是觉得无聊了。”“当年陪你在那三十多个城镇传道时,我可曾觉得无聊过?那时候不曾,现在自然也不会。”了悟踌躇片刻,在她身边盘膝坐下,问道:“说起来,一直没问过你,合欢宗的诅咒要如何才能够破解掉。”“这可是合欢宗的不传之秘。”言下之意,不方便告知。“是不是很危险。”衡玉说话时有些漫不经心:“还好吧,这件事对宗门这么重要,宗门会尽全力护着我的。”她觉得无聊,就去看他的腰间——并没有看到那块夹杂着绯色的、刻成‘衡’字形制的玉佩:“怎么不戴着我送你的玉佩。”了悟也低下头去看自己空荡荡的腰间:“从秘境出来,有了佛珠自然就不需要玉佩了。”衡玉眼里带了些笑意:“那你的佛珠在哪里?”如今他的手腕上,并没有缠绕上佛珠。了悟神色就多了几分不自然:“放在厢房忘记拿了。”衡玉莞尔。尽管口是心非吧。“还有什么要忙的吗,我想去接小白。”“忙完了,贫僧带你过去。”走进了悟的厢房时,衡玉环视一圈——布局和她住的那间差不多,最里侧放着一张床榻,床榻旁边是素色的木柜子,靠窗位置摆着桌椅,旁边是一个书柜和书桌。杂物胡乱摆着,但看上去并不乱。房间里带着几分潮湿的味道。“你怎么不熏香?”衡玉随口问道。“忘了。”了悟把半睡半醒的小白从床上抱起来,递回给她,又说,“贫僧去厨房揉面,现在发好面,等午时刚好开始蒸馒头吃。”衡玉垂下眼,用力揉搓小白的胖脸,强行把它吵醒过来:“那你去忙,我就不帮你了,我打算在这附近逛逛。”了悟拧眉,有些担忧:“这毕竟是封印地,邪魔之气横行,你不要走太远。”低下头寻找片刻,将一枚令牌递给她,“遇到什么事情直接捏碎它。”衡玉伸手接过:“好。”-封印地被邪魔之气和佛修的血骨浸染太久,生机枯无,草木几乎无法在这里生长,偶尔有存活的植株,它也都是病怏怏带着不详的黑色。小白看着这些黑色,不安地叫了好久,还扯了扯衡玉的衣服,让她赶紧回去佛殿——这个地方,只有那小小的佛殿才能给人带来些许安全感。衡玉摸着它的头,温声安抚道:“陪我再逛逛吧,我想看看他待了将近十年的地方到底是怎么样的。”雨水还在淅淅沥沥下着,衡玉往外走了一段路,寻不到落脚点,干脆硬着头皮淌着肮脏的黄泥水走过。在距离佛殿大概一里的地方有个小湖。湖里的水也是黑的,看上去像是死水一般,衡玉蹲下身摸了摸,才发现它的确是活水源。“这段时间我吃的用的水源,不会都是从这里取的吧。”衡玉说。小白咕咕叫起来。衡玉也没站起来,继续蹲着,笑道:“你说是他催动灵力凝结出来的?我都没讲究,他倒是先帮我讲究上了。”她蹭了蹭小白的头,问,“他好不好,你喜欢他吗?”“……不喜欢啊,为什么不喜欢?难道是觉得他比你可爱吗?”小白顿时不满大叫起来:那人怎么可能有它可爱,它可是这沧澜大陆仅存的纯血白麒麟了,这身光洁的白色毛发任谁看了不喜欢!也就她会觉得那个闷葫芦比它可爱!衡玉大笑起来。这种愉悦的笑声出现在死寂的封印地里,显得格外突兀与奇怪。笑够之后,衡玉又说:“难怪他这些年越来越沉默,在这个地方,大声说话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小白叫起来,问他为什么不离开这里。衡玉摸着它的毛,说:“苦修。抛却那些过往的荣光。让更多的荣光加在了缘身上。”这一句话,她说得很慢,而且每句话间停顿了很长时间。-她离开合欢宗要过来封印地找了悟那天,也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