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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印地一年四季都是一样的景致,几乎寸草不生,唯一能够在这里生长的竹子总是显得病怏怏的。你看,我们完全就不是一路人,之前只是被内门任务和情劫牵绊在一起罢了。”“你若只是单纯感动于贫僧的付出,便与贫僧继续纠缠在一起,日后总会后悔的。”“我是那种会因为感动便委屈自己的人吗。”衡玉推开他,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她声音轻缓而坚定道:“这段时日,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你还记得吗,以前听这个黄梅戏,你曾问我,若梁山伯偏要勉强呢?那时候我笑话你,说难以两全,要如何勉强。”“但现在,轮到我问,若我偏要勉强呢?我们完全不是一路人,若我偏要勉强呢。”了悟被她看得喉间干涩。他注视着她,过了许久,才说:“这样就够了。”“什么够了?”“……远远守着你,日夜在佛前为你祈祷,就够了。”“以前得到的太多,初时贫僧很难满足。”“……贫僧是花了很长时间,才彻底适应没有你的生活。”他的声音有些艰涩,开口说话时断断续续。衡玉眨了眨眼,眼里有水色一闪而过。这人以前可是被称作辩才无双、舌灿莲花,现在想要出声解释些什么,都这般艰难起来。说到这里,了悟终于生出挫败,他苦笑起来:“况且洛主不要忘了,贫僧的情劫,要求贫僧必须勘破红尘。”衡玉扯起唇角:“当时在秘境里,你不是告诉情女前辈,你要找寻另一条路度过情劫吗?而且据我所知,戒律院首座会怒而让你在大众面前受罚,也是因为得知你不愿用勘破红尘的方式度过情劫。”了悟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她都知道了吗?“来找你之前,其实我想了很久。”衡玉眨眼,缓缓道,“最后我就想着,既然你不想忘了我,那我就再陪你走下去吧。”“封印地苦寒,我也有自己的道要求取,我不喜欢长时间待在这里,不如日后我想你了就来这里陪你待上一两个月,你想我了就去找我,陪我逛逛这沧澜大陆,或者陪我在合欢宗里住上那么一两个月,再回来这里求你的佛,问你的道。”“你觉得这样的相处方式如何?”这样的相处方式如何?这样的相处方式,已让他魂不守舍。只是,只是——他张了张嘴,寻找了很久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洛主,你还可以抽身离开,去寻一位更适合你的道侣。他可以给你很多东西。”“不会有别人。”衡玉微笑,“能有谁呢?了缘?迟?还是其他年轻一辈中的惊才绝艳之辈?不会有别人,一直都是你。如果不是你,那就算了,反正我是绝不可能将就的。”“你没感受出来吗,了悟,你也是我的情与欲。”了悟沉默了下。他突然起身将她抱起来,放到床榻边上,蹲下身沉默着帮她脱掉鞋袜和衣服。他蹲着看她,眼里渐渐亮起光晕来:“贫僧去接盆热水给你洗漱?”☆、第123章第一百二十三章坐在床榻边缘,了悟瞥了眼桌面上那盏燃着的蜡烛,想着按照凡间的习俗还要守岁,便没有将它熄灭。他躺了下来。两人之间隔着很远的距离,没谁刻意贴近对方。暂时没有困意,衡玉盯着那蓝色帐子发呆,过了好一会儿,她问:“我好像没有问过你,这些年你在封印地都做了什么。”“贫僧自行撰写一本佛经,还在尝试着创造一门新的修炼功法,现在已经取得初步进展。”衡玉顿时好奇起来,仔细询问他那门修炼功法的威力。“这门功法其实有些奇特。”了悟起了谈兴,“虽然只是取得初步进展,但先催动这门功法再进行修炼,可以更顺利地感应到佛道的存在。这对佛修的修炼格外有帮助,不过功法还没完善,目前只是在宗门里小范围传播开,等进一步完善后,才会慢慢推广。”衡玉琢磨了下:“这就相当于加速器啊。”加速器?了悟从字面猜出它的意思,点头道:“确实如此。”“你是怎么想出这门功法的?”“贫僧拥有先天佛骨,自幼便和佛道亲和,后来有一回和了缘聊天,听他说起他是十六岁时才感应到佛道的存在,那时候便上了心,时不时会查阅相关的资料。一直到近几年才算寻出些眉目。”衡玉心下啧了一声。资质这种东西,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啊。“那还做了什么吗?”了悟沉吟道:“在竭力恢复封印地的环境算不算?”封印地当年也曾有过无限生机,只是被邪魔之气和佛修的骨血浸染太久,生机才会枯无。他一直有试着在恢复这里的环境。“我瞧着周围没什么变化?”了悟眼里泛起笑意:“那片小湖就是贫僧和师弟们的成果。”顿了顿,他补充,“至于其他的,只能慢慢来,可能需要个上千年才能恢复吧。”衡玉说:“西北之地原本是一片黄沙,佛门弟子用了上万年的时间成功将它改造成无尽森林。这么想想,上千年也不算久。”了悟又挑了不少事情告诉她。他在这封印地,虽然缄默少言,但做的事情比往日在宗门里做的要多上很多。依靠着自己撰写的佛经和功法,他得到的功德之力甚至高于一直在外面传道的了缘。“贫僧偶尔会进入封印地深处,修补阵法之余,也会尽力为牺牲在里面的长老们收敛骸骨。”了悟说。这些收敛回来的骸骨没有送回宗门,而是葬在佛殿附近。他们生时为抵御邪魔而亡,执念早已融于此地,想来他们也希望长眠于此地。“你进入深处,会觉得不舒服吗?”衡玉连忙问道。两人又聊了很久,直到蜡烛燃烧到尾声、直到天光初亮,了悟抬手为她压住被角,温声道:“睡吧。”没等衡玉应声,他又压着声音道:“这些年,贫僧很想你。”在封印地里,他一直很忙碌。但远离了青灯古佛的寥寥私人时间里,他很想她。不会说情话的人,突然说起情话来,总显得格外笨拙。直到现在,他终于可以将自己对她的思念宣之于口,而非埋藏心中。但这番话压在舌尖又太久,以至于说出口时,他总害怕她不能分辨出这里面的心意。“我知道。”他心尖上的姑娘回应道。似乎是怕他不信,她凑到他身边,用额头蹭了蹭他的额头,又重复道